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逆來順受,反而讓他多了暴躁,心中憋了口氣,急需想發泄出來,悶悶地說:“給我生個孩子。”
“好。”依舊是那麼淡淡,那麼無關痛癢。
她不再奢望自己能得到謝玄的原諒,隻希望自己能盡量保住她與他之間唯一的牽絆,那個無辜的孩子。
她之於苻堅,也許是害怕,抑或是溺水中最後的浮木。
幾日後,西域王與東晉方麵達成協議,東晉與西域通商,商人可來去自如。借給西域兩個城池暫且管理兩年。其實也是片麵的意思,算得上是不平等合約,但也沒辦法,緩兵之計,也隻有這樣了。
目的達成,東晉方麵就都開始啟程回去。她就站宮殿的眺望台,看著謝玄的身影一點點走遠。
也許,她和他真的是陌路天涯,兩不相見。
她努力給自己一個微笑,轉身回去,等待她的,還有很多事……
東晉來的人走後,苻堅卻沒有離開的打算。他頻繁去西域王那而,然後三更半夜才回來,他很嗜睡,也許是累的。
她開始閑了起來,她一閑,心中總是堵得慌,於是常常不自覺地去幹某事,對西域的珍惜藥品甚是熱衷。
她頻繁出現太醫院,然後問了很多關於醫學方麵的事,比如她一直很好奇的雪蓮,尤其是西域王贈予給苻堅的那朵。
太醫告訴她,那朵雪蓮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並且靈性很大,可以召回前世的記憶等等,說得很玄妙,聽得卻有興趣。雖然知道大多是些謬論。
日子一點點過去,苻堅也終於似乎幹完正事,準備打道回府了。她當然毫無疑問跟著他繼續回到大秦宮殿,做他的“張夫人”。
謝玄,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天下總有不散得宴席,已經是曲終人散之時。天南地北,陌路已天涯。覺得悲涼,卻無可奈何花落去。
兩年過後……
大秦宮殿,正值夏至,炎熱的太陽烤焦了大地,聒噪的知了叫個不停。青兒搖擺著蒲葵扇,對著床上安逸的人道:“夫人,今年的夏天真熱。”
床上的人輕輕“嗯”了一聲,輕微閉起的雙眼,顯得有些不安。這時一名小男孩跑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跑到她的床上,蹭到她懷裏撒嬌道:“母妃,我想吃鴨梨湯。”
敏敏坐了起來,忍不住咳嗽起來,把懷裏的男孩抱正:“吃多了不好,明天再吃吧。”
男孩不開心地嘟嘴,可憐巴巴看向青兒:“青兒姐姐……”
青兒撲哧笑了笑:“明天哦。”
男孩嘟嘴變撇嘴,不再說話。
敏敏笑了笑,寵溺地把手在他發間揉揉:“就知道吃,瞧瞧,肚子都長出來了,圓鼓鼓的。”
男孩吐吐舌頭,蹦躂下床,做個鬼臉又跑了出去。
“嗬嗬,夫人,小皇子還真活潑。”青兒捂嘴笑了笑。敏敏僅僅莞爾一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重起來。
兩年了……她真不知該拖到什麼時候,也許他是該發現的時候了。
在她神往之時,苻堅大步走來,懷裏抱著剛逃跑的男孩,如慈父般逗弄:“寶兒,想吃什麼?”
“鴨梨湯。”名字叫寶兒的男孩大聲訴求。
苻堅笑道:“可以。”
敏敏趕緊接住話:“大王,前幾天,他就是喝鴨梨湯喝了拉肚子呢。”
苻堅一副了然的樣子,重新對懷裏的寶兒說:“原來都生病了,那就先喝藥了再喝鴨梨湯吧。”
寶兒大叫:“不喝,好苦,我不喝鴨梨湯了。”
苻堅哈哈大笑,把他放了下來,他一著地,又飛奔出去。
敏敏走了過來,幫他把衣裳退去,道:“也就隻有大王能治得了他。”
苻堅幹燥喝了杯水:“我不在這幾日,瞧你把他慣得。”
“大王一來不就得了?”
苻堅不語,看著為他扇風的敏敏,偶爾不自覺咳嗽。眼中噙著一股霧氣:“敏敏……”
“嗯?”現在的苻堅很少叫她錦諾了,幾乎都是“敏敏”稱呼。兩年來,大秦宮殿誰都知,捧到天上的張夫人,獨占後宮之寵。苻堅大多時間隻進她的華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