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濱孫漂流記002(2 / 3)

當時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爬到附近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躲起來。那棵樹長得頗似冷杉,但是上麵有刺。我決定爬上去過夜。至於怎麼個死法,明天再想吧,反正我看不到一線生機。我從岸邊往陸地上走了大約一浪遠[26],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淡水喝,居然找到了,我不由得喜出望外。喝過水,我往嘴裏塞了幾片煙葉充饑,然後爬上樹,盡量讓自己躺得穩當一些,以免睡熟後從樹上掉下來。我還從樹上砍了一截樹枝,做成一根短棍防身,然後就歇下了。我很疲憊,一下子就睡著了,而且睡得特別舒服。我估計沒幾個人處於我這樣的境地還能睡得這麼舒服。一覺醒來,我覺得神清氣爽,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天空萬裏無雲,風勢漸弱,大海也不像之前那樣洶湧澎湃。但是,最讓我驚奇的是,那艘輪船夜裏被潮水從擱淺的沙灘上托了起來,幾乎被衝到了之前把我撞傷的那塊大石頭附近。現在它距離我所在的岸邊不到一英裏遠,仿佛還好好地豎在那裏。我希望能到船上去,那樣至少可以拿出一些必需品來用。

我從樹上睡覺的地方下來,再次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到了那艘小艇。它被風浪卷上了陸地,就在我右手邊兩英裏遠的地方。我從岸上朝小艇走過去,結果發現一道大約半英裏寬的小水灣擋住了去路,於是便暫時折返了,因為我更關心的是怎麼到大船上去,希望能在上麵找到一些目前生存必需的東西。

晌午過後,大海風平浪靜,潮水退去很遠,我發現可以走到距離輪船四分之一英裏遠的地方了。這時,我心裏不禁又難過了起來,因為我很明顯地看到,要是我們留在船上,大家都會平安無事。也就是說,我們都會安全上岸,而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既沒有幫手,也沒有夥伴了。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淚,可是悲傷無濟於事,我決定,隻要有可能,就一定要上船去。這時天氣非常炎熱,我脫掉衣服下了水。可是,等我遊到輪船跟前一看,發現怎麼上船才是更棘手的問題,因為它站在陸地上,高出水麵很多,手臂所及的範圍又沒有可以抓的東西。我繞著船遊了兩圈,忽然發現一小截繩子。很奇怪我之前竟然沒看到它。那截繩子從船頭垂下來,垂得很低,我可以毫不費力地抓住它。我抓著繩子爬進前艙,發現船身已經鼓起來,而貨艙裏進了很多水。不過,船擱淺在一片堅硬的沙灘上,船尾翹了起來,船頭幾乎全部栽進水裏,因而所有的艙房都沒有進水。不用說,我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哪些東西壞了,哪些東西沒壞。首先,我發現船上的糧食都是幹的,沒有被水浸泡。我很想吃點兒東西,就走進麵包房,往口袋裏塞滿了餅幹,一邊吃一邊查看其他的東西,因為時間非常緊迫。接著,我在大船艙裏發現了一些朗姆酒,於是喝了一大杯。此時此刻,我需要多喝點酒讓自己振作起來,好應付當前的局麵。現在我隻想要一艘小艇,好把我認為將來會對我非常重要的很多東西運走。

坐在那裏空想自己沒有的東西徒勞無益,這讓我萌發了自己動手的念頭。我們有幾根備用帆桁,還有兩三根圓材、一兩根備用中桅。我決定用這些東西做個木筏。隻要能搬得動的,我就扔下水去,每根木頭都用繩子捆著,以防漂走。然後,我翻身下船,把它們拉到我跟前,把四根木頭綁在一起,兩頭盡可能捆緊,紮成一隻筏子的樣子,又把兩三塊短木板橫放在上麵。我發現在上麵走動還挺穩當,隻是筏子太輕了,吃不住多少重量。於是我又動手用木匠的鋸子把一根備用中桅鋸成三截,加到我的筏子上。這項工作非常累人,但是一想到有望獲得那些對我至關重要的東西,我就力氣倍增,完成了平時根本完不成的工作。

現在筏子足夠牢固了,可以吃得住相當的重量。接下來要考慮的是應該裝些什麼東西上去,以及如何保護放在船上的東西不被海浪打濕。不過我很快就想出了辦法。我先把所有能找到的木板放在筏子上。然後,我思考了一下自己最需要哪些東西,搬來三個水手箱,把它們砸開,把裏麵的東西騰出來,然後吊到筏子上。我往第一個箱子裏裝滿了糧食,即麵包、大米、三塊荷蘭乳酪、五塊我們賴以為生的幹羊肉和剩下的一點兒歐洲玉米——那些玉米原本是用來喂養我們帶上船的家禽的,現在家禽都殺了吃了。船上還剩下一些大麥和小麥,可是我後來發現全都被老鼠吃光或糟蹋了,不由得大失所望。至於酒類,我找到船長留下的幾個酒箱,裏麵裝的是浸果酒,另外還有五六加侖雪利酒。我把這些酒放在一旁,因為沒必要把它們塞進箱子裏,何況箱子裏也放不下了。就在我忙著收拾東西的時候,潮水開始上漲,不過海麵依舊很平靜。我看到自己放在沙灘上的外套、襯衫和馬甲全都漂走了,心中十分懊惱。我剛才遊過來的時候隻穿著一條及膝短褲和一雙襪子。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來應該找些衣服穿。我看到很多衣服,但是隻拿了幾件當下要穿的,因為我要找更重要的東西。首先是在岸上幹活用的工具。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船匠的箱子。這個箱子對我來說太有用了,這會兒就算一整船的金子都遠遠比不上它寶貴。我把箱子原封不動地放到筏子上,沒有浪費時間打開去看,因為我大致知道裏麵裝著什麼東西。

其次要找的是槍支和彈藥。大艙裏放著兩支非常好的鳥槍,還有兩支手槍,我先把它們找出來,又拿了幾支裝火藥的牛角筒、一小包子彈和兩把生了鏽的老式長劍。我知道船上有三桶火藥,就是不知道炮手把它們放到哪兒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其中兩桶幹燥完好,第三桶被水浸濕了。我把那兩桶幹燥的火藥連同那幾支槍弄到筏子上。這時,我發現筏子上已經裝了不少東西,便盤算著怎麼才能運上岸去。我沒有帆、沒有槳、沒有舵,隻要有點兒風就能把我的筏子掀翻。

三個有利條件鼓舞著我:第一,海上風平浪靜;第二,此時正在漲潮,潮水在往岸上衝;第三,雖然有微風,但是在把我朝岸上吹。同時,我還找到原本屬於那艘小艇的兩三根斷槳,而且,除了船匠箱子裏麵的工具,我還找到了兩把鋸子、一把斧頭和一把錘子。把這些裝上船我就出發了。最初那一海裏左右,筏子行駛得相當順利,隻是有點兒偏離了我昨天上岸的地方。這樣一來,我發現這邊的水在朝著岸邊的某個方向流去,於是便希望附近有小溪或者小河,那我就可以把它當作港口卸貨了。

不出所料,我麵前出現了一小片水灣,湍急的潮水正在往水灣裏湧去。於是,我駕著筏子,盡可能讓它駛在激流中間。在這裏,我差點兒再次遭遇翻船事故。要真是那樣,我肯定會非常難過。我對這裏的海岸一無所知,一不小心讓筏子紮在了淺灘上。它一頭擱在淺灘上動彈不得,而另一頭還漂在水上,眼看著船上的貨物就要全部從漂在水上的那頭滑到水裏去了,我拚命用背部頂住那些箱子,不讓它們滑過來。但是我使出渾身力氣都無法把筏子撐開。我頂著箱子一動不敢動,就那樣足足站了快半個小時。後來,潮水漲上來,讓我的身體稍稍平衡了一些。又過了一會兒,隨著水麵持續升高,筏子再次浮了起來。我用槳把筏子撐入航道,一直劃到小河的河口。小河兩旁是陸地,一股激流直衝進去,我打量著兩邊的河岸,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停靠。因為我不想駛入河道太遠,希望能及時看到海上過往的輪船,所以決定盡量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安身。

我駕著筏子,盡可能讓它駛在激流中間。

最後,我終於在小河的右岸發現了一個小灣,於是費盡周折,把筏子駛入小灣,一直劃到最淺的地方,可以用槳抵住河底,把船徑直撐進去。可是,我在這裏又差點兒把所有的貨物掉進水裏,因為這片河岸非常陡峭,沒有地方可以上岸。要是讓筏子在這裏靠岸,必然會像剛才那樣一頭高高在岸上,一頭低低在水裏,我的貨物就會再次麵臨危險。現在我隻能用槳當錨,讓木筏的一側緊緊貼著岸邊一片平地,等著潮水漲到最高點,漫過那片平地。潮水果然繼續上漲,漫過了那片平地。我的木筏吃水一英尺左右,我等到水麵漲得足夠高,才把它撐向那片平地。然後,我把兩支斷槳插入平地,一支插在這側靠這一頭的地方,另一支插在那側靠那一頭的地方。把筏子停好之後,我就單等潮水退去,把筏子和貨物平平安安地留在岸上。

接下來我得去看看周圍的情況,找個合適的地方安頓下來,存放我的東西,以防發生意外。我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是大陸還是島嶼,是有人居住還是杳無人煙,是野獸橫行還是安全無虞。前方不超過一英裏的地方有一座陡峭巍峨的山峰,山峰淩駕於北麵山脈的其他幾座山嶺之上。我拿了一支鳥槍、一支手槍和一牛角筒火藥,朝那座山的山頂爬去,準備去探索一番。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頂一看,不禁為自己的處境擔憂起來,我所在的這座島四麵環海,看不見一片陸地,隻有很遠的地方有幾塊礁石,西邊約三裏格遠的地方有兩座比這座島更小的小島。

此外,我發現這座島非常荒涼。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這裏杳無人煙,最多隻有野獸出沒。不過我倒不曾看見野獸,隻看到許多飛禽,隻是不知道是什麼鳥,也不知道打死後能不能吃。回來的路上,我看見有隻鳥落在一片森林旁邊的樹上,就朝它開了一槍。我相信,開天辟地以來,這裏是第一次響起槍聲。槍聲一響,不計其數的各種禽鳥就轟然從林子的各個角落裏飛了出來。它們困惑地尖叫呼嚎,發出各種鳴叫聲,但是我一種都認不出來。我覺得打死的那隻鳥應該是一種鷹,它的羽毛和喙都很像鷹,隻是沒有長著鉤爪。它的肉酸腐難吃,沒什麼用處。

我滿意地探索完之後便回到自己的筏子那裏,動手把貨物搬上岸來。那天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搬東西了。至於夜裏怎麼辦,到哪裏去歇息,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不敢睡在地上,怕野獸把我給吃了。其實我後來發現,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不管怎麼說,當時我還是盡自己所能,用運到岸上的那些箱子和木板壘成了一間小木屋,準備晚上在裏麵過夜。至於吃飯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不過,剛才打鳥的時候我看到兩三隻野兔似的小動物從林子裏竄了出來。

這時,我開始考慮先去把很多日後用得著的東西從船上拿下來,尤其是一些索具、船帆和諸如此類可以搬上岸的東西,我決定,隻要有可能,就再到船上去一次。我知道,隻要再來一場風暴就會把大船打成碎片,所以決定暫時不理會其他的事,先把船上能搬下來的全部搬下來再說。隨後,我琢磨著是否應該把那隻筏子弄回來,不過這看上去不太可能,於是便決定像之前那樣遊過去。等潮水一退,我就出發了。不過在走出小木屋之前,我就把衣服全脫了,隻穿著一件格子襯衫、一條短褲和一雙淺口鞋。

我像之前那樣上了船,重新做了一個木筏。有了上次的經驗,我不再把木筏做得那麼笨重,也不再往上麵堆那麼多東西了,不過還是搬了幾件對我非常有用的東西。首先,我在船匠的存儲室裏找到滿滿兩三袋短釘和長釘、一把大鉗子、十幾根短柄斧,最主要的是,還有一個最有用的東西,叫作砂輪。我把這些東西安放好,又拿了幾件原本屬於炮手的東西,特別是兩三根起貨鐵鉤、兩桶槍彈、七支短槍和一杆鳥槍,還有一些火藥、滿滿一大袋小子彈和一大卷鉛皮。可是鉛皮太重了,我搬不動,無法把它舉過船舷,吊到木筏上。

除了這些東西,我還把所有能找到的男士衣服都拿上了,還有一個備用檣帆、一張吊床和一些被褥。我把這些統統裝上新木筏,平平安安運上了岸,並為此深感寬慰。

離開的時候,我還擔心自己放在岸上的糧食被什麼東西吃掉。可是等我回來一看,沒有任何不速之客來訪的跡象,隻有一隻長得像野貓的小動物蹲在一個箱子上。我朝它走去的時候,它跑開幾步,然後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裏。它神態自若,毫不在意,還盯著我的臉看,仿佛想跟我交朋友似的。我拿出槍指著它,可是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還是一點兒也不在乎,絲毫沒有要跑開的意思。見此情景,我丟給它一小塊餅幹。其實,我手頭並不寬裕,因為我的存糧也不多。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給了它一小塊。它跑過去聞了聞,就吃掉了。它似乎很高興,還想要,可是我不能再分給它了,隻好謝絕了它的要求。於是它就走開了。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頂一看,不禁為自己的處境擔憂起來。

把第二批貨物弄上岸後,我很想把那兩桶火藥打開,分成一小包一小包搬走(因為那兩隻桶很大,實在太重了),可是我要先用裁好的帆布和砍好的杆子搭個帳篷,然後把經不起雨淋日曬的東西統統搬進去,再把所有的空箱子和空桶堆放在帳篷周圍,以防禦人或野獸的突然襲擊。

帳篷搭好之後,我用幾塊木板從裏麵把帳篷門堵住,門外再豎放一個空箱子。然後在地上搭起一張床,在腦袋旁邊放兩支手槍,身旁放一杆獵槍,就上床睡覺了——這是我上島之後第一次在床上睡覺。我累壞了,一整夜都睡得很安穩,因為昨天夜裏睡得很少,白天又幹了一整天,把東西從船上搬下來,再搬上岸,實在辛苦。

我相信,現在我所擁有的各種物資儲備,其數量對單獨一個人來說可謂空前,可是我並不滿足。我覺得隻要那艘船還矗立在那裏,我就應該把搬得走的東西全都搬走。所以,我每天趁退潮的時候上船,並運走一些東西。特別是第三次去的時候,我把船上所有能搬走的大小索具統統搬走了,還有一塊用來補帆的備用帆布,以及那桶受潮的火藥。總而言之,我把船上前前後後的帆全都拆下來,裁成一塊一塊的,每次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因為我現在需要的不是船帆,而是帆布。

不過,最讓我感到寬慰的是,這樣跑了五六趟之後,我還以為船上已經沒有東西值得我費神了,結果又找到一大桶麵包、三小桶朗姆酒、一大盒糖和一桶上好的麵粉。我不由得喜出望外,因為我已經放棄希望了,以為除了那些被水泡壞的食物以外,不會再有糧食了。我立刻把麵包全部倒出來,用裁好的帆布包起來。總而言之,我把這些東西也安全地運上了岸。

第二天,我又到船上去了一趟。此時我已經把船上搬得動又拿得走的東西洗劫一空了,於是開始動手搬錨索。我把錨索截成一段一段的,以便運走,然後把兩根錨索、一根纜索和所有能搬走的鐵器都弄上岸。我把斜杠帆桁、後桅橫桁和所有木料都砍下來,紮成一個大木筏,再把那些笨重的東西全部搬上筏子,就駕著筏子離開了。可是現在好運氣開始離我而去,因為筏子太笨重,負荷又太重,進入之前卸貨的小灣後,我無法像之前那樣靈巧地讓筏子靠岸,結果翻了船,連人帶東西,統統掉進了水裏。我倒還好,沒怎麼受傷,因為當時離岸邊已經很近了,可是貨物卻損失了大半,特別是鐵器,我原本還指望著它們派上大用場呢。不過,退潮後,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因為我不得不潛入水中去打撈,打撈工作讓我疲憊不堪),總算把大部分錨索和部分鐵器都打撈了上來。此後,我每天都到船上去,把能運走的東西全都運來。

我上岸十三天,到船上去了十一次。這十多天時間裏,我已經把兩隻手拿得動的東西統統搬走了,其實我深信,要是天氣繼續好下去,我肯定能把整艘船都拆散運走。可是,我準備第十二次登船的時候發現起風了。不過,我還是趁著退潮上了船。我以為自己已經把整艘船都搜了個遍,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東西,結果還是發現了一個有抽屜的櫃子。我從其中一個抽屜裏找到兩三把剃刀、一把大剪刀和十幾副刀叉;從另一個抽屜裏發現價值三十六英鎊的錢幣,有歐洲金幣,有巴西銀幣,有西班牙銀幣,有金子也有銀子。

看著這些錢,我不由得失笑。“噢,廢物!”我大聲說,“你們對我毫無價值,撿都不值得我撿。一副刀叉就抵得上你們這一大堆。你們對我半點兒用都沒有,還不如就把你們丟在這兒,來日像那些不值得救助的生物一樣葬身海底。”可是,繼而一想,我還是把它們裹在帆布裏拿走了。我開始考慮再做一個筏子,可是就在我準備的時候,發現天空烏雲密布,風越來越大,不到一刻鍾就變成一股勁風,從岸上直吹過來。我馬上意識到,風從岸上刮來,做木筏根本沒有用,倒不如趁海上還沒有起浪趕緊回去,否則搞不好就上不了岸了。想到這裏,我立刻跳下水,遊過輪船和沙灘之間那片狹長的水灣。我遊得很吃力,因為帶的東西太重,而風越刮越猛,海水開始洶湧,潮水還沒有漲起來就變成了暴風。

我回到自己的小帳篷躺下來,所有的財產都安安穩穩地放在我周圍。風整整咆哮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出門一看,那艘船已經無影無蹤了。對此我略感意外,但是回頭一想又覺得很滿足。我沒有浪費時間,沒有偷懶,把有用的東西全都搬下來了,就算還有時間,基本上也沒什麼可以拿走的東西了。

我不再去想那艘輪船,也不再想船上的東西了,隻盼著會有什麼東西從輪船殘骸上漂上岸。後來確實有些零星的東西漂上來,但是對我沒多大用處。

現在,我一心一意想著如何保護自己,萬一島上有野人或者野獸出沒,該如何抵禦。我想了很多辦法,盤算著該搭建什麼樣的居所,是應該挖洞還是應該搭帳篷。後來,我決定兩者都要建,至於該怎麼去建,建成什麼樣子,倒不妨詳細講一講。

我很快就發現目前這個地方並不適合居住,因為它離海太近,又處於潮濕的窪地,對人體健康不利,特別是附近沒有淡水。於是,我決定找一個更衛生、更方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