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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侯的後事做得很是周到得體,好到令那些不相信曾經緒府隻會舞文弄墨的大小姐能夠將這等大事操持得如此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茯苓聞得京城對緒如裳的改觀稱讚,歡喜地第一時間來到頤安堂通報此事。
“夫人,原先府裏頭還有很多人不服您,認為您是運氣好又是府中唯一一位嫡夫人才得侯爺青睞坐上主母之位,如今這件事一來,實在是叫他們自己打了自己的臉,一時之間竟都安分了不知道多少!”
或許是兩個人的境遇打一開始就不同,這件事於緒如裳而言,是在不是一件能令人提起興致的東西。
反倒是書房內壓在層層帖子下麵的那一封……
想到這兒,緒如裳非但沒有多少愉悅之色,反而還愈發的滿目暗光。
茯苓見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忙道:“夫人,您……這件事做得好,您不高興嗎?”
緒如裳搖搖頭,“這根本不是件事,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她說罷抬起頭,望向遠處古韻味分外濃重的小院,眸底色彩漸深。
隻聽見她道:“說起來,回來這麼久,還不曾見識過一番世子的那位側夫人。”
茯苓身形微微一愣。
側夫人……閔瓊泠?
這件事實在怨不得緒如裳,因為就算是在這侯府中早已待了七年的茯苓,見過她的次數一隻手也數的過來。
聽說當年世子將這位側夫人帶回來時,是不打算將她留在院子裏的。
隻不過……隻不過那晚風雨如晦,閔瓊泠約著世子見麵,不知道怎麼回事見著見著就滾到床上去了。
自那以後,她便有了身孕,後生下一個女兒,被收為側夫人,一直住在侯府裏的彩雲院中。
當時的茯苓對這件事印象極深,擔憂著這位側夫人是個不安分不老實的人,會令自家夫人日後日子難過。
卻沒想到,這件事全然是她想的太複雜了。
因為這位側夫人,出院子的次數比之侯爺待在潛院有過之而無不及。
幾乎是不曾出來過。
哪怕是歲末家宴。
思及此,茯苓有些麵露難色,“夫人,側夫人因著早些年的一些事,已很少出門了,這也是得了世子的許可,如今要她來見夫人,恐怕得從世子那兒下手。”
緒如裳輕笑道:“何必要她過來呢?”
茯苓神情凝重,“夫人要親自去見她?這會不會……”
緒如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茯苓立馬合上嘴巴。
·
東宮。
京城的天說變就變,幾位幕僚才堪堪坐了沒多久,天色便已有黯淡之色,烏雲層壓得很低,仿佛伸出手便能觸及那沉沉的悶雲。
太子謝徵坐在主位上,底下坐著四名幕僚,依他神情看起來,心思似乎卻並不在這裏。
他幽幽的目光片刻不離地注視著手裏的水墨畫,上頭還提著首詩詞,這等詞風,於他而言絕對不會陌生。
便是長生村那一遭,今生也不會輕易從他記憶當中抹去。
幕僚看著他,麵色顯然不是很好,“殿下,江南雖掀起追捧殿下您之風,但依臣之見,這股風吹得太過旺盛反而對您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