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湖潰退:“中國最強者”的末路(1 / 3)

�\u001b]\u001f��西北軍其實並不是自西北發展起來的部隊,馮玉祥屬於直係,按理說直隸才是他們的大本營。但是民初以來,他們待得最久的卻是西北,雖說在四川、湖南也待了幾年,但西北軍到底不習慣在南方生活,相比較在南方吃米粉的日子,他們更喜歡在西北吃臊子麵。北京對他們來說,就如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張之江去意已決,而鹿鍾麟卻流連忘返,結果遭到直奉聯軍的重創。但是,西北軍在京畿之地攪局,卻讓直奉聯軍無暇分身,吳佩孚更是不得不留在京畿親自指揮南口之戰,從而間接幫助南方的北伐軍在湘鄂搶得先機,也算是為北伐立下一功。

(一)

吳佩孚在保定設立總指揮部,直接指揮南口和大同兩方麵的軍事行動,隨即派王為蔚擔任中路,出淶源,田維勤任右翼攻懷來,魏益三任左翼攻蔚縣。西北軍方麵也進行改編,以張之江任總司令,下設七軍:第一軍鹿鍾麟、第二軍宋哲元、第三軍李鳴鍾、第四軍鄭金聲、第五軍門致中、第六軍石友三、第七軍劉鬱芬。閻錫山則在山西作戰,自任總司令,以中路商震由得勝口攻豐鎮,東路張培梅由天鎮攻柴溝堡,西路孔繁蔚由右玉攻綏遠。西北軍遂以全力進攻山西,並於1926年6月27日攻占大同。晉軍右翼商震部退懷仁,左翼孔繁蔚部退英家窯,鹿鍾麟、李鳴鍾、韓複榘由得勝口、鎮川、蔚縣分三路進攻雁門關。

7月3日,吳佩孚在保定分編四軍,自任第一軍總司令,直接節製田維勤、王為蔚等部,以彭壽莘為第二軍司令、閻治堂為第三軍司令、齊燮元為第四軍司令。直軍隨即馳援山西,這一路進攻得還算順利,王為蔚部抵蔚縣與方振武部接觸,進襲狼牙口,入雁門關,魏益三部抵廣靈。但是在南口方麵,戰事就不太順利了,田維勤久攻無果,而且不斷發出假的捷電擴大戰果,不僅讓吳佩孚感到顏麵無光,更是惹得中外恥笑。吳佩孚不得不將進攻南口的主力讓給奉軍,與西北軍在南口的激戰可以說讓吳佩孚丟盡了顏麵,卻讓奉軍再添自信。

吳佩孚在南口遇挫,在湖南亦到處碰壁,趙恒惕回到湖南以後,吳氏原本屬意趙恒惕管理湖南事務,並派出代表到武漢麵謁趙恒惕。趙恒惕的態度始終不明確,吳佩孚又派出符定一回武漢與趙恒惕商討湖南局勢,同時致電湖北督軍陳嘉謨,令其轉達援湘各司令,令行禁止要聽從趙恒惕的指揮。

單以兵力而言,北伐軍的兵力算不上多麼雄厚,革命軍10萬人,包括海軍艦隊一隊、空軍飛機一隊。這樣的兵力和任何一個北洋軍閥相比,都差得太遠,但北伐軍在戰略和戰術上卻要優於北洋軍閥。在戰略上,北伐軍選擇對吳佩孚、孫傳芳和張作霖這三大軍閥實施各個擊破,首先選定吳佩孚為第一目標,並且提出“打倒吳佩孚、聯絡孫傳芳、不理張作霖”,大打政治戰。而在戰術上,北伐軍雖然數量占劣勢,質量卻占優勢,經過黃埔軍校的培養和討伐陳炯明的曆練,已經擁有大量軍事能力非常過硬的將士,與長期一手煙槍、一手步槍的北洋軍閥相比,單兵作戰能力就要強出很多。

當時吳佩孚自恃手握湘鄂數十萬雄兵,其中包括湘鄂邊防督辦李濟臣所屬駐守汨羅江北岸平江、通城、嶽陽、澧縣及鄂西的兵力三萬餘人,陳嘉謨所部鄂軍三萬餘人,葉開鑫所部湘軍兩萬餘人,還有謝文炳、唐福山、馬濟、沈鴻英等部十餘萬人。不過,吳佩孚方麵雖然人多勢眾,但並無多少作戰能力,其中,唐福山所部戰鬥力極弱,而謝文炳、沈鴻英等部也都是殘兵敗將,葉開鑫被唐生智和北伐軍打得潰不成軍,李濟臣和陳嘉謨部也是拚湊成軍。再者吳佩孚這些部隊,都是靠銀元和煙土堆積起來的,軍紀比其他北洋軍閥強些,但平日也是作威作福慣了,大多數都沒有經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臨陣對敵的時候甚至有的連槍都不會用。

果然,吳佩孚方麵的湘鄂聯軍在湖南被唐生智和北伐軍打得抱頭鼠竄。7月中下旬,北伐軍很快就攻入長沙、株洲,並控製了湖南大部分地區,隨時準備挺進武漢。南方的革命火勢燎原,而吳佩孚則被西北軍牽製在京畿無暇南顧。既然已經將南口以及懷來的主力進攻交給奉軍,吳佩孚就著手進攻大同方麵的西北軍,大同方麵的西北軍則不得不向西退卻。到8月15日,終於從西北軍的圍攻中喘口氣的閻錫山命令晉軍從渾源、偏關、天鎮三路向西北軍發動猛攻,以切斷西北軍的歸路。同時,為配合晉軍,奉軍出兵進攻沽源。

但這一天對吳佩孚來說,卻不盡是好消息。在湖南,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移駐長沙,著手部署對武漢的進攻,決定兵分三路進攻湖北,以中央軍進攻武漢、武勝關,右翼軍進攻南昌、九江,左翼軍則進攻荊州、沙市和襄陽。北伐軍隨即在汨羅江與吳佩孚部直軍展開激戰,突破汨羅江防線後繼而攻占通城、嶽州、五裏牌、羊樓司等,潰不成軍的直軍紛紛退入湖北,向趙李橋集中。湖北督軍陳嘉謨聞訊之後,親自率領第十三混成旅及二十五師改編的一團赴汀泗橋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