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溫瑹在正常上下班的時間裏仍是沒有碰見對門的鄰居,隨著忙碌的工作,她也漸漸沒再想起手機號碼的事情。最近上司的應酬很多,經常要求她作陪,溫瑹都是能推就推,上午看見大叔進門時濃重哀怨的眼神,溫瑹心裏升出不妙的感覺,手裏的活兒做得拖拖拉拉,果然臨下班時,大叔一個電話打過來,“小溫,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陪我去金殿皇宮。”

“秦總,不好意思,我還要加班呢……”溫瑹的聲音比大叔哀怨十倍,能去金殿皇宮這種地方的客戶,都是不能得罪的呀,除了被灌酒的下場,溫瑹看不到可以逃避的希望。

電話啪地掛了,大叔腳下生風地衝進溫瑹的小房間,突入眼簾地看到她桌上搖搖欲墜的文件夾山,不由垮下雙肩,“怎麼還有那麼多文件要處理啊?”

溫瑹從善如流地重重點頭,“秦總,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晚上的客戶很重要,但是這些文件不處理,會影響到其他部門的進度,你知道,年底大家都特別忙,脾氣也比較急躁……”

秦風大手一揮,止住了溫瑹的碎碎念,又恢複了儒雅風度,他正了正領帶,無奈道,“你平時倒是手腳麻利,臨到關鍵時刻反而工作效率下降啦!”

溫瑹一聽這話就知道有轉機,馬上眼睛濕潤地說道,“是,是,我會深刻檢討。”

秦風暗地裏翻了個白眼,他怎麼會不知道溫瑹打的鬼主意,不過對方隻是個小姑娘,他也不想太欺負了溫瑹。“我現在就跟你交個底,今晚的客戶很過硬,如果我打電話讓你來,那麼你就不能再拒絕了。”

“哦……”溫瑹揉了揉額角,深知大叔已經很寬宏大量,不甘不願地算是應了。

電話一直很安靜地躺在桌上,溫瑹把該分發的文件全部發完,回到小房間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累啊……”趁著晚上加班,把以前堆積的文件也一並處理,溫瑹看看時間,都晚上十點了,怪不得這麼餓,溫瑹把自己包裹嚴實,拿起手袋準備回家,催命般的鈴聲卻恰逢其時地響了。

溫瑹想假裝沒有聽到,但是一想起大叔哀怨的眼神,終於還是接了電話。

“小溫……你答應過我的。”秦風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隻有溫瑹能聽出來,大叔已經喝高了,那稍顯輕佻,接近撒嬌的聲調,是正常的秦風絕對不會發出的。

“我馬上來。”溫瑹認命地向公司附近的金殿皇宮奔去,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時,腳步過於匆忙,她並未注意到立在一側的陰鬱男子。

“看什麼?”一個熱力十足的大掌搭上路鬱的肩膀,路鬱回過神來,對著身邊的高大青年淡淡一笑,低聲說道,“沒什麼,可能認錯人了。”

“走吧,跟我去和客人打個招呼。”高大青年心情似乎不錯,順勢攬著路鬱的肩膀向另外一側的貴賓房走去。錯身之間路鬱眼角餘光所至,溫瑹的身影恰恰消失在一片金光燦爛的水晶玻璃幕牆之中。

“不好意思,公司事忙,我來晚了。”溫瑹含笑打著招呼,還好,客人不多,就五六個,但是確實如大叔所說,全都是酒中好手,這撥客人都是從遙遠的北方過來的。

“晚來可是要罰的。”一個魁梧的男子發話,“先來三杯,我們再談別的。”

“張總,我們家小溫可是在公司辛辛苦苦的加班,不是故意遲到的,這個罰嘛,也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嘛。”秦風趕緊發話,溫瑹也趕緊接上話,“是哦,張總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怪罪我這個小女子的。”

“還沒吃飯吧?”秦風略有責備的語氣,行動上卻都是回護的意思,他起身拉開身邊的座椅,示意溫瑹坐下。

“是啊,好餓。”溫瑹也不客氣,把大衣和手袋掛好,無比自然地就入席了。

張總瞥眼看著他們表演,繃不住,樂嗬嗬地笑了起來,“有意思。”

趁著眾人哄笑,溫瑹保持著笑的唇形,暗暗問秦風,“什麼程度?”

“喝得差不多,就差臨門一腳了。”秦風也是用同樣怪異的聲調回答。

“……”那還讓她來幹嘛!

秦風似乎讀懂了溫瑹的內心獨白,又補充了一句,“他們都帶了助理過來,就我沒帶,張總還記得你的名字,非要我叫你……”

溫瑹恨得牙癢癢的,卻笑得越發甜膩。對麵的張總舉杯道,“你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我也不罰你了,我和你一起喝三杯。”

對方此舉可謂給足了麵子他們,溫瑹心知逃不過,忍不住還是垂死掙紮一下,“多謝張總的抬舉,不過張總也說了我是小姑娘,我的量太淺了,怎麼能跟您久經沙場的人物相比呢?酌量,酌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