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好慘(2 / 3)

月紅招七歲的兒子也在後台,每次父親唱累了,他就連忙端水送到嘴邊:“爹,喝水。”

如此忙碌幾個時辰,父子齊上陣,終於將今晚的賞錢拿到手,月紅招拿了錢,抱起已累得昏昏欲睡的兒子,與戲班從後門離開。

又過了幾日,月紅招聽妻子聊起郎家的事。

月趙氏盤腿坐著:“聽說郎家大爺在外頭娶妻生了個兒子。”

月紅招給妻子補著襪子,聽到這,他腰身一擰,倚到妻子肩上:“那不是挺好?正經的長子長孫。”

月趙氏壓低嗓門:“好什麼呀,我聽說呀,那女人講的話都讓人聽不懂!”

月紅招驚了:“喲,郎大爺娶了個洋人呐?”

月趙氏連忙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洋人,聽說講的是廣東話。”

月紅招心中稀奇,他隻知道郎家大爺為著外祖和生母的事和郎世才翻了臉,卻不知道他怎麼和一個廣東女人認識,又成了親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那位才出生的郎大爺的兒子,也就是秦追,也很想知道。

秦追被仇家用刀子捅死後,就到了如今這具殼子裏,他遭了捅的理由,細究起來,還得從八歲那年說起。

秦追幼時隨家人到彩雲省旅遊,被一夥人販子拐到國外,在扛過了毒打、套麻袋沉河等極限險境後,他終於逃出生天,拜入金三角地區一名黑醫門下。

就這麼過了十年,秦追一邊行醫,一邊抓住機會做了警方線人,將附近最大人口販賣集團的老板送進監獄,報了自己的仇,之後他便收拾包袱,回國找到親人。

秦追的家人都好,

抱著他一陣痛哭,哭完一抹臉,給秦追買房買車,又花錢將他塞進全市最好的高中,要讓苦了多年的小兒子開啟幸福新生活。

雖然高三不是什麼能讓人幸福的東西,但秦追腦瓜子還行,潛心複習一學期,正準備在高考好好發揮,爭取考個醫學院精進業務能力,就在校門口遭了人販子老板兒子的尋仇,讓一刀紮了個透心涼。

也不是秦追不想跑,但他在十六歲那年,好心幫一個被強取豪奪的姑娘做流產手術,強取豪奪那姑娘的詐騙頭子追了過來,把秦追和他師傅的診所砸了不說,還把秦追的腿打瘸了。

他跑不動!

等再睜開眼睛,秦追就變作一個小嬰兒,如今他隻知道父母說的都是中國話,自己應當還在國內,這讓秦追鬆了口氣,他分析著,家裏睡的是炕,說明家在北邊,但具體重生到哪,秦追不好說,隻知道家裏沒什麼錢,連暖氣和電熱毯都沒有,過冬全靠棉被和灌滿熱水的銅製圓壺。

他現在的便宜爸爸是個說北京話的小年輕,白日出門工作,晚上回來做飯洗衣,勤快愛笑,隻是人不常在家裏,忙完後又倒頭就睡,從他那聽不到什麼有效信息。

他媽媽還在月子裏,說的是閩南話,秦追就真聽不懂了,他會普通話、英語、佤語和泰語,對閩南話的唯一記憶,卻隻有以前給一個幫派頭頭割闌尾時,聽對方唱過《愛拚才會贏》。

到底才出生不久,秦追精力不足,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小小嬰孩躺在炕上,小拳頭握成拳。

秦簡穿著棉襖,左手支額側躺著,右手輕輕拍著孩子,眸色淺淡,像剔透的琥珀,一頭黑發厚實得像緞子,壓在鴛鴦紅被上。

簾子被撩開,郎善彥哆哆嗦嗦地竄進來,轉身將門合得嚴嚴實實,不讓一絲寒風侵擾屋內的人,他摘了皮帽,從懷中掏出一副金閃閃的耳飾,喜滋滋道:“簡姐,你看這個。()”

秦簡起身,接過耳墜,圓潤的墜珠在掌心攤開,是鮮紅的相思豆。

她愛惜地摸著:“這個一定好貴,家裏才買的院子,大件還沒置辦齊,你買這不能吃喝的做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到最後,秦簡的語調中含著嗔怪。

郎善彥脫了鞋,上炕盤腿坐好,得意道:“我媳婦好看,就該戴漂亮首飾,這才哪到哪?我以後還要給你買更多首飾。”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秦簡又躺回去拍著小嬰兒,嗓音溫柔,“要多給寅寅留點。”

郎善彥笑嘻嘻一倒:“放心,我一定好好賺錢,不管是你還是寅寅,我都不讓你們受半分窮。”

小兩口不急著給孩子取大名,既然孩子寅年寅時出生,便先叫寅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