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小像。
他拉住我的手,跪了下來。
第49章 (正文完)
婚禮前導致車輛安排變動的“小狀況”是關望星的手筆,他在最終給周符單獨乘坐的車裏安裝了炸彈。這是我和父親調查到的信息。
然而見麵對質,關望星卻告訴我,暗殺一開始的目標不是周符,而是我。
那顆炸彈是傅膺白的授意,按原先的計劃,要安裝在我和周符共坐的那輛跑車上。
我的丈夫真的要殺了我。
我交往過的三個男人,一個把我推向卡車,一個在我腳下埋雷,一個在車上安炸彈。我時常感歎崔焰命長,這下輪到感歎自己了。
愛我的人都覺得我該死。
不久前,我在酒吧碰到了韓多恢。
當時我架了副墨鏡,麵部武裝到隻剩個下巴,騎在吧台上獨酌。一名侍者過來端給我一杯酒,指了指不遠處,說是那邊的先生請的。
韓多恢朝我這邊招了個手。
我們像老朋友那樣交談了幾句,互相嘲諷。
“那個演員多少一小時?”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他比了個數,噗嗤笑了出來:“8萬一小時。”
他說他已經不愛我了。他卻還打著光棍。
愛我的人都覺得我該死。
可我死了,他們能愛誰?
……
執行任務的特工是關望星的生死之交,秘密沒能守住。得知了情況的關望星拆掉了炸彈,卻沒有將之丟棄,我丈夫對我的殺念跟隨那顆炸彈一同讓他轉移到了周符的車裏。
我不帶任何表情地俯視著關望星。
眼前的這個人曾發誓要永遠聽我話,要對我好,他望向我的雙眼總是潮濕、馴服而多情。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要用這種方式來反抗我。
他跪在地上,抓起我垂下的指端發硬的手,一下下往自己臉上招呼。邊打著自己,邊說出那天被我堵下喉嚨的話:“我愛的人是你,哥哥,從大學就是。我什麼都不要,你可以不看我,不碰我,可你不能連一廂情願的資格都不給我,為什麼要把我推向別人,讓我走投無路!我恨你,恨你給我這份殘忍的恩賜,可我是個懦夫,對你我下不了手。”
語速飛快地說完這些,他少許平靜了下來,眼淚在我手心上刺燙地滾。“把我送進監獄,殺了我吧,我該死。”
我抽回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他發怔地望著我,眼睛盯著我那半邊火燙的臉頰,待我將目光回向他,他又乖順地垂下眼皮,一副聽之任之、靜侯發落的模樣。
我沒有責備他,沒什麼好責備的,我隻覺得惋惜。
可惜了。
我坐下,招了招手。他雙膝磨蹭著地麵,爬上來,雙手舉成懺悔的姿態伸向我。我沒接,我把手擺在大腿上,避免碰到他。
“還有誰知道嗎?”
“沒有人了,隻有您。”
那就好。“你和周符最好分開。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你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不許讓周符、讓你的家人知道,不要讓他們傷心。明白了嗎?”
“可我犯了……”
這時我向他伸了手,攏起他半邊臉,大拇指在臉頰上摩挲著。“你是個戰士,你的歸宿不該是牢獄。回前線去吧。”
他不再多言,神情恍惚地起身離開,身影被門口的強光吞沒。
10月25日,戰爭結束。關望星犧牲在了最後的清剿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