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槐公主揮揮手,笑道:“罷了,提那個無情郎真倒胃口,來,和本宮幹一杯。”
桌麵上擺放著一壺冰涼的糯米酒。
江明珠舉起杯子輕嗅,清新的香氣撲麵而來,她小抿一口,讚不絕口:“好酒,真是沁人心脾。”
貴槐公主一仰頭喝盡,“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想請你畫一幅畫,作為母後的壽禮。”
公主留意著江明珠的神情,解釋道:“母後未出閣時,可是上京知名的才女。咱們生辰相近,我就琢磨著……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強求。”
“公主多慮了,既然是給皇後娘娘的壽禮,我自然會盡心盡力。”
“你願意就太好了,對了,有件事提前告訴你,待會兒會有個人過來,說是想見見你。”
見她?
為何?
莫不是因為畫的事?
江明珠心中泛起一絲不安,她不想讓更多人知曉那件事情。
見她麵露難色,貴槐公主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去告訴他。”
“那就勞煩公主了。”
江明珠反複思量,還是覺得不見麵為宜。
貴槐公主察覺她的堅決,輕輕點頭,“你的畫是他無意間見到的,他挺懂行,我便說認識畫的主人。別擔心,他並不知你是誰。”
“母後最愛賞荷,可惜被困宮中,難得親眼見到。”
說到這裏,貴槐的表情閃過一絲憂鬱。
江明珠深知,即使是尊貴的皇後,也有很多無奈。
感動於公主的孝順,江明珠不再推辭。
這一畫,便是半天光景,待到收筆,已近黃昏。
“妙極了,實在是妙!”
貴槐凝視畫作,如同親臨荷塘之畔。
“我不明白,你有如此才華,為何不願讓世人都知道?”
江明珠答道:“我有我的苦衷,還請公主諒解。”
“我答應你,不會透露。但你得清楚,畫一旦宋給母後,保密就難了。”
“……我明白。”
“唉,算了,暫且依你。走,陪我去用晚膳。”
江明珠不好推托,隨著公主步入餐廳。
餐畢,貴槐望著漸暗的天色,輕歎:“真是遺憾,看樣子不用我說,你們也無緣相見了。”
“咦?”
江明珠一時不解,貴槐擺擺手,“無妨。過幾天是觀音菩薩成道日,相國寺有法會,你陪我去吧。”
六月十九?
江明珠想了想,近期並無緊急事務,便應允了。
貴槐公主見她同意,心情大好,吩咐管家送她離開公主府。
江明珠在侍女屏幽的攙扶下登上馬車,未料車行不遠,尚在巷內便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屏幽掀起窗簾問車夫。
車夫回答:“前麵有輛馬車擋了路,過不去。”
巷口,一輛裝飾華麗,寶藍色帷幕的馬車赫然在目。
護衛見馬兒停步,向車內報告:“主子,公主府剛出來一輛馬車,是否要他們讓行?”
“不用,讓我們的馬車讓路就好。”
車內傳來男子清冷而深沉的聲音,宛如涼玉,讓人心神一凜。
護衛領命,指揮車夫讓出路來。
江明珠見馬車移動,好奇地拉開窗簾縫隙,向外張望。
從那馬車的排場和裝潢,不難判斷車主非富即貴。
聯想到公主府就在附近,她猜此人或許來自皇室。
她吩咐屏幽:“去向他們致謝。”
“好的。”
屏幽下車向對方致意。
對方的侍衛簡單回應後,命令車夫啟程。
不久,馬車又一次停下,侍衛掀簾下車,突然發現地上有件閃光物品。
他好奇地拾起,審視片刻,對車內人說:“主子,這是一隻珍珠耳環,可能是剛才馬車裏的那位遺落的。”
言罷,車內伸出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
細看之下,指尖與掌心有層薄薄的繭:“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