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10月,湖南軍閥何鍵,為了報複紅軍對長沙的進攻,逮捕了六十多名共產黨員和群眾,其中包括毛澤東的妻子楊開慧。何鍵為了從楊開慧嘴裏打聽到長沙共產黨人的名單,對她嚴刑拷打。楊開慧幾乎每天都被提去過堂,遭到皮鞭、木棍的毒打,還被壓杠子,被打昏後又用涼水潑醒。但楊開慧不肯泄露一個字。她回到牢房,和年僅八歲的兒子毛岸英抱在一起,告訴他:父親一定回來打壞人。
曾任中共湖南省委書記的叛徒任卓宜向何鍵獻計:“楊開慧如能自首,勝過千萬人自首。”於是,審訊官提出,楊開慧隻要宣布同毛澤東脫離關係即可自由。楊開慧則毅然回答:“死不足惜,唯願潤之革命早日成功。”
毛澤東的兒子毛岸英和毛岸青被中共湖南省委的同誌冒險營救出來,而楊開慧與毛澤東的妹妹毛澤建在長沙瀏陽門外被何鍵槍殺。臨刑前,何鍵受蔣介石的指令,對楊開慧說:隻要她在報紙上刊登一個公開啟事,宣布與毛澤東斷絕夫妻關係,就可以活命。楊開慧說:“我生是毛澤東的人,死是毛澤東的鬼。”她拒不就範,英勇就義。
毛澤東當時正在江西指揮紅軍反“圍剿”,得知楊開慧犧牲的消息,寄信給楊家說:“開慧之死,百身莫贖。”
很多年以後,毛澤東為另一位犧牲了的紅軍將領柳直苟的遺孀寫了一首《蝶戀花·答李淑一》,深切懷念愛妻楊開慧: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宵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裏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友人章士釗問毛澤東:詞中何以用“驕”來形容他的妻子?毛澤東解釋道:“女子革命而喪其頭,焉得不驕!”
楊開慧對愛情忠貞,對信念執著,不惜犧牲性命,是長沙女子的驕傲。
看來,“湘女多情”,的確是長沙女子在引領風氣。
長沙人兼有騾子的脾氣和猴子的智慧。
在遠古時代,本來沒有湖南這個地名。當時的湖南,人們稱之為長沙。在曆史傳說中,有黃帝把長沙封給自己兒子的說法。長沙這個地名,從周成王的時候就正式出現了。在西漢以前,長沙幾乎包括了湖南所有的疆域。不論是秦代的長沙郡還是漢代的長沙國,長沙這個地名,代表的都是湖南的大部分地區。而近代以來,長沙一直是湖南的政治文化中心。因此,長沙理所當然可以作為湖南的代表,而透過長沙人,也可以大致窺探到湖南人的精神風貌。
長沙是湖南的省會,也是湖南各地人才出行的第一站,因此會留下湖南所有人才的足跡。這樣一來,長沙人的眼界,自然就會很高。外省人來到長沙,會發現長沙人非常自負。天上的事情曉得一半,地上的事情全曉得。毛澤東早就說過,這就是“長沙裏手”的形象。
長沙方言“裏手”,意思是內行。長沙人的確是心係天下、胸懷宇宙的。這在長沙人中間,是一種非常普遍的現象。長沙人對任何事情都喜歡發表一大堆見解。其中有些言論也許不盡成熟,也許邏輯性不強,有時候甚至自相矛盾,但長沙人並不顧忌這些,天南海北,宇內寰球,什麼都要評論一番。從他們說到的事情,你還不能不佩服長沙人有著驚人的時事新聞消費量。層次低一點的,關於肉價、股市、汽油漲價、新近發生的大小刑事案可以扯上一大堆,層次高的,能夠談到IT業的新走向、教育體製和醫療體製的弊端、國際風雲的變幻。關心天下事,不是長沙男人的專利,有時候你會發現,長沙的女人們也愛談論社會新聞和國際時事。這和每天忙於生意而無暇他顧的廣東人和江浙人相比,真是鮮明的對照。長沙人的扯談,和北京人的侃,在形式上也許有所區別,但扯談和侃的內容,應該大同小異,古今中外,想到哪裏就扯到哪裏,完全是意識流風格。
在大多數情況下,長沙往往也是湖南人迎接外省客人的第一站。在外地人看來,長沙人熱情、好客、聰明、能幹、愛麵子。長沙人不欺生、不排外,更不會歧視任何非本土人士。長沙人作為湖南省會的居民,在這一點上充分體現了湖南人和湖湘文化的包容力。
外地人來到長沙,問個路、租個房什麼的,隻要求助於長沙人,他們都會高高興興地為你跑上跑下,讓你感動半天。如果你和長沙人交了朋友,如果受了欺負,長沙人肯定會為你出頭,不怕麻煩,也不怕惹上是非,很有一種上刀山下火海且義不容辭的味道。
長沙人待客,總是傾其所有,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如果拿不準客人喜歡,就會藏著掖著,一方麵是怕輕慢了客人,另一方麵又怕客人看不起自己。客人來了頭件事就是泡茶,再清貧的人家,熱茶總是有一杯的。留客吃飯,絕對是誠心誠意,如果擔心家裏的飯菜不可口,就會拉著客人上館子。
長沙人很直爽,有什麼說什麼,不玩笑裏藏刀那一套。看某某不順眼,拍起桌子就說,說完了,喝上兩杯酒又是朋友,度量大得很,很少計較小事。做事敢於承擔,一般不會騙人,表現出良好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