七 曹操的征伐 好色是要付出代價的(1 / 2)

Wkvf��前文講過,董卓餘部以李傕、郭汜、張濟為“三巨頭”,其中張濟的勢力最弱,故而張濟萌生南下攻略荊州的念頭。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底,張濟從關中大舉發兵,入寇荊州,進攻穰城。他親臨前線指揮攻城,穰城守軍以密集箭雨反擊,其中一支箭不偏不倚射中張濟胸膛,張濟當即落馬,一命嗚呼。

荊州百官紛紛向州牧劉表祝賀穰城大捷,劉表隻是淡淡地說:“張濟在關中混不下去,窮途末路才來到荊州,我作為荊州的主人,沒有以禮相待而致兵戎相見,這並非我的本意。我隻接受吊唁,不接受祝賀。”這一番話顯然有作秀的成分,他的真實用意,在於吞並張濟部眾。

張濟死後,他的部眾群龍無首,大家便推舉張濟的侄子張繡為統領,駐屯於宛城。劉表派人前往招撫張繡。究竟要不要歸附呢?諸將議論紛紛,張繡也拿不定主意。恰好此時,一個人的到來,讓張繡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此人便是賈詡。

賈詡不是李傕的部將麼,他怎麼跑到荊州了呢?

原來,自從長安大亂、獻帝東歸,賈詡對李傕的倒行逆施大感失望,遂把自己“宣威將軍”的印綬上繳,不當將軍了,跑到華陰投奔段煨。在董卓餘部中,賈詡是有名的智囊,也是推翻王允、呂布的功臣,故而威望極高。段煨對賈詡的到來十分歡迎,好酒好肉相待,視為上賓。過了一段時間,賈詡卻不願意待在華陰,打算前去投奔張繡。

有人十分不解,問他道:“段煨對您這麼好,你為什麼要走呢?”

賈詡笑道:“段煨生性多疑,早就嫉妒我在軍中的威名。雖然他現在待我不薄,但肯定不會長久的,到時免不了被他陷害。我若離開,他心裏一定偷著樂,同時也想通過我交結外援,因此一定會善待我的妻子兒女。張繡剛剛接管軍隊,手下沒有謀士,定會歡迎我去的。這樣,我與家人都可以保全。”

這一番分析判斷實在高明。不出賈詡所料,他離開段煨後,前往張繡軍中,張繡對他十分尊敬,以晚輩自居。而段煨也沒有為難賈詡的家人,對其眷屬優待如常。賈詡向張繡分析時局,勸他歸附劉表,張繡言聽計從。於是賈詡自告奮勇,動身前往拜見劉表,請求歸附,劉表接受了,並以很高的規格款待他。

自從劉表出任荊州刺史(牧),蕩平州郡盜寇,挫敗孫堅,逼走袁術,與袁紹結為同盟,一躍而成國內最有實力的軍閥之一。在整個中國陷入內戰時,荊州倒成為一塊安寧之地。作為一位封疆大吏,劉表是相當出色的,他出身清流,優待士人,因此荊州也成為士人的一塊避難所。從關西、兗州、豫州等戰亂區前來投奔的士人數以千計,劉表大力興辦學校,普及儒學教化,發展文化事業。但是劉表的事業隻局限於一州,他缺乏曹操、袁紹等人的野心,隻要保住荊州不受侵犯,他便心滿意足了。

賈詡見過劉表後,曾這樣評價:“如果在和平年代,劉表無疑有‘三公’之才。然而值此亂世,他卻看不透局勢的變化,沒什麼決斷力,不可能有大作為的。”賈詡看人,一針見血。說劉表沒有決斷力,可從勤王一事看出來。荊州緊挨著關中,在漢獻帝東歸時,劉表也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機會,可是他居然毫無反應,最後被曹操搶得先手。

作為一位軍閥,劉表有愛民養士之美名,但他也幹過一件不太厚道的事。

這件事,就是他借黃祖之手殺了名士禰衡。

禰衡是個怪才,打小時候就博覽群書,才華縱橫,辯才無礙。讀書人有讀書人的臭脾氣,禰衡本質上是個憤青與清談家,誇誇其談,恃才自傲,目中無人。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時任將作大匠的孔融也是個清談家,與禰衡趣味相投,覺得他很了不起,便把他推薦給曹操。

豈料禰衡一來就辱罵曹操,擺出一副不把當權者放在眼裏的架勢。或許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怎麼看別人都不順眼;也可能隻是想博眼球,撈得虛名。像他這種人,心胸太狹隘,與誰都合不來。曹操本是心胸豁達之人,也不禁對禰衡的無禮大為光火,他恨恨地說:“禰衡這小子,我要殺他,就像殺死老鼠麻雀一樣容易。隻是此人有點虛名,若殺了他,別人會說我沒有容人之量。”

曹操想辦法把禰衡打發到劉表那兒。劉表本是清流派名士,最為儒雅,對禰衡敬重有加,推為上賓。禰衡這次學乖了,大拍劉表馬屁,吹捧其仁德比起周文王也毫不遜色。不過,在劉表部將麵前,禰衡又擺出盛氣淩人的臭架子,動輒冷嘲熱諷。這些將領也不是吃素的,在劉表麵前大肆攻擊禰衡,劉表遂對禰衡動了殺心。

當然,劉表不會親自動手的,他素有養士之名,若是殺了禰衡,恐遭人橫議。想來想去,還不如借刀殺人。借誰的刀呢?劉表把目光投向了江夏太守黃祖。

自從射殺孫堅後,黃祖官運亨通,成了荊州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劉表把禰衡推薦給黃祖。起初黃祖對禰衡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禰衡得意忘形,那股憤青勁兒又上來了,居然當眾罵黃祖。史書沒寫禰衡怎麼罵,但用了一個“辱”字,顯然是帶有敵意的攻擊。黃祖惱羞成怒,他可沒有曹操、劉表的那些心思,他想: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辱罵老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說不清,何況是無理取鬧,禰衡最終為自己的輕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