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愧疚的心(2 / 3)

她抬起眼睛望他,他的眼神比往日都閃亮,有一種特別的光澤,這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光澤。她知道,這是他的胸懷中壓抑了好長時間的那種對異性發出的渴欲的熱能。

這時,那天在田裏勞動的時候,阿杏的話又回響在她耳旁:“……你更要大膽主動進攻喲。我們共同配合,不信攻不破他內心的堡壘!”。因此,她暗暗在心中捏一把勁,今晚一定要展露出自己的萬般風情,讓他體內的男人的雄風再次煥發出來。於是,她順手把門閂緊,然後走到床鋪前,拿起一把蒲扇,驅趕蚊帳內的蚊子。

楊厚實默默地站在她旁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分外像是複活的方嫂啊!肖英放下蚊帳後,回過身來,也靜靜地看著他。稍會兒,她一言不發,滿麵赧熱,兩隻手輕盈盈地解開了衣領下麵的第一顆扣子,她望著他,嘴角甜美地笑一下,明亮的眸子裏飛出一道嫵媚誘人的秋波。

接著,她又解開第二顆扣子,衣領耷拉下來,圓乎乎的半隻胸部如同一隻活潑亂跳的大白兔從兔窩裏探出上半截身子,那模樣好俊俏、可愛。

看到這美妙的情景,楊厚實渾身湧上一股抵擋不住的如潮水般的熱血,他終於按耐不住衝動的欲望了,一下把女人抱上床鋪,三下兩下動手將她的衣裳和褲子全部脫光。於是,女人像一隻剝了皮的香蕉,白白嫩嫩地躺在床上,渾身散發出一種馥鬱若蘭的芬芳。

瞬間,楊厚實久久地欣賞著,看著這個曼妙的女人,肌膚如雪,吹彈可破,細嫩的身體仿佛用手輕輕捏一下就可以捏出水來。

她看見他發呆了,挑情地說:“楊大哥,你快點啊,我要你把我帶到甜甜美美的夢境中去!”

楊厚實扯下短褲衩,隻見他的粗壯雄糾糾、氣昂昂地抬起頭來,實足一隻滿顏紫紅的鬥雞。他衝動地說了句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沒聽清楚,就餓虎撲食似的撲上去。可是,肖英卻聽清楚了,他說的是:“淑蘭,我的愛……”

靜謐的小屋裏,隻剩下女人輕盈的呻吟和男人粗喘的氣息。鬆動的床架不斷地吱吱呀呀地響。這種撩人心扉的聲音,已經很長時間沒聽到了。

很快,男人把渾身的能量全部釋放出來,他滿足了,正想起身,第一次痛快快地從交歡中感到興奮。快樂的女人伸出長長的胳膊,緊緊地扣著男人的臀部,整個人兒陷入甜蜜之中,她連連囈語:“不嘛,你不要出來那麼快嘛!我要你久久地呆在裏麵……”

楊厚實白天幹活也實在太累了,他的手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於是,順勢緊緊地趴在女人柔軟的腹部和堅挺的胸部上……

行將枯萎的禾苗,一旦飽嚐甜美的甘霖,便會很快茁壯蔥蘢起來。女人得到了充沛的陽氣的滋潤,愈發顯得秀美、俏麗。

這些日子以來,肖英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頭腦問題經常浮現出那天夜裏如夢似蜜的情景。每每回味起楊厚實那一抽一送的有力的摩挲,內心便立刻湧上幸福歡娛的快感,臉兒仿佛塗抹了一層油脂,紅潤透亮,十分亮麗,豐滿的胸脯顯得更加堅挺、聳立。平時,她想在眾人麵前掩飾自己的幸福的表情,可是,翌日早晨總是逃不出楊二妹的眼睛。

那天早晨,肖英到河邊洗衣服,正好碰著楊二妹。楊二妹正抱著兒子到碼頭去觀賞河邊清晨的景色。

“阿英,你來洗衣服哪!”楊二妹打招呼。

“噢,是二妹啊。”肖英走到跟前,放下挑在肩頭的水桶,滿懷歡喜地逗小孩說,“小雨生,來,給姨媽抱抱。”

小雨生很乖,不認生,誰都肯跟玩,肖英抱起他的時候,看著孩子白白胖胖的模樣,情不自禁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楊二妹目不轉睛地盯視肖英那張飛紅溢脂的麵頰,直看得肖英臉龐更羞赧了。肖英“嗤”她一下,說:“你看什麼哪,連我你都沒見過嗎?”

“嘖嘖,”楊二妹流露出一種俏皮逗鬧的表情,眨眨幾下俏麗而慧黠的眼睛,“阿英,你還想瞞我啊!”

“瞞你什麼呀,今天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哇?”肖英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仍然佯裝出莫明其妙的樣子。

楊二妹回頭看看,發現後麵有人走來挑水,便附在肖英的耳旁低聲說:“老實告訴我,昨晚上你得嚐鮮藕了吧?”

“去你的,你真壞!”肖英騰出抱著小雨生的一隻手來,半是羞澀半是嗔惱地推開楊二妹的嘴巴。

“咯咯咯……”楊二妹一陣爽朗地笑起來。笑畢,她收斂起開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經地繼續問下去,“阿英,他真的接受你的愛啦?”

“嗯。”肖英泛紅著羞顏應道。

“這根木頭疙瘩是怎麼開竅的?”

“你問這麼仔細幹嘛?”

“人家想聽聽嘛。”

於是,肖英把阿杏如何用父女之情打動楊厚實的心一一敘說。說完,她長長噓出一口氣,似乎要把壓抑已久的悶鬱之感全部吐出來,以輕鬆愉快的精神迎接剛剛開始的新生活。

楊二妹聽得很認真,爾後很動感情地說:“呀,阿杏伶牙俐齒,巧言善辯,早知道叫她出麵幫你說好了,免得讓你等了這麼長時間,把你的感情煎熬得這般痛苦、這般難受。”

“這也不能全怪他,感情的東西你不能強迫它,隻能慢慢地感化它,讓它不知不覺地接受你的投入。”肖英感慨地說,小雨生用手抓她的頭發,頭發擋住她的眼睛,她把頭發撥開一邊,笑了笑,“這小精靈,手腳沒停過。”

楊二妹伸手抱過孩子,又說:“你去忙你的吧,有空再聊聊。”

幸福甜蜜的情景常常勾引起守著空房的女人的滿腔激情,肖英捏著手指計算楊厚實下次回家的日子。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感到很難捱過每一個白天和每一個夜晚。白天,她有時候進山裏,希望在井口碰見自己的男人。然而,這半個月又輪到楊厚實上白班,她進山時,男人已經下井了。她回來時,男人還在井下挖煤。

她和他從同房的那天晚上起,算來算去,快有一個月了,可是,這期間她和他隻同床共眠五六個晚上。每逢他回來,她總覺得黑夜消失得那麼快,太陽出來那麼早,她在心裏狠狠地咒罵黑夜與白天給予她的不公平,希望黑夜越漫長越好,太陽出來得越遲越好。

在山裏,她不敢一直盯住井口不放,她怕別人窺覷出她的秘密。她不願讓大夥尤其是鎮上的女人懂得她已經是楊厚實的老婆,或者最近才真正成為楊厚實的老婆。以前,她在楊厚實家出出進進,人們已經由不順眼漸漸地變為順眼,世俗的眼光早已把她看成楊厚實的女人。如果讓鎮上的女人知道最近發生在她身邊的隱私,無疑又會在鎮上掀起波瀾。世俗小人總是喜歡獵取各種新聞,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桃色豔聞。

前些日子,楊二妹問肖英什麼時候舉行婚禮,肖英說不打算辦了,既然她與楊厚實的關係已經成為事實,至少在人們心目中已經把她們二人看成是夫妻倆,何必還要把早已平靜下來的波瀾又攪得沸沸揚揚的呢!楊二妹想想也有道理。

肖英還對她說,希望她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喬克仁,更不要對別人張張揚揚,免得惹上麻煩。楊二妹又笑她一句:“過些日子,你的肚子鼓起來了看你還怎麼保密,鎮上的女人遲早都會發現的。”

肖英說:“管它呢,那時候再說那時候的話,人家愛議論什麼就讓人家議論去,嘴巴長在人家臉上,你能管得那麼多嗎!”

這天,肖英算完公司的賬目了,沒事兒,便到街上扯幾尺布拿回家裏,比照著楊厚實的舊衣裳的尺寸,操作剪子一下一下裁開。她心情愉快,一邊裁,一邊低聲哼幾句兒時跟她母親學會的民謠。

阿杏從外麵回來,她挎著一隻泥箕,泥箕裏麵裝有濕淋淋的竽苗,原來她剛去地裏剝芋頭苗,拿到河邊洗,準備用來醃酸。她的兩隻褲筒綰得高高的,露出了膝蓋。她穿一件半新舊的淡黃色碎花格短袖襯衫,沒有戴草帽,臉龐、脖子、還有兩條胳膊被烈日驕陽曬得紅撲撲的,滿臉是晶亮亮的汗水。衣衫也濕透了,映襯出衣衫裏麵剛剛發育的胸部。

女孩放下泥箕,拿下晾在繩子上的毛巾擦一把汗津津的臉。她一邊擦,一邊走到肖英身旁,看見她正在裁剪布料,說:“阿媽,你幫阿爸縫新衣裳啊!”

“嗯!自從你阿媽和你後爸結婚時縫了一件衣裳到現在,一直沒有再作衣服。”肖英剪完最後一塊衣料,放下剪子,看見阿杏的衣衫都汗透了,憐惜地說,“你看你,太陽這麼大,連草帽也不戴,你想把自己曬成黑姑娘啊!”

阿杏把毛巾塞入衣衫內,擦擦體內的汗水,說:“曬曬點有什麼,大不了脫一層皮罷,我才不怕哪!”

“傻丫頭,曬黑了臉蛋,人就不漂亮了,看以後誰娶你!”肖英囅然逗笑一句。

阿杏的臉龐暮地更紅了,這是由於羞赧湧出的一種紅潮。她嬌嗔地捶打肖英:“媽壞,媽真壞!”

捶打幾下後,她停止小拳頭,一本正經地詰問道,“媽,你長得那般漂亮秀美,那我阿爸為什麼又不早一點娶你呀?”

肖英語塞了,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是啊,她一直苦苦地等他好幾年,直到那天夜晚,她才真正弄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不願意早一點娶她為妻的真正原因。她楞楞地望著阿杏,思緒又重新回到甜蜜的初夜情景……

楊厚實趴在她的肚皮上,渾身的肌肉筋骨都放鬆了,他任由自己的高大軀體重重地緊貼在光滑如脂、細嫩似水的女人的腹部,隨著女人的呼吸一起一伏。肖英用手緊緊地扣著他的腰部,興奮地呻吟。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楊厚實感到疲軟了。於是他爬起來,拿起扔在床尾的短褲衩準備穿上,可是,女人興奮未消褪,她一把拉住他,癡癡地說:“楊哥,你別穿嘛,就這樣陪我睡覺,我感到好幸福,好痛快!真的,我就愛你現在這樣一絲不著地陪我睡到天亮。”

楊厚實有點擔心地說:“不穿褲子睡,你我一絲不掛的,萬一阿杏和家才突然進來瞧見,豈不是羞死人麼?”

“他們怎麼進來呀,方才我已經把門閂的插銷放下來扣死了。”

“我……我怕你會受涼感冒啊!”

“別說這些了,天氣那麼熱,聽二妹說,兩公婆裸睡,彼此之間的肌膚互相輕輕摩挲,不僅可以增添情趣和恩愛,而且還有益於身心健康呢!”

他想不到眼前這個女人搬出這麼多的理由,感到很驚訝。

肖英見他仍然在愣怔不動,心情十分難過地埋怨道:“在這之前,你不理睬我,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麼痛苦,可是我又不敢當著你的麵責怪你、抱怨你。我知道你直到如今仍然在想她,不想我,甚至在方才你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敢肯定,你還在把我幻想成是她,你說是不是這樣?”

楊厚實一時無言以對,他把渾身的激情釋放出來後,腦子才漸漸地從夢幻中回到現實。稍會兒,他看到女人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愁,覺得她太可憐了,打算不再掩飾自己的心態,坦誠地說:“阿英,我確實對不起你。方才我看到你潔白如玉的身體,特別是這兩個碩大豐滿的胸部,我就覺得你不是肖英,而是我的愛妻方嫂。她雖然離開我幾年了,可是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占據我的心房。阿英,你罵我吧,我太自私了!”

“楊大哥,你別自艾自怨了。我阿英十分理解你的心,如果你真的舍不開她,你不妨把我當成你的愛妻方嫂吧,啊!”肖英撫摸著男人厚實寬大的胸脯,慰藉他。

楊厚實被女人的寬大情懷感染了,不能自已。於是,渾身激情又湧上來了,他興奮不停地柔捏她的滾圓結實的胸部,然後又從胸部輕輕地撫摸到肚臍眼,再順勢往下摸……

肖英的情欲再次躍上高潮之巔,她興奮不已,連聲說:“我受不了,大哥,你快……快給我啊……”

楊厚實說太累了,沒有力氣蹲起來。

肖英挺不住了,索性叫他躺在下麵,自己在上麵。於是她上下動作著,不知為什麼,她的眼睛裏突然湧出了淚水,微微發熱的淚珠一串串滴落在男人的胸脯上。

楊厚實忽然看見她淚水漣漣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阿英,你怎麼哭啦?”

不問倒罷,一問更是激起隱積在女人心坎的無限傷感。她再沒有力氣蹲了,於是停止動作,軟綿綿的撲在男人的胸口上,任淚水嘩嘩地流淌,把男人的胸脯灑濕了一大片。

“阿英,你怎麼啦?”稍會兒,楊厚實自責地說,“唉,都怪我,這些年來讓你受盡委屈,我不知怎麼樣才能彌補你失去的青春和感情。我知道,你很愛我,也很想我,在這之間,我怕和你結婚後,又怕把你給害了……”

肖英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麼,漸漸抬起頭來,用手背抹一把被淚水粘得迷迷糊糊的眼睛,定定地望著他,聽他說下去……

“……自從方嫂不幸去世之後,我一直認為是我害了她。如果我不和她結婚,不和她上床睡覺,她至今還是個活生生的女人,都是我害了她啊!正因為有了這種想法,所以我不敢答應和接受你的愛情,我耽心太過分愛你又會變成害你,怕你成為第二個方嫂。

“誰知,我的好心腸卻是滿腹的自私,是一種扭曲的變態的愛,這種愛對於任何真誠的女人都是真正的侵害。家才說得對,一個男人在精神上感情上折磨一個深深愛戀他的女人,比用刀子傷害對方的身體還要深重幾十倍!阿英,你別哭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啊!”

楊厚實的坦言,總算讓肖英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內心苦衷。唉,楊大哥啊楊大哥,你也真是,難道方嫂的死能全怪靠於你嗎?每個人的生生死死都是命中注定的啊!如果僅僅為了這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畸形扭曲的愛而折磨自己,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在被自己所愛的男人的懷抱裏,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了。肖英在心裏自言自語。

難忘的人生初夜已經過去了,肖英真真正正地做了一回女人,雖然來之不易的情愛滲雜著一縷淡淡的苦澀,但已經讓她嚐到了人生新生活的甜蜜。

之後,她的臉龐無時無刻不綻開笑顏,她的內心無時無刻充滿自豪感,平時在路上也感到腳步輕快了許多,胸部也挺立得更高了。而眼下,阿杏的話卻勾發出她心中的無限感慨。唉!她能對她說些什麼呢?

阿杏看到肖英臉上掠過一抹挹鬱的陰霾,馬上改口轉換話題,說:“媽,我到楊老師家裏找兩本書看。”說著,就轉身出了門。

肖英忙叫住她:“阿杏。”

“有事麼?”

“我是說,你還沒吃中午粥呢!再說,楊老師要睡午覺,你現在去,不打憂人家休息麼?”

阿杏想想也是,便去把芋頭苗晾在天井的竹架上。她晾好芋苗,進廚房拿碗筷舀粥。她看見瓦盆裏還有半盆粥,知道肖英還沒有吃午餐,把粥盆端出來,擱放在小木桌上,她還拿出碗筷和一碟自家醃製的酸芋苗,叫肖英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