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體驗到奧登的詩作《焦慮的時代》中那個年輕人的內在的痛苦領悟:天色漸晚/有誰會來看顧我們嗎/難道我們根本不再被人需要?別那麼想,真的.一個人重要的不是忍受孤獨,而是享受孤獨,如果僅把孤獨當作一種痛苦來忍受,那可真不妙。孤獨是一種淒涼的美,這份兒絕望,不可炫耀、不可泛濫,更不可揮霍。正是在孤獨的無聲無息中,自我才得以有深刻的理性反省,以達到對自己使命的自覺,也正是在孤獨的幽靜中,我們才得以走在燈火闌珊的盡頭,擺脫紅塵所不可避免的瑣碎和庸俗,找到一種莊嚴而純潔的概念.恰爾斯、西密克說:走進一塊石頭裏去,那將是我的道路……我願意變成石頭一方。你也許是一座沉默的大山吧,那也沒有關係,即使山倒下,它依然是一座大山.孤獨往往意味著是對外界誘惑的一種排斥和節製。外麵的世界很精彩,而人的七情六欲往往使他不忍心放棄任何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人總想自己蹦得高,總想成為矚目的焦點.他靜不下來是因為他耐不住那份兒寂寞而覺得很痛苦,他總也無法舍棄生活中一些淺薄的笑聲和附和聲,以及現實中那些逢場作戲的笑臉和終將成為過眼煙雲的歡樂。他要的是這些,人們不同程度的虛榮使人不同程度地上跳下竄。就這樣,因為無法安靜下來給自己留點時間和考慮的餘地就毫無節製地把自己投擲在諸如功名利祿的海洋中去,寧肯毀滅也不願麵對一堵白牆作哲人狀。一切罪惡都因為耐不住寂寞,還是三不清說得對。
但我們應當注意的是,那些由於人生的不幸而帶來的一聲不響的沉寂算不上真正的孤獨。不幸的孤獨永遠隻能帶來不幸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擊倒了你,打垮了你,你為此而頹廢、哀傷、甚至痛不欲生。說,哎呀呀,我快不行了。不少人常常因為這樣而從此一厥不振,想挑著一把堂·潔訶德的長矛把世界戮個亂七八棚落花流水,然後下地獄,可是不能夠呀,天空總是灰暗的.流水總是感傷的,眼睛總、是大而無神的,快樂總是別人的.生活總是悲哀的.我總是倒毒的……這不是孤獨,因為他已經失去了進取,或者,在火光通明的大廳裏,對者人群和麥克風說什麼“孤獨”啊“寂寞”啊,仿佛是一種錯格或竄行。真正的悲痛是嘶啞的,真正的孤獨也應該是無言無聲安詳的。打開心的一隅,身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自己成了自己的對立麵,而且,真正的孤獨應該是把自我超越當成一種信念或標誌。為了某種信念你也許會孤獨一生而不得其終。你怕嗎?你悔嗎?陶淵明他不怕不悔。 目擊了仕途太多的險惡與汙濁後,便大呼“歸去來兮”.他自得於“種豆南山”的田園生活,又豈會為五鬥米折腰向鄉裏小兒?平平談淡從從容容的家居生活被撰寫成一種深刻的美麗、絢爛之極而歸於平淡之極,服胃的“大音稀聲、大象無形”,也不過如此吧.當然,孤獨的目的是為了超越而不是淪落,現實生活使我們不可能個個都隱循山林,那是非份之想,也是愚忿的.我們不能做環境的奴隸正如語堂先生所說,城中隱士是最偉大的隱士。我們應當是最大極限地投入生活,大碗地喝酒、大塊地吃肉,要痛飲人生之宴席,去體驗作為人的種種感覺。因此我們不得不學一學著名國畫家李可染,學著用最大的功力打進去,再用最大的勇力打出來.孤獨是必要的。它是奮起和超越的前奏,但又不能被孤獨所融化掉,因為我們還得創造和追求.那就大喜大悲如故吧,該喜的時候喜,該悲的時候悲。我用沉默為你日臻完美的夢打更。而造物主總是待別衷愛那些熱愛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