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濱孫漂流記003(1 / 3)

10月1日到24日——我連日往返於輪船和小島之間,把船上能搬走的東西弄走,每次趁著漲潮,用筏子運上岸。這些天還是經常下雨,偶爾天晴,看來此時正值雨季。

10月20日——筏子翻了,我裝在筏子上的東西全都掉進了水裏。好在翻船的地方是淺灘,而那些東西又很重,退潮後,我撈回來不少。

10月25日——雨下了一天一夜,還刮起了陣陣狂風,而且風勢越來越猛,把輪船打成了碎片,除了退潮的時候還能看到碎片,輪船連影子都不見了。我花了一整天時間把搶救回來的物資蓋起來安置好,以免被雨淋壞。

10月26日——我在岸邊跑了差不多一整天,想找個合適的地方修建住所。我最關心的是要保護自己不受野獸或者野人的夜襲。傍晚時分,我終於在一塊山岩下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於是劃了一個半圓形區域當自己的營地,決定打兩排木樁,中間盤錨索,外麵加草皮,修築一道堅固的工事、圍牆或碉堡。

10月26日到30日——我埋頭苦幹,把所有的物資都搬進新居,盡管有段時間雨下得很大。

10月31日——早晨,我帶著槍深入小島腹地去找吃的,並查看小島的環境。我打死一隻母羊,小羊跟著我回了家,後來我把它也殺了,因為它不肯吃東西。

11月1日——我在山岩下搭起了帳篷。我把帳篷搭得很大,足夠在裏麵打幾根木樁掛我的吊床。這是我第一晚躺在帳篷裏睡覺。

11月2日——我沿著自己為防禦工事劃的半圓形的內圈,把所有的箱子、木板以及做筏子的木料砌起來,在周圍豎起來一道柵欄。

11月3日——我帶槍外出,打死兩隻長得像野鴨的飛禽,它們的肉很好吃。下午開始做桌子。

11月4日——今天早上,我開始安排自己的時間,規定什麼時候幹活,什麼時候帶著槍出門轉悠,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娛樂。如果不下雨,我每天早上帶著槍出去轉兩三個小時,接著幹活幹到十一點,然後有什麼就吃點什麼。十二點到下午兩點躺下睡覺,因為天氣異常炎熱。然後到晚上再接著幹活。今天和明天的工作時間全都用來做桌子。目前我還是個拙劣的工匠。不過,時間和需求很快就會把我變成一個熟練的機械師。我相信,換了任何人都一樣。

11月5日——我帶上槍、牽著狗去遛彎,路上打死一隻野貓,其毛皮極其柔順,肉卻不能吃。每打死一隻動物,我都會剝下皮保存起來。從海邊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各種各樣的水鳥,都叫不上來名字,另外還看到兩三隻海豹,把我嚇了一跳。還沒等我弄明白是什麼東西,它們就紛紛跳下大海,從我眼皮底下逃走了。

11月6日——早晨散步回來繼續做桌子,終於把它做好了,隻是樣子不好看,我不大喜歡。沒過多久,我就設法把它改進了一下。

11月7日——天氣開始放晴。7日、8日、9日、10日及12日的部分時間(因為11日是禮拜日),我都拿來做椅子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把它做成椅子的形狀,連差強人意都談不上,即便在做的時候我拆了做、做了拆,折騰了好幾次。

附記:我很快就不再做禮拜了,因為我在柱子上刻凹槽的時候忘記把它們標注出來了,也就忘記哪天是哪天了。

11月13日——今天下雨,下得人神清氣爽,地麵也涼快了。可是,下雨的時候電閃雷鳴,把我嚇得半死,因為我擔心自己的火藥。雨一停,我就決定把自己的火藥分成很多很多包,以免發生不測。

11月14日到16日——我用這三天時間做了很多小匣子,每個匣子最多可以盛放一到兩磅火藥。我把火藥放進去,分別妥善安置好,盡可能妥善地、遠遠地將它們分開放置。這三天當中,我打死一隻大鳥,鳥肉很好吃,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鳥。

11月17日——今天我開始在帳篷後麵的岩壁上挖洞,以擴大空間,讓生活變得更方便。

附記:挖洞有兩樣東西必不可缺,即丁字鎬、鏟子類的工具和獨輪車或者籮筐。於是,我停下手頭的工作,開始考慮如何滿足這種需求,給自己製造一些工具。鐵撬棍可以代替丁字鎬,雖然重了點兒,湊合著倒也能用。可是還缺一把鏟子或者鍬,這種工具極其重要,沒有它我就什麼都幹不好,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做個什麼樣的鏟子出來。

11月18日——也就是第二天,我到林子裏去搜尋,找到一棵類似於巴西人稱之為“鐵樹”的大樹,因為它的木質特別堅硬。我費了半天勁,差點兒把斧頭都砍壞,才砍下一塊來,然後又千辛萬苦地把那塊木頭弄回家,因為那種木頭實在太重了。

因為木料特別堅硬,而我又沒有別的辦法,所以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做成一把鏟子。我一點一點地把它削成鏟子或鍬的形狀,手柄跟我們英國鏟子一樣,隻是鏟子頭上沒有包鐵皮,所以沒那麼耐用。不過,需要的時候用起來倒還算稱手。我相信,從來沒有哪把鏟子是用這種方式、花這麼長時間做成的。

我的效率還是不夠,因為沒有籮筐或獨輪車。籮筐我沒辦法做,因為沒有編籮筐用的那種細軟的枝條,至少目前還沒有找到。至於獨輪車,我覺得除了輪子,其他部位都做得出來,可是我茫無頭緒,完全不知道如何著手,更何況我造不出讓輪子轉動的鐵軸柱,隻能作罷。為了把石洞裏挖出來的土運出去,我做了一個形似灰鬥的東西,就是小工替大工運灰漿用的家什。

做灰鬥不像做鏟子那麼費勁,但是,做灰鬥、做鏟子、做獨輪車的徒勞嚐試就足足花了我四天時間。我是說,除開每天早晨帶著槍外出散步的時間。我很少有哪天不出門,也很少有出門不帶點吃的回來的時候。

11月23日——因為製造那些工具,其他的工作都中止了。工具做好後我接著幹了起來。隻要體力和時間允許,我每天都工作。我花了整整十八天的時間拓寬並加深山洞,以便存放我的物資。

附記:這期間,我致力於擴大洞室的空間,讓其足以充當我的儲藏室、軍火庫、廚房、餐廳和地窖。至於住宿問題,我一直都睡在帳篷裏,但是雨季有時候雨下得特別大,把我身上都澆濕了,隻有這種時候我才會離開帳篷。正是由於這種緣故,後來我才用長木條架在山岩上充當椽條,把整個籬笆院都遮蓋起來,再鋪上菖蒲和寬大的樹葉,弄得像個茅草屋一樣。

12月10日——原以為我的山洞已經完工,可是突然發生了塌方,大量的泥土從洞頂和四壁轟然掉下來(看來是我把山洞挖得太大了),把我嚇壞了,我害怕倒不是沒有理由的,要是我當時就在洞裏,那就連掘墓人都用不著了。由於這次災禍,我又有很多活兒要幹,不但得把掉下來的土運出去,更重要的是,必須把洞頂撐起來,以避免再次發生塌方。

12月11日——我按照昨天的打算著手幹了起來。我豎起兩根柱子撐住洞頂,每根柱子頂端都十字交叉釘著兩塊木板。這項工作第二天就完成了。接著我做了更多帶木板的柱子,用了一周的時間去加固洞頂。洞裏豎起一排排柱子,把洞室隔成了好幾間。

12月17日——從這一天到20日,我在洞裏安裝了幾個架子,又在柱子上釘了很多釘子,打算把能掛起來的東西全都掛起來。現在,我的山洞看上去有點兒條理了。

12月20日——把東西全部搬進洞裏,開始布置自己的房子。我把幾塊木板搭起來,有點兒像碗櫥,以擺放吃食。可是現在木板越來越少了。我又給自己做了一張桌子。

12月24日——大雨傾盆,晝夜不停,沒有出門。

12月25日——下了一天雨。

12月26日——沒有下雨,地麵涼爽多了,舒服多了。

12月27日——打死一隻小羊,還打瘸一隻。我抓住打瘸的那隻,用繩子牽回家。到家後,我給小羊的斷腿上了夾板。

附記:我照料得十分精心,小羊總算活了下來,腿也長好了,跟以前一樣結實了。可是,被我照料了那麼長時間後,它漸漸馴服了,每天乖乖地在我門口那片小草坪上吃草,不再逃走。這讓我第一次萌生了蓄養一些容易馴養的動物的念頭,以便確保自己在彈藥用完之後也有東西吃。

12月28日、29日、30日——酷熱難當,沒有一絲風,所以沒有去散步,隻有傍晚出去覓食。這幾天時間我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條。

1月1日——依然炎熱,但是我早晚各出去一趟,中午躺在家裏休息。這次傍晚我深入位於小島腹地的山穀,發現有很多山羊,但是極易受驚,很難捕捉。我打算帶上狗去試試看能不能捉到幾隻。

1月2日——也就是第二天,我照著昨天的打算,帶上狗出了門,準備讓它去捉山羊。可是我判斷失誤了,因為山羊全都轉過身來瞪著我的狗,狗也知道危險,因為它根本不肯上前去。

1月3日——我開始加固柵欄或者叫圍牆。因為我還是擔心自己受到襲擊,決定把圍牆修得又厚實又堅固。

附記:這道圍牆之前我詳細描述過,就不在日記裏贅言了,這裏隻消說一下:從1月3日到4月14日,我一直都在加固、修整、完善這道圍牆,盡管圍牆全長隻有二十四碼左右,從岩壁這頭到那頭隻有八碼左右。山洞的門開在圍牆後麵的正中間。

這段時間,大雨耽擱了我很多天時間,有時候甚至一連下好幾個星期,但是我工作非常努力。我覺得,不把圍牆修好我根本安不下心。我在每項工作上所付出的辛勞簡直難以形容,叫人無法置信,特別是把那些木樁從林子裏拖出來,打進土裏,因為我把木樁做得太大了,而實際上並不需要那麼大。

牆壁修好之後,我又在外麵砌了一道幾乎跟圍牆一般高的草皮外牆。我勸自己說,就算有人到島上來,也看不出這裏住了人。我做得非常好,後來一件非同尋常的事充分證明了這點。

在此期間,隻要雨下得不是很大,我就會去林子裏轉轉,找一些野味,並且轉悠的時候經常會有一些這樣那樣對我有利的新發現,特別是,我發現了一種野鴿。它們不像斑尾林鴿那樣把巢築在樹上,而是像家鴿那樣把窩安在石縫裏。我抓了幾隻小鴿子,想把它們馴養大,養倒是養大了,可是它們一長大就飛走了,估計是因為沒有經常給它們喂食才會這樣,因為我實在沒有東西喂它們。但是,我經常找到它們的窩,捉幾隻小鴿子回來吃,它們的肉味道十分鮮美。

料理家務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缺很多東西。剛開始我覺得我根本沒辦法做出這些東西來,有些東西也的確做不出來。譬如我永遠都造不出一個小桶,並把它箍好。我之前說過,我有兩個小酒桶,可是我花了好幾個星期都無法照著它們造出一個來。我沒辦法把桶底安上去,也沒辦法把那些薄木板拚得嚴絲合縫不漏水,於是,我隻好放棄了造桶的念頭。

我還急缺蠟燭,所以天一黑——一般七點左右,我就得上床睡覺。我還記得上次非洲曆險期間用來做蠟燭的那一大塊蜜蠟,可惜現在已經沒了,隻能每次殺羊的時候把羊油攢起來。我用陶土做了一個小碟子,太陽烘幹就能用了。我把羊油放在碟子裏,然後把幾根麻絮撚成燈芯放進去,做成一盞油燈。盡管這種燈的光沒有燭光那麼明亮、穩定,但總算有了一點亮光。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袋子。我之前說過,小袋子裏裝滿了用來喂家禽的玉米。不是這次航行帶上船的,我估計是輪船從裏斯本出發的時候有人放在船上的。袋子裏剩下的穀粒已經被老鼠吃光了,隻剩下穀殼和塵土。我想把袋子拿去做其他用途(我記得是準備裝火藥來著,因為當時擔心霹靂把我的火藥炸毀,打算把它們分開放置,反正就是用在諸如此類的地方),就把裏麵的穀殼抖落在山岩下的圍牆邊。

其實這件事發生在雨季前不久,隻不過我這會兒才提起罷了。我把裏麵的東西抖落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扔過什麼東西。大約一個月後,我看到地上冒出幾根綠色的莖稈,還以為是某種自己沒見過的植物,不料過了不多久,我驚詫地發現它們竟然抽出了十來根穀穗,跟歐洲,不,跟英國的大麥一模一樣。

我對此事的驚詫和困惑簡直難以描述。我這人以前行事從來不以宗教信仰為準繩,事實上,我腦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麼宗教信仰的概念。我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統統看作偶然事件,或者歸結於大家隨口所說的“天意”,從來不去追問上蒼的意圖,或者其支配世間萬物的法則。可是,當我看到在並不適合穀類生長的季節居然長出了穀類,特別是我又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長出來的,當時著實吃了一驚。我開始認為,是上帝讓這些穀物在沒有種子播下去的情況下神奇地生長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生存下去。

此事讓我很感動,不由得流下了眼淚,並開始祈求上蒼降福於我,感謝上蒼讓這種自然界的奇跡發生在我身上。更令我驚異的是,我看到旁邊沿著岩壁還長出幾根稀疏的莖稈,後來發現是稻子的莖稈。我認識稻子,因為我在非洲大陸上見過這種莊稼。

當時,我不但認為這些穀類是上蒼為了讓我活下去而賜給我的,而且堅信島上其他地方還有,於是我找遍了之前到過的地方,把每個角落、每塊山岩下麵都找了個遍,可是一棵都沒找到。最後,我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那個地方抖落過放雞飼料的袋子,這才不感到驚異了。我必須承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很尋常的事之後,我對上帝那種虔誠的感恩之情也隨之減退了。其實我還是應該感謝如此奇特而不可知(仿佛奇跡般)的天意,因為老鼠把大部分穀粒都吃掉後,僅存的十幾顆竟然沒有壞掉,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應該說,這的確是上蒼對我的恩賜。還有,我恰好把這些穀粒丟在一塊很高的岩壁的影子裏,所以很快就長了出來。要是丟在其他地方,早就被曬死了。

不用說,到了大麥成熟的季節,大約是六月底,我小心地把麥穗收好,把每顆麥粒都存起來,打算用它們再播一次種,希望假以時日,將來收獲的大麥夠我拿來做麵包吃。可是,直到第四年,我才吃到自己種的糧食,而且也隻能省著吃。這件事後麵再說。且說第一次播種的時候,我把種子全都毀掉了,因為我播種的時節不對,剛好是在旱季來臨之前。莊稼根本長不出來,就算長出來的也長得不好。這些都是後話了。

之前說了,除了這些大麥,還有二三十根稻穀的禾苗。我同樣小心翼翼地把穀穗保存了起來,準備再次播種,希望以後能拿來做麵包或者其他的吃食,因為我找到了煮著吃的辦法,不用烤成麵包也可以,不過後來也烤了麵包。

現在接著說我的日記。

這三四個月,為了把圍牆修好,我幹得很賣力。

4月14日——我終於把圍牆完全封閉了起來,因為我原本就計劃不從門進出,而是用一架梯子翻牆出入,讓外麵看不出這是我住的地方。

4月16日——我做好了梯子。我架起梯子,翻過牆頭,再把梯子抽起來放到圍牆內側,從上麵爬下去。對我來說,這就是個完全封閉的柵欄院了。裏麵有足夠的空間,外麵什麼都進不來,除非對方能越牆而入。

圍牆竣工的第二天,我差點兒前功盡棄,命喪黃泉。事情是這樣的:我正在帳篷後麵的山洞口忙碌,突然發生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嚇得我心寒膽戰。當時山洞的頂上和山坡上突然塌下來大量泥土,我撐在山洞裏的兩根柱子都被壓斷了,發出可怕的爆裂聲,我頓時大驚失色,根本沒有去想究竟是什麼緣故,還以為洞頂和上次一樣塌方了。我擔心自己被土石埋住,便朝梯子跑去,後來覺得在那裏也不安全,索性爬上梯子翻牆出來,以免被山上滾下來的石塊砸中。我雙腳一落地,就明白是發生強烈的地震了。我所站立的地麵八分鍾之內震了三次。這三次地震極其強烈,足以把地麵上最堅固的建築物晃倒。海邊一座離我半英裏左右的小山頂上一塊巨大的山岩崩裂下來,發出一聲我生平從來沒聽過的可怕的巨響。另外,我發現大海也隨之猛烈地震蕩起來,估計海底的震動比島上還要強烈。

我以前從未經曆過地震之類的事,也沒有聽有此類經驗的人談起過,一時間嚇得魂不附體,目瞪口呆。大地的震動讓我胃裏難受得想吐,就像暈船似的。那塊山岩滾落下來發出的巨響驚醒了正在發呆的我,我頓時滿心恐懼,生怕小山倒塌,頃刻間將我的帳篷和我所有的家什都埋在地下,一想到這裏,我心裏又涼了半截。

第三次地震過後,我等了一會兒,感覺沒再震,才漸漸壯起膽子來。可我還是不敢翻牆回去,生怕被活埋。我隻是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心中十分愁悶,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個地震期間,我沒有產生任何宗教上的思緒,隻是像平常那樣嚷嚷著:“上帝啊,可憐可憐我吧。”地震過去後,連這種呼聲都沒有了。

我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地上,這時,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好像要下雨了。不一會兒便起風了,風勢越來越大,不到半個小時就變成了一場極其可怕的颶風。頃刻之間,海上白浪翻騰,驚濤拍岸,大樹被連根拔起,真是一場可怕的風暴。颶風刮了三個小時,風勢才漸漸減弱。又過了兩個小時,才完全平靜下來,此時卻又下起了滂沱大雨。

在此期間,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心中極其惶恐而沮喪,突然,我意識到這場狂風暴雨應該是地震帶來的,看來地震已經過去,我可以壯起膽子回到自己的山洞去了。想到這裏,我開始振作起來,再加上雨下得又大,不得不進去躲一躲。於是,我爬進圍牆,到帳篷裏坐下,可是這場雨實在太大了,都要把帳篷給撲倒了,我不得不躲進山洞去,盡管我心裏還是萬分惶恐,生怕洞頂塌下來。

這場暴雨逼著我去幹一項新的工作:在圍牆腳下開一個洞,像一條小水溝,把水排出去,否則雨水會把我的山洞給淹了。我在洞裏待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再發生餘震,這才稍稍鎮定下來。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也的確非常需要打起精神,我走進小儲藏室,喝了一小口朗姆酒。我喝朗姆酒一向都是這樣節約,因為我知道喝完就沒有了。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又下了大半天,所以我出不了門。不過我心裏平靜多了,已經開始考慮今後該怎麼辦了。我想,要是這座島經常發生地震,那住在山洞裏會沒命的,我必須考慮在空曠的地帶建一座小屋,像這裏一樣用牆圍起來,以保護自己不受野獸或者野人的侵襲。要是我在這裏住下去,肯定遲早會被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