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裏躍進大別山(1 / 2)

狹路相逢勇者勝,殺開血路渡黃河。陳錫聯率領三縱與兄弟縱隊一起,搶架浮橋,跋涉黃泛區,打退敵人的圍追堵截,勝利完成了千裏躍進大別山的壯舉。

魯西南戰役後,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和華野外線兵團5個縱隊,集結於巨野、鄆城地區,形成強大的進攻態勢,無論在戰略上和戰役上都處於主動地位。劉鄧首長決心利用這一有利時機,讓部隊休整半個月,於8月15日南進大別山。

要大兵團遠離根據地,直插國民黨統治區的中心。這樣的戰略方針隻有毛澤東才想得出來,當時看起來似乎不切實際,富於浪漫色彩。我軍的幹部戰士都知道,打仗離不開根據地,沒有後方支持,軍隊的糧食彈藥怎麼辦?後勤保障的民工哪裏來?傷員往哪裏安排?部隊遭受敵軍包圍往哪裏去?這都是最實際的問題。而且當時蔣介石還在進行重點進攻,解放區被壓縮得越來越小,真看不出反攻的時機已經到來。

對此,劉伯承的理解是,經過一年來的軍事較量,國民黨軍損失了97個旅,被迫把全麵進攻改為重點進攻。而且重點進攻也遭到了挫折,成了強弩之末,國民黨的後備力量快用完了。國統區人民開始了反蔣運動,我軍得到了鍛煉和發展,這些都顯示我軍轉入反攻的時機基本成熟了。劉伯承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不應等到敵人的進攻被完全粉碎,我軍在數量上裝備上都超過敵人之後再去展開戰略反攻,而應抓住這個有利時機,不讓敵人有喘息機會,立即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

戰略進攻的矛頭指向哪裏?毛澤東選定在大別山地區。大別山,雄峙於國民黨首都南京與長江中遊重鎮武漢之間的鄂豫皖三省交界處,是敵人戰略上最敏感而又最薄弱的地區。這裏又曾是一塊老革命根據地,多年來一直有遊擊隊堅持鬥爭。我軍占據大別山,蔣介石必然會調動其進攻山東、陝北的部隊回援,同我軍爭奪這塊戰略要地,這就恰恰可以達到我們預期的戰略目的。

但是,這時調進魯西南的國民黨13個師30個旅,分5路向巨野、鄆城地區分進合擊,企圖迫使我軍背水連續作戰,還陰謀破壞黃河大堤,把我軍和河南岸數百萬人民淹沒在魯西南,加之當時連日陰雨,河水猛漲,南岸之老堤由於敵人破壞,未加修複,時刻有決堤的危險。新的情況已不利我久停,劉鄧首長審時度勢,當機立斷,決心提前於9月7日經巨野、定陶之間跳出敵人的合圍圈南進,並要求陳錫聯率領三縱勇往直前,不向後看,堅決勇敢地完成這一光榮艱巨的戰略任務。

中央軍委和毛澤東迅速批準了這一決心。當時,毛澤東對劉鄧野戰軍主力南進大別山,曾估計了3個前途:一是付了代價站不住腳,準備回來,一是付了代價站不穩腳,在周圍堅持鬥爭,一是付了代價,站穩了腳。劉鄧首長要求陳錫聯,要從最困難方麵著想,堅決勇敢地戰勝一切困難,爭取最好的前途。

為了保證長途行軍的隱蔽性,擺脫國民黨軍的追堵。進軍大別山的計劃隻有少數縱隊首長知道,對下級暫時保密,隻是布置每天向南行軍的任務。行軍期間,部隊不斷變換番號,對老百姓自稱地方部隊。電台一律停止使用,保持靜默。魯西南國民黨軍用20多部電台監聽我軍動向,幾天之內竟然毫無動靜,仿佛十幾萬人的大軍突然消失了。

為了製造敵人錯覺和出其不意,劉鄧首長確定野戰軍主力分3路南進,即以一縱並指揮中原獨立旅為西路,沿曹縣、寧陵、柘城、項城之線以西南進,我三縱為東路,沿成武、虞城、夏邑、界首之線以東南進,中原局野戰軍指揮部和二、六縱隊為中路,沿單縣、虞城、亳州、界首,臨泉之線以西南進,千餘名地方幹部分隨各縱隊行進,以便於迅速開展地方工作。為配合和掩護我野戰軍主力南進,劉鄧首長還確定:北麵以十一縱和冀魯豫軍區部隊在黃河渡口佯動,造成我軍北渡的假象,吸引敵人繼續合圍,東麵以暫歸我野戰軍指揮的華野外線兵團5個縱隊的少數兵力鉗製敵人,主力積極尋機打擊敵人,掩護我軍主力南進,在西麵以豫皖蘇軍區部隊破擊平漢路,斷敵交通,中原獨立旅參加破路後,繞道平漢路西側南進,分散迷惑敵人。

當時,我軍是勝利之師,群情激昂,信心十足,有完成各項任務、克服任何困難的思想基礎。但在實際工作上,卻存在不少問題,如部隊連續作戰一個月沒有休整,新補充的戰士來不及教育,對進軍大別山還沒有具體動員和充分的準備,敵重兵壓境,從魯西南到大別山,遠隔千裏,橫在前進道路上有隴海路、黃泛區、沙河、淮河等許多天然障礙。加之正值雨季,陳錫聯率領三縱隊行進在東路,河寬水深,大多數河流不能徒涉,運動困難。且東臨津浦路,如敵人察覺三縱的戰略企圖,沿鐵路向南,堵截我軍去路,將造成我更大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