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N黃興及時趕到河口,主張乘著昆明清軍空虛的機會前去進攻。黃明堂讚同,黃興馬上率軍沿鐵路向昆明進發。行到半路,士兵大喊走不動了,朝天開槍,繼而四奔逃散。黃興隻得返回河口,想統率起義軍各路人馬進攻蒙自。但是部隊缺餉少糧,反正的清軍士兵拒絕打仗。黃興決心返回河內征集欽州起義時的部隊組成骨幹,再到河口作戰。
孫中山和黃興在西南邊境籌劃的六次反清武裝起義都失敗了。但他們毫不氣餒,決心繼續起義下去。
湖北的起義,按照孫中山和黃興的部署,早就應該和黃花崗起義同步舉行,隻是陳其美和宋教仁認為華中和華東的清軍戒備森嚴,起義條件不成熟,把日期往後推延。
不過,武昌起義終於爆發。當時黃興正在香港,奉孫中山之命回到上海,湖北軍政府致電請他到武漢就職。
革命黨是講資曆的,而黃興最有資格統率革命軍。他多次領導南方的武裝起義,身先士卒,臨危不懼,名震遐邇。當馮國璋攻下漢陽,用遠程大炮隔江炮擊武昌時,民軍總指揮無人勝任,武漢革命黨人翹首盼望黃興到來。
黃興與宋教仁、劉揆一等人趕到漢口,馬上南渡武昌。黎元洪派代表在江岸舉行了隆重的迎接儀式。黃興以戰時總司令的身份到漢口指揮軍隊。北洋軍攻下漢口以後,革命軍退守漢陽,黃興回到武昌。
黃興帶領一班湖南籍的革命黨人到來,黎元洪是又喜又愁。喜的是他們來了,自己心裏有底了,這些人在同盟會裏眾望所歸,對漢口軍民具有號召力和凝聚力。愁的是,這些湖南人一個個擺出一副當仁不讓的架式,威脅到他的元勳地位。
湖北軍政府召開軍事會議,黃興報告戰況。黎元洪滿臉堆笑地讚揚道:“漢口失守,非我軍戰鬥不力,隻因北軍兵力強盛,火炮威猛。黃興同誌勞苦功高,雖敗猶榮。”眾人立即鼓掌,表示對黃興的尊重。
蔣翊武想趁機確立湖南人在革命軍中的絕對領導地位,提議道:“黃興同誌英勇善戰,受命於危難,風塵仆仆,一到漢口就指揮保衛戰,不愧為革命領袖,大將之才。武漢局勢紛亂,幸好有黃興同誌主持大局,得以安定軍心和民心。現在湖南也獨立了,我建議公推黃興同誌為兩湖大都督,掌管兩湖的軍政!”
蔣翊武的提議,得到湖南代表與湖北省以外各省代表的響應。參謀楊王鵬附議說:“如今漢口已失,軍情緊急,各軍協調尤為重要,我同意蔣翊武同誌的提議。”
黃興當了兩湖大都督,就意味著黎元洪的地位要在黃興之下了。黎元洪按捺著內心的不快,勉強點點頭,但一言不發。
湖北代表吳兆麟馬上站起來反對:“黎元洪都督是武漢軍民一致推舉的,也為革命黨公認,大敵當前,我們應該緊密團結在黎元洪同誌和黃興同誌為首的軍政領導周圍。”
楊王鵬反駁道:“湖北、湖南各自推選都督,都是權宜之計。現在革命領袖黃興來了,又任革命軍總司令,實至名歸,有什麼不好?”
黎元洪還是不說話,隻是矜持地微笑。
宋教仁善於調和意見,見兩人爭論激烈,便說:“革命是為民眾服務,不是爭權,當務之急是如何守住漢陽,擊退北洋軍!”
黃興是磊落君子,直言道:“革命是為謀求國家的新生,救民於水火,怎能計較一己得失?既然如此,我請求辭去戰時總司令職務!”
蔣翊武換個角度說:“為了統一軍令,需要名正言順地任命黃興同誌為戰時總司令,不然黃興同誌不好行使指揮權呀。”
眾人表示讚成。吳兆麟時刻不忘確保黎元洪的領導地位,說:“請黎大都督以軍政府名義在閱馬場拜將,委任黃興同誌為總司令。”
吳兆麟明擺著是要讓黃興位居黎元洪之後。黎元洪用探詢的目光看著黃興。黃興沒把個人名利放在心上,爽快地同意。黎元洪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高興地說:“今天的會統一了軍心和民心,為了確保武昌革命的果實,本督明天上午舉行隆重的拜將儀式,布告天下!”
自古以來,隻有皇帝拜將。黎元洪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第二天,在武昌原湖廣總督署院門前的閱馬場,舉行了隆重的拜將儀式。人們連夜趕建了一座拜將台。機關人員和軍隊整齊地排列在廣場上。獵獵旌旗中,一麵紅旗格外醒目,上書“戰時總司令黃”。
黎元洪在台上親自將印信、委任狀和令箭授給黃興。黃興身著戎裝,腰挎戰刀,神采奕奕,盡顯湖南軍人的本色。他用帶有長沙腔調的普通話慷慨陳詞,台下官兵多次報以熱烈的掌聲。黃興宣誓以後,騎白馬巡視全場一周,官兵舉槍向他致敬,他用標準的日式軍禮致謝。
拜將儀式結束後,黃興便乘輪渡江,赴漢陽主持防務。
這時,黃興的故鄉湖南已經起義,宣布獨立,無異於發射了一顆巨大的炮彈,聲援了武昌的革命軍,使湖南的清軍無法北上。
湖南起義後,立即派湘軍參加黃興領導的武漢保衛戰。都督焦達峰仿照當年曾國藩援救湖北的方式,為派往武昌增援的湘軍提供軍餉。湘軍到達武漢時,黃興正組織革命軍保衛漢口。湘軍協統王隆中率領一支隊伍抵達武昌兩湖書院。黃興得知家鄉的部隊來了,十分高興,迅速過江檢閱,對王隆中說:“自古湘軍無敵手,把湘軍安置在漢陽十裏鋪前線,希望你第一仗就打出湘軍的威風來!”
隨後,甘興典也從嶽陽率領一協湘軍前來助戰。漢口的革命軍備受鼓舞。甘興典建議進攻漢口,自願當先鋒,黃興沒有同意。但是,各路革命軍川流不息地到司令部請求出戰。黃興為大家的熱情所感動,明知革命軍的武器不如北洋軍,大炮短缺,還是下令反攻漢口。
革命軍兵分三路反攻漢口,黃興自己統率湘軍主力及部分鄂軍擔任主攻。革命軍炮隊猛烈轟擊,黃興帶領部隊趁夜色冒雨在斷琴口登浮橋過江,王隆中率領湘軍第一協為右翼,甘興典率領湘軍第二協為左翼,炮兵第一標及工程第一營隨同前進,熊秉坤率領鄂軍第五協為預備隊。
經過一夜苦戰,王隆中的湘軍迫近居仁門。清軍見革命軍攻勢凶猛,打算天亮後撤退,乘火車逃走。馮國璋連忙派大軍增援,用機關槍和重炮猛烈打擊湘軍。湘軍並不驚慌,他們都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呢?可惜隨後的鄂軍大多是新兵,在北洋軍猛烈的火力下迅速潰退。湘軍本來又饑又渴,見後續部隊崩潰,軍心大散。甘興典連斬兩名士兵,仍然製止不住紛亂。
熊秉坤率領敢死隊頂住北洋軍的進攻,奪回了陣地。但湘軍全線潰退,北洋軍包圍了他的部隊,他們隻能以漢陽水廠為屏障死守。馮國璋得知包圍了熊秉坤的部隊,急調三千人馬增援,試圖活捉熊秉坤。
黃興急忙率領湘軍營救熊秉坤,但部隊已經所剩無幾。進攻漢口的革命軍敗退回來,進攻龍王廟的部隊,因指揮官楊選青回家結婚,缺乏戰鬥力。從武昌乘輪渡進攻漢口部隊,因指揮官田成榮喝醉了酒,走錯了方向。黃興見手下將領不聽號令,致使反攻失敗,胸中憤懣,差點吐血,幾次要自殺,被身邊人勸止。
北洋軍向漢陽節節逼進,湘軍抵擋不住,王隆中令部隊渡江撤回武昌。甘興典見王隆中撤軍,也率部撤到鸚鵡洲。
當天夜裏,王隆中帶領部隊撤回湖南。甘興典也率湘軍第二協離開鸚鵡洲撤回嶽州。
湘軍一走,漢陽前線立即崩潰。固守漢陽的革命軍,在黃興率領下頑強戰鬥。北洋軍從龜山頂上炮轟四方,革命軍傷亡三千多人。黃興傷心地說:“如此大敗,我沒臉去見武昌的革命同誌,隻有一死以謝同胞!”田桐等人奮力勸阻。
革命軍撤回武昌,黃興趕到軍政府,滿懷悲憤,報告了漢陽失守的經過,建議放棄武昌,順流而下進攻南京。當時清軍水師已在九江反正,革命軍擁有軍艦三艘。
但是,孫武、張振軍和範騰霄等人發誓要與首義之地共存亡。張振軍拔刀高叫:“有敢再言放棄武昌者斬!”
黃興深感愧疚,覺得待在漢陽已無所作為,便辭去戰時總司令的職務,登上輪船,朝長江下遊去了。
1912年1月,南京臨時政府成立,黃興任陸軍總長。袁世凱竊取政權後,臨時政府北遷,黃興任南京留守,主持整編南方各軍。後因經費短缺,軍隊嘩變,黃興便取消留守府,退居上海。
8月份,同盟會等組織改組為國民黨,黃興任理事。
第二年3月,國民黨代理理事長宋教仁被袁世凱暗殺身亡。
同年7月,孫中山興師討袁,二次革命爆發。黃興從上海到達南京,強迫江蘇都督程德全宣布獨立,黃興被推為江蘇討袁軍總司令。革命失敗後,黃興逃往日本。1914年前往美國。他在美國各地向愛國華僑宣傳孫中山的三民主義綱領。
1915年,袁世凱稱帝,黃興在美國揭露袁世凱複辟帝製的陰謀,積極為蔡鍔的雲南討袁護國軍籌措軍餉。袁世凱死後,黃興回國,1916年10月,在蔡鍔逝世十天之後,他也因積勞成疾,在上海與世長辭,享年僅四十一歲,
孫中山和黃興,是中國近代史上兩個光輝的名字。
孫中山是革命先行者,黃興是革命實幹家。唯有他們的結合,才能推動中國的舊民主主義革命。
黃興與孫中山結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誼。他處處維護孫中山的威信,表現出湖南人坦誠無私的寬廣襟懷。
同盟會使全國分散的革命小團體聯合起來,形成了反清革命的統一力量。但由於組織鬆散,各團體之間的意見不盡一致。有些人出於偏狹的個人成見,竭力攻擊孫中山,詆毀孫中山在同盟會中的領導威望,嚴重損害了革命派內部的團結。1907年間,屬於光複會的章太炎、陶成章等人以潮州起義失敗為借口,鼓動一些人要求罷免孫中山的總理職務,另舉黃興擔任。黃興堅決反對,他從海外來信勸告這些同誌說:孫總理德高望重,是我們的領袖,大家既然希望革命成功,就請不要搞出這些名堂來影響團結,而應當全心全意地擁護孫先生。在黃興的勸告下,一場風波才平息下去。
1914年7月,黃興在舊金山收到一些人的來信,挑撥他和孫中山的關係,慫恿他另行組黨。黃興氣憤地回答:“黨隻有國民黨,領袖唯有孫中山,其他不知也!”
孫中山聽到黃興逝世的噩耗,悲痛欲絕,第二天就向海內外發函,哀告這個不幸的消息。按傳統習慣,訃告應由死者親屬發布,而黃興逝世的訃告,卻是由孫中山單獨署名發布。他們之間休戚與共的革命情誼,由此可見一端。
黃興的同時代人對他的人格魅力心悅誠服,由衷讚美。同盟會元老胡漢民說:“黃興是個標準的‘湖南騾子’。更隱藏‘老子不信邪’的脾氣,其雄健不可一世,處世接物則虛衷縝密,轉為流輩所弗逮。”
黃興的智囊李書城長期追隨黃興左右,曾感慨地說:“克強總是個最平實的人,做事有功不居,光明磊落,作戰身先土卒,愛護袍澤,做人推誠務實,容忍謙恭,受謗不言詮,受害不怨尤,不道人之短,不說己之長。”
章士釗不止一次地說:“吾持以論交之武器,在‘無爭’二字,然持此以禦克強,則頓失憑依,手無寸鐵。何以言之?……天下最易交之友,莫如黃克強!”
譚人風則評價道:“克強於交際間,有一種休休之容,藹藹之色,能令人一見傾心,餘之加入同盟亦緣此點,是其平生最長之處也。”
周興旺先生說:“說到勇武,黃興堪比楚霸王;說到韜略,黃興勝過周公瑾;說到俠氣,黃興勝過荊軻;說到平易,黃興勝過魯肅;說到文武雙全,黃興堪比辛稼軒;說到政治品格,黃興直追華盛頓。”
中國舊民主主義革命中的“湖南三傑”,都為革命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們英年早逝,為中國人和湖南人留下了無盡的遺憾。黃興終年四十二歲,蔡鍔終年三十四歲,宋教仁終年三十二歲。
曆史給了黃興以最高的評價:“無公則無民國,有史必有斯人。”
奇男子黃興一生短暫,卻把湖南人的人格魅力發揮到最高境界。
一身存亡,國運所關。
1913年3月20日,上海車站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的刺殺案。那一天,湖南人宋教仁在黃興、陳其奚和於佑任等人的陪同下,來到上海站,計劃從上海前往北京,準備組織中國第一屆政黨的責任內閣。
宋教仁剛登上車廂門,一個身穿黑呢軍裝的矮瘦漢子突然舉槍朝他射擊,他腰部中彈,立時倒地。凶手隨即鑽入人群逃跑了。
宋教仁被送到醫院,兩天後,搶救無效身亡。
在宋教仁被刺後的第三天,即3月23日,古董字畫商王阿法到英租界捕房報稱:一周以前,他因賣字畫,曾去江蘇駐洲巡查長應夔丞家。應夔丞拿出一張照片,要他刺殺照片上的人,願出酬金一千元。他沒有答應。宋教仁被刺後,王阿法見各報刊登宋教仁的照片,與他看過的照片相同,於是他特來捕房報告。
當日晚上,卜總巡率領多名巡捕,迅速行動,會同法租界捕房藍總巡到應夔丞的住所搜查。應夔丞家中男女及來客共二十六名,都被帶到捕房,分別訊問,見過凶手麵目的車站服務人員和旅館旅客也來捕房識別,看到其中一個身穿新衣的矮個子,兩人說:“就是他!就是他!”那人麵如土色,當下供認,說自己叫武士英,兩月前來上海,住金台六野旅館,經人介紹與應夔丞相識,應夔丞許諾給他一千元,拿出宋教仁的照片,叫他去行刺照片上的人。武士英因為貪財,照著他的要求做了,但他並不知道宋教仁是什麼人。
25日下午,法國捕房藍總巡率人到應夔丞家裏第二次搜查,搜出許多公文憑據,以及一隻貼有封條的皮箱,和一把五響手槍,槍內還有兩顆子彈沒有取出。捕房拿出案發當天從車站拾到的兩枚彈殼,與槍內所存子彈對照,發現屬於同一型號。
經過數次搜查,獲得多件刺殺宋教仁的證據,宋教仁被刺案的背景全部暴露出來。幕後主使者是袁世凱,直接指揮者是國務院總理趙秉鈞,上下聯絡者為國務院秘書洪述祖,布置行凶者便是應夔丞,殺人凶犯就是武士英。
袁世凱要刺殺宋教仁,因為這個湖南人是著名的民主革命家,國民黨早期的領導人。
宋教仁於1882年出生湖南桃源。字遁初,號漁父。1904年2月,他與黃興、劉揆一等人在長沙創立華興會,7月與呂大森、劉靜庵等人在武昌組織科學補習所。11月,華興會謀劃長沙起義,計劃泄露,宋教仁遭到通緝,逃亡日本。
1905年,宋教仁與友人創辦《二十世紀之支那》雜誌,宣傳革命。同盟會成立後,他任司法部檢事長。第二年,黃興去了越南,由宋教仁代理庶務,主持本部工作。
宋教仁1911年在上海任《民主報》主筆,宣傳資產階級民主。曾參加籌備廣州起義。武昌起義後,他趕到漢口,協助湖北軍政府辦外交。隨後又趕赴南京,籌組中央臨時政府。
1912年1月,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宋教仁任法製院院長。4月,臨時政府北遷,宋教仁一度任農林總長。8月,他主張通過國會和政黨政治來實現資產階級民主。1913年2月4日,參、眾兩院複選結果,國民黨獲三百九十二席,占絕對多數。宋教仁希望以多數黨的地位,成立責任內閣,約束袁世凱專權。在正式國會開會之前,他親到長江流域各省宣傳演說,為建立責任內閣、實現民主政治大造輿論。袁世凱因為宋教仁的活動危及他的獨裁統治,於是派人將他殺害。
這位三十二歲的湖南政治家沒有當場死去。他被送到醫院裏,臨終前還在說著夢話:要促使袁世凱竭力保障民權,使國會確立不可變更的憲法。
宋教仁逝世時是那麼年輕,但他的名字在中國史上怎麼也甩不掉。他的名字和中國人爭取民主的鬥爭劃上了等號。無論是支持民主還是反對民主的人,都繞不開這個名字。在20世紀初那個曇花一現的瞬間,他所掀起的民主旋風,是中國民主憲政史上一道最壯麗的風景線。袁世凱暗殺宋教仁,是中國民主化步履艱難、充滿痛苦血腥的開端。袁世凱和宋教仁分別成為中國的象征,袁世凱代表中國幾千年根深蒂固的專製勢力,宋教仁則代表中國人近代以來對以民主為核心的人類主流文明的追求。
年輕的宋教仁挾著辛亥革命的風雷,在民國初年的曆史舞台上,響亮地發出民主宣言。從1911年秋天到1912年初,從組織國民黨到大選獲勝,他努力催生中國曆史上第一個民主的春天。他提出:“我們要在國會裏頭,獲得過半數以上的議席,進而在朝,就可以組成一黨的責任內閣;退而在野,也可以嚴密的監督政府,使它有所憚而不敢妄為,應該為的,也使它有所憚而不敢不為。”
宋教仁為探索全新的政治製度而奮鬥,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他對中國憲政民主的貢獻永載史冊。他的死亡,有良心的中國人都曾為之感到痛苦不安。他在民初的政壇上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這一點,也許是人們和袁世凱唯一的共識。
1912年秋天,宋教仁聯合五黨組成國民黨,熟悉他的人說他“頭腦明細,手段靈敏”,袁世凱支持的共和黨無法與之匹敵。宋教仁鼓吹責任內閣、政黨內閣,他認為:“以前是舊的破壞的時期;現在,是新的建設時期。以前,對於敵人,是拿出鐵血的精神,同他們奮鬥。現在,對於敵黨,是拿出政治的見解,同他們奮鬥。”他在政治上表現出倔強的進取精神,又有極強的活動能力和豐富的憲政知識。譚人風一語道破他的作用:“國民黨中人物,袁之最忌者唯宋教仁。”
這樣一個人物,對袁世凱構成最大的威脅。宋教仁辭去農林總長後,袁世凱極力籠絡他,用官位引誘他,他不買賬;用金錢收買他,他也拒收。他每天奔走於各政黨之間,發表政見,希望以政治策略,有次序地改革一切弊政,在當時獲得很大的聲望。
袁世凱許給宋教仁的官位,是總理的高位,劉揆一和範源濂等人出麵力勸他就任。孫中山、黃興和唐紹儀等人也勸他接受。但他堅持政黨內閣的主張,所以堅辭不就。
袁世凱送他西裝,連尺碼都吻合他的身材,還送給他一本交通銀行五十萬元的支票,讓他自由支用。但宋教仁隻取了二三百元,離京南下前夕,讓趙秉鈞將支票本交還袁世凱,還留下一封信表示謝意:
綈袍之贈,感銘肺腑。長者之賜,仁何敢辭。但惠贈五十萬元,實不敢受。仁退居林下,耕讀自娛,有錢亦無用處。原票奉璧,伏祈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