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我本湖南人003(3 / 3)

芷江洽降是抗日戰爭中一件具有重要意義的大事。國民政府在芷江機場南段七裏橋磨溪口修建了“受降紀念坊”,以留傳於世。

隨後,中國戰區日軍投降簽字儀式在南京正式舉行。中國人民八年艱苦抗戰,終以日本侵略者徹底失敗而結束。

湖南地區日軍的投降儀式在嶽麓山下的湖南大學舉行,日軍代表第二十軍司令官阪西一良中將向中方代表第四方麵軍司令王耀武遞交投降書。在衡陽、長沙、嶽陽等地區集結的日軍部隊共計七萬零一百八十人,分別被解除武裝。湖南的抗戰取得了最後勝利。

湖南為抗日戰爭的勝利,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做出了重大的貢獻。抗戰八年,湖南就有七年處於戰火之中,而且一直處於正麵戰場的前線。省會長沙經曆了鳳凰涅磐。常德、衡陽和湘西的幾次會戰,長久經月,戰況慘烈,美麗的城市和村莊都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湖南人在忍受巨大犧牲的同時,每年為抗戰供給軍棉七萬擔,軍布三百多萬匹,軍糧一千萬石,還調出各類物資接濟鄰省。八年中,湖南有一百七十五萬人入伍,當兵的人數僅次於人口大省四川。湖南人用鮮血和生命,譜寫了可歌可泣的抗敵禦侮的篇章。

湖南人在麵對侵略和欺侮的時候,從來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們決不允許“黃鍾毀棄,瓦釜雷鳴”。他們眼裏糅不進沙子。他們在關鍵時刻衝鋒在前,在生死關頭決不後退。

這就是湖南人。

湖南人夏明翰的一首詩,揭示了湖南人死士精神的底蘊:砍頭不要緊,隻要主義真。殺了夏明翰,還有後來人。

連死都不怕,你說湖南人還怕什麼?

連死都不放在眼裏,還有什麼嚇得倒湖南人?

湘女多情,是湖南人才的精神乳汁。

湘女多情,是一句自古流傳的俗語。許多中國人,在根本還沒親眼見過一位湖南妹子之前,就已經聽說了這個說法。這句話雖然未經學術的考證,但絕非空穴來風。它的來源,是一個古老的傳說,有著傳統文化的底蘊。所以,湘女多情,決不是湖南人為了誇讚家鄉的女子而毫無根據地編造出來的。

相傳在名揚天下的洞庭湖上,有一個小島,叫做君山。那裏有一片美麗的竹林,生長著杆子上有著斑斑點點花紋的湘妃竹。如果你到了君山,就會聽到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用一段神話傳說解釋了島上這些湘妃竹的來曆。而這個故事,就是人們認為湘女多情的起源。

前麵說過,中華民族的先祖舜帝在南巡途中崩於永州一帶,被埋葬在零陵。他的兩個妃子娥皇與女英,千裏尋夫,來到君山,淚灑湘竹。娥皇、女英對愛情的執著與忠貞,為“湘女多情”奠定了基石。當然,從外地尋夫而來的娥皇與女英,也許不是土生土長的湖南妹子。她們來到洞庭湖畔,湘水之濱,曆盡艱辛,死而後已,被湖南人埋葬在君山的北渚。她們是不是湖南妹子,似乎已無關緊要,因為她們的香塚二妃墓和湖南人為她們修建的湘妃祠,加上那仿佛灑滿了淚珠的叢叢斑竹,表明湖南人對她們忠貞愛情的認同和景仰。這個哀惋動人的神話,用一種精神感化著湖南的女性,她們的情感世界,由此而有了一座令人景仰的豐碑。

娥皇女英故事,將湖湘女子定格在“湘女多情”的情境。這句斷語中最關鍵的,就是一個“多”字。它在這裏有三層意思。第一層可用“專”字和“癡”字來取代,而不能理解為“泛”和“濫”。第二曾意思是“豐富”,是說湖南女子兼顧著愛情、親情和友情。第三層意思可用一個“重”字來取代,是說在湘女的心裏,名利得失都過不了“情”字這一關。

何以見得?娥皇、女英已經把第一層意思的專情與癡情詮釋得很透徹。說到湘女感情的豐富和對情感的看重,我們先不談湖南曆史上的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也不談現代那些五光十色的湘女名媛,單單考察一下當下湖南農村一些極為普通的女孩們的行事,就會知道所言不虛了。

湖南農村的女孩來到長沙,第一是為了謀生,減輕家中的負擔,其次是希望有多餘的錢,攢起來,寄回家去,支助弟妹的學業,緩解父母的困境。她們先是去餐館或賓館做服務員,或者去幫各色各樣的店鋪老板站櫃台。幹了一段,發現不行。辛苦不說,關鍵是工資太低,無法履行對家庭負有的責任。聽說去洗腳城當技師收入可以提高兩三倍,那真是解決了她們的大難題。於是就去應聘。經過短暫的培訓,就可以上班掙錢了。

洗腳城的工作,美其名曰“做足道”,其實就是為客人浴足、按足底。替不認識的男人洗腳,想起來未免下賤。而且,雖無賣身之嫌,吃的卻是青春飯、臉蛋飯。女孩都愛麵子,十分愛惜名聲,但為了掙錢,隻好做出犧牲。犧牲也值,是為了家人,為了那一份親情。再想想,社會分工無所謂貴賤,出賣的畢竟是勞力,外加一點技術含量,心中也就釋然了。

其實,洗腳城裏還有按摩、推油、鹽浴、桶浴等等名目繁多的項目,從事這些項目的女孩,收入還可以成倍地增加。但是,足浴技師們不再貪那幾個錢,隻做足浴,不做其他,界限分明。在客人們看來,一個女孩,都願意為男人洗腳了,再去為男人按摩一下全身,或者洗洗身子,又有什麼不同呢?但是她們態度堅決:洗腳可以,做其他不行,寧可少賺一點,也不能違背原則。

你若問她們,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她們會說,按摩是與客人獨處,無話可談,難以應付,而且有被客人揩油吃豆腐的可能。至於給客人洗澡,情況會更複雜,那就更難堪了。她們寧可不賺那份大錢,也要守著洗腳這項安全可靠、能夠應付自如的服務工作。

說到愛情,她們總以為,自己在幹著這樣一種行當,擔心男孩子看不起。但她們為了真正地愛一回,抵製著城市裏燈紅酒綠的誘惑,終日呆在洗腳城,下班回到擁擠的集體宿舍,過著乏味、單調而清貧的日子。她們不傍大款,不當情婦,不做“二奶”,堅守著心中的忠貞。她們寧願和心愛的小夥子住在租來的房子裏,也毫無怨言,因為一旦愛上,便相信隻要有情,光飲水也能活下去。

這些來自農村的湖南妹子,在困境中表現出令人欽佩的精神。她們非常需要錢,因此她們很現實,但她們卻不追逐不義之財。她們也不會講豪言壯語,而是腳踏實地地努力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她們還沒有成家,稚嫩的肩膀上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她們文化程度不一,最多也就讀完了高中。也許是她們受到的家教中,竟有湖湘文化的傳統。她們在社會的底層掙紮,以最原始最清澈的形態,闡明了“湘女多情”的特質,表現了湖南人的血性。

法國文豪巴爾紮克說,女人是社會的鏡子。這些女孩反映出來的湖南社會,難道不會使你覺得振奮?

湖南妹子的多情,促使她們勇於承擔家庭和社會的責任。無論是在婚前還是婚後,她們都是自立的。在湖南,你很少能見到專職的主婦,而事業型的女性比比皆是。她們和男人共同賺錢,與男人共同承擔家用。

湘女如此高標準地要求自己,對她們所愛的男人會提出較高的標準,也就不奇怪了。湖南妹子找男朋友,像貴婦人買衣服一樣挑剔,並且酷愛“名牌”,也就是事業有成的男人。在湖南,一個女子提出和丈夫離婚,最常見的原因是男人“不學好”、“沒出息”。男人花心還不要緊,隻要有本事,肯努力,還有指望;如果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甚至賭博、吸毒,湖南妹子就會在心裏給他判死刑。她們不願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舉起對配偶高標準嚴要求的大旗,顛覆這種不合理傳統。

我曾應國內研究沈從文的權威學者淩宇先生之約,翻譯國外學者研究沈從文的十一篇論文,因此和淩先生有一麵之緣,曾聽他談及沈從文筆下的湘女。他說“湘女多情”,消受的是男人,湘女為人母,為人妻,為人女,她們用情濃烈的秉性必然影響到兒子、丈夫、父親的心智與行為。有蠻騷的女子,就會相匹蠻強的漢子,紮硬寨,打惡仗,認死理,屢敗屢戰,憤而蹈海,殺身成仁……風流被男人占了,而精神乳汁卻連著“湘女多情”,一部近代史可以為證。

湖南女子的多情,在兩性的關係上,首先體現在她們對男子的尊重。如果說湖南的男人給人一種感覺,“天上的事情曉得一半,地上的事情通通明白”,那麼,湖南的妹子至少也算得上半個“裏手”,隻是在男人們說話的時候,她們並不插嘴。一位北方漢子對我說過他對湘女的印象。他說,在男人們交談時,湘女會在一旁默默地傾聽,盡管有時候她對男人們談的話題心明如鏡。

湖南女子的多情,也表現在愛家護家,猶如老虎護犢。當家庭利益受到侵害時,她們會挺身而出,比男人衝在更前麵。

論身材,論膚質,論風采,論裝扮,湘女都屬上乘。說到膚色,即湖南人所說的“水色”,有一首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歌曲《桃花江是美人窩》為證。外省人說湘女“好看”,進而就有“好看不好吃”的經驗之談,更有“不好消化”的心理障礙,就像遇見紅燦燦、綠油油的辣椒一樣。不過,在湖南的男人看來,湘女柔情萬種,溫順靜怡,是“好看又好吃”的,也很容易消化。他們天生就掌握了與湘女相處的藝術。他們早就知道,活躍在熒屏上的湘女所演繹的潑辣快利的特色,其實隻屬於幾千萬湘女的一個層麵罷了。

湘女多情,當然有純情的層麵。男人喜歡女人的純情,但純情還隻能滿足他們一部分的情感需求。男人都有脆弱的一麵,在家裏,需要有女人護著和寵著。在純情之外,湘女還有柔情和癡情。她們還具備溫暖的母性,在生活上給男人提供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為他們做出犧牲奉獻的血性,督促並支持他們成就事業,始終如一地站在他們成功的背後。懂得了湘女如此豐富的內涵,哪一個男人會不對這樣的女子鍾情有加呢?

湘女的這些特質,引起了全國男人的關注,使湘女成為很多男人追求的對象,使他們生出一種“湘女情結”,甚至勾起一些男人過度的反應,一說起湖南妹子就色迷迷地笑。

湘女名聞遐邇,有沈從文先生的功勞。從前人們隻聽說湘女多情,卻聽得朦朦朧朧,不知究竟是怎麼個多情法。讀了沈從文的小說,才知道湘西生活著一群不懂得矯情的女子,充滿原始而淳樸的人性。她們是渾然天成的情人和母親。那裏麵有《邊城》裏的翠翠,有翠翠的母親,還有媚金、巧秀和九妹,她們是沱江和沅水兩岸排工水手們的相好。她們的激情原始而奔放,她們的母性天然而深沉。她們的癡情專一透露著剛烈和執著,她們的情欲中飽含著野性和放縱,她們的夢想裏充滿浪漫和天真,她們的行為中交織著善良與肅穆。她們哺育了一代文豪沈從文的靈感,在他的筆下凝結成不朽的美麗。

淩宇先生研究沈從文,必須研究湖南人。他認為“屈騷憂患”、“桃源夢”和“湘女多情”是湖南人掙不脫的三張網。憂患是現實的關切,夢幻是理想的憧憬,“湘女多情”則關涉文化性格與行為的塑造。在這裏,淩宇先生不愧為優秀的學者,從“湘女多情”四個字裏,看到了湖南人才輩出的另一個源頭。

湘女在全國的名氣,還有“八千湘女上天山”的壯舉為之增色。在美麗廣袤的新疆,“湘女多情”演繹了異地風采。

天山腳下的土地,與湖南人有著割舍不斷的情感。幾代湖南人為了國家的安定,邊境的繁榮,把青春熱血拋灑在戈壁沙漠。從左宗棠和劉錦棠開始,湘軍平定叛亂,向俄國人叫板,收回伊犁,大規模進行軍墾民屯,設置新疆行省,奠定了新疆安定發展的基礎。民國時期,湖南人陶峙嶽和宋希濂先後出任新疆警備司令,對維護新疆的安定,尤其是免遭外國分裂勢力的破壞,做出了貢獻。但是,他們對新疆沒有進行大的開發。新疆和平解放後,王震和陶峙嶽等湘籍軍人便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氣魄在這裏大搞開發。

在當年,開發北疆的艱辛是令人難忘的。為了讓兵團人員安心地紮根邊疆,扭轉軍內嚴重的性別比例失調,王震向中共中央軍委和政務院彙報,請求組織出麵,動員內地年輕女性通過參軍、支邊等多種形式和多種渠道,到新疆參加建設。他向中央和內地省份發出的請求,很快得到了廣泛的重視和響應。湖南和山東兩省的群眾回應最積極。兩省的女青年開始進疆,隨後又有江蘇、上海、湖北等省市的一批又一批女青年進疆,加入屯墾部隊。

八千湘女上天山,就在這時候發生了。那時,王震派人到湖南招收女兵。兩年招收女兵八千人。湖南妹子滿懷豪情,從山清水秀的家鄉,來到荒涼的西北邊陲。她們懷著美好的憧憬,在西行的列車上唱歌跳舞。到達戈壁沙漠時,她們才發現,這裏遠不是歌詞中描寫的那樣美麗。暴烈的風沙與嚴寒侵害著江南水鄉少女嬌嫩的肌膚,她們從來沒有麵對過如此陌生而又艱苦的自然環境!她們又獲悉,自己將要與那些錯過了婚戀佳期的大兵們結婚生育,永遠紮根在這裏,許多人都哭了。然而,有血性的湖南妹子,很快戰勝了各種各樣的挑戰,和男兵們一起艱苦奮鬥,把青春、美麗和才幹,融入了邊疆的建設。

王震想方設法逐步解決了屯墾部隊官兵的婚姻難題。生產建設兵團成立時,部隊中的女性比例已經增長到約百分之四十,性別比例的失調基本上扭轉了。

女性的參與帶來人口的繁榮。第二代、第三代農墾戰士如今已經成長起來,他們的父母真正是“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令人感慨萬千!

湖南已經成為向西北移民最多的輸出省,為西北建設輸送了大批人才。“湖湘子弟滿天山”,湖南人用生命嗬護著天山腳下的這塊土地。八千湘女被譽為“新疆荒原上的第一代母親”。在我寫作這本書的時候,盧一萍撰寫的專著《八千湘女上天山》已經出版。

陶峙嶽到了晚年,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新疆,回到湖南。而王震逝世後,人們根據他的遺願,將他的骨灰撒在天山南北。他要與那些世世代代留守在遙遠邊疆的兵團戰士,與在他召喚下奔赴邊疆的八千湘女,永遠呆在一起!

2005年底,湖南經濟電視台組織天山湘女的代表們回到湖南探親。她們踏上闊別已久的故土,個個熱淚盈眶。這次活動,引發了媒體“是否要樹立湘女品牌”的討論。在論壇上,很多人說,堅決讚成樹立湘女品牌;還有很多人說,這個品牌根本就無須樹立,因為它早就屹立在人們的心裏!

如今,在長沙市營盤路口的湘江風光帶雕塑廣場,矗立著一塊於2006年元月5日從新疆哈密運來長沙的“天山湘女石”,它將永遠成為湘女多情和湘女血性的見證。

“湘女多情”這一節,最後還要為長沙妹子寫幾句。

外省人承認長沙妹子是一個美女構成的群體,但聯想到“多情”二字,不禁私底下納悶,她們那一口又辣又脆的長沙方言,怎能講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情話?有一個流傳很廣的段子,說的是長沙妹子主動和外省來長沙念書的大學生約會。她首先向對方說出要去的地方,然後問道:“你去不羅?”那位男生聽她的口氣,實在不像她主動約自己,倒像是自己約她。“去不”,是詢問,加上一個“羅”,語氣就變了,有幾分期待,也含幾分最後通牒式的威脅,聽起來大有一股“去就去,不去就拉倒”的幹脆勁。由此推想到戀愛上了,她一天到晚問:“你愛我不羅?”“你何事不作聲羅?”不僅感覺不到柔情蜜意,還難免覺得咄咄逼人。

這個段子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有人說,長沙妹子的幹脆利落隻是一個側麵,由於麵子的關係,她們的柔媚不會輕易示人。若是戀愛關係到了火候,若在和情人獨處時竊竊私語,那種“嘶嘶颯颯”的齒音,加上嗲聲嗲氣把語速放慢,便如裙擺輕移時的窸窸窣窣,似柔風拂麵,別有一番甜膩的情致。

在湖南著名的兩位女性英烈中,一位是漵浦人向警予,另一位就是長沙人楊開慧。

楊開慧的父親楊昌濟教授,是湖南學界名流,曾在日本和英國留學十年。他回國執教後,弟子滿三湘。在他眼中,他最好的學生是毛澤東與蔡和森。

由於父親對毛澤東十分器重,楊開慧也喜歡上了這個有才學、有抱負的好青年。在20世紀初,楊開慧就蔑視封建習俗,思想解放,實為社會上所少見。她和毛澤東自由戀愛,不舉行婚禮便組成家庭,跟隨毛澤東走上革命道路,加入當時正式建立還不到一年的中國共產黨。

楊開慧的言行,受家庭和外來新思想的影響很深。楊昌濟在國外留學時,就寫信囑咐家人:一定要送開慧上學。於是,楊開慧成為“新政”後長沙創辦的初級小學中的第一批女生。

楊開慧到北京時,正逢“五四”運動期間,她又接受了許多新思想。她到長沙就讀於教會辦的湘福女中,是全校唯一剪短發的學生,校方認為這是“過激派”的象征,限令她三個月內蓄起發來,楊開慧則堅持剪發是自己的自由。

楊開慧選擇愛人是非常認真的。首先,由於她思想解放,與毛澤東有很多共同的語言。毛澤東的寫了許多信向她“表示他的愛意”,她才表示同意。1920年,楊開慧與毛澤東一起回到湖南。毛澤東風華正茂,長沙城內另有才女追求他。楊開慧頗為不安,她的好友李一純直接去向毛澤東挑明楊開慧的心思。毛澤東則說,他心愛的唯“霞姑”一人。據李淑一回憶,毛澤東隨即給楊開慧寫了一首《虞美人》: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夜長天色怎難明,無奈披衣起坐薄寒中。曉采百念皆灰燼,倦極身無憑。一勾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不久,毛澤東與楊開慧結婚。1922年,楊開慧生下第一個兒子毛岸英。第二年,毛澤東離開湖南,到上海工作。楊開慧已經懷上第二個孩子,留在家中。這是婚後第一次離別,毛澤東給妻子寫了一首《賀新郎》,說明“算人間知己吾與汝”,並期待“重比翼,和雲翥”。

“八七”會議後,毛澤東潛回湖南時,先趕到板倉,看望在此隱蔽的妻子和三個孩子。8月16日,他在楊開慧陪伴下潛入長沙,住進了嶽父留下的那座掛著“板倉楊”匾額的房子。毛澤東日夜進行暴動的準備,楊開慧則照料著丈夫的生活。8月底,毛澤東去指揮秋收起義,行前囑咐楊開慧照顧好孩子。楊開慧給丈夫帶上草鞋,要堂弟楊開明送一程,並叮囑毛澤東最好扮成郎中。這次話別,就成為這對夫婦的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