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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會一直持續到子時,長街上仍殘留著熱鬧的餘溫。
緒如裳同謝京玉一起走在不時泛著暖光的夜色之下。
不知道是不是溫度驟然降了下來,些許涼意竄進衣袖,令人忽覺絲絲寒冷。
謝京玉察覺到緒如裳的細微動作,不由得腳下加快了步伐,在長街盡頭一拐,帶著她來到了一座氣派的府前。
府邸的牌匾上以遒勁有力的筆法寫著三個大字——燁王府。
在看到這三個字的一瞬間,緒如裳有種曾在哪裏聽過的熟悉感。
謝京玉帶她來這兒做什麼?
接觸到她疑惑的目光,謝京玉解釋道:“燁王府是聖上為十六皇子開的府邸,因著十六皇子即將開府,便為他許配了家小姐為皇子妃。”
緒如裳靜靜地聽著,仍是不解,“所以呢?我們今晚來這裏究竟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但謝京玉也沒有深問,而是道:“當然是來個偷梁換柱了。”
緒如裳聽完,轉身就要走。
卻被謝京玉連忙攔住,“等等,我知道你不會平白做這種缺德的事,但如果這件事是十六皇子本人的意願呢?”
緒如裳覺得好笑,半大量著他,“哦?這麼說,你和十六皇子私底下關係還甚為親昵?”
謝京玉:“……”
雖然知道這姑娘說這話別有深意,但他卻有一種無法反駁的無力感。
正不知何解之際,忽聞緒如裳開口:“謝京玉,我不管你是不是和我所說那般,但你既已入了門派,便理應知曉,江湖與朝廷沾邊一直以來都是莫大的忌諱,這樣的事,不可貿然出手。”
“我念在我們二人曾有多次聯手的經曆,隻得以江湖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句,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立場,便不可輕易僭越。”
不可輕易僭越?
緒如裳本以為謝京玉聽這些話多少能有所想法。
誰知他卻驀地笑出了聲。
這笑叫緒如裳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隻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等謝京玉笑完了,這才悠悠開口解釋:“你可知為何這十六皇子年近二十多了,聖上才姍姍來遲為他封王開府?”
緒如裳對朝廷之事本就了解不多,此刻更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直直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謝京玉道:“或許你也曾聽過,這十六皇子自小紈絝成性,自小到大,第一厭惡的事便是讀書。”
緒如裳靜靜地聽著。
這話她倒還真是聽茯苓說過。
但權謀之術無處不在,更何況是生在天家的皇子?
除了生來便有缺陷或者後天經曆所致,她不信皇宮內的皇子真能就如此紈絝,還不比市井風.流痞子了。
多半是裝的。
不知道為什麼,越往這方麵想,緒如裳就越覺得奇怪。
而這時,謝京玉則繼續道:“他荒廢不學,所有人都不認為他有開府成家的本事,就連聖上這個老父親亦是這般想。”
“後來他回來了,在京城待了兩年,所見之事盡是無聊,甚至覺得這偌大繁華的京城倒不如當初那偏遠的不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