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沙雁爭飛(十)(3 / 3)

風聲雨聲中,吉貞的聲音細細的,“你身上濕了。”

“沒事,”溫泌滿不在乎,“我從小就不怕冷。”想了想,他很直白地說:“行軍打仗,要吃的苦比這個多百倍千倍,我早習慣了,你受不了了。我不想你走半路又鬧著要回範陽,太麻煩了。”

吉貞沒有作聲。溫泌兩手重新拎起馬韁,胳膊一圈,把吉貞攏在懷裏,斜飛的雨點打在他的赤膊上。外頭的世界,風雨如晦。吉貞靜默了一會,說:“我現在回不了範陽,他們說怕山崩,過不了太行。太原又怕洪災,我不會水。”

“放心。”溫泌的聲音好像從胸腔裏傳出來,沉沉的,穩穩的,“山崩我替你擋著。我會水,自己淹死前一定把你送上岸。”

吉貞揚起臉看他。

溫泌偶一俯首,見吉貞還在盯著自己,夜裏黑黢黢的,也說不清是個什麼眼神,他卻心領神會,睨她一眼,笑道:“別懷疑了,千真萬確。”他很理所當然,“我是男人。”男人二字,他自認為可以解釋吉貞所有的疑問。

吉貞依偎在他的懷裏,像個全心依賴的小女兒,連聲音裏也不自覺帶了絲嬌嗔:“那你別答應我呀,還誑我給你彈琵琶唱曲……”

“不是有意誑你的。”一說起這事,溫泌就忍不住要笑,“莫倚傾國貌,嫁取有情郎。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他猶記得這句詞,悠悠地呢喃,“我那時有點懵了,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都答應了你什麼。”

吉貞低頭淺笑。

雨又緩了,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到邸舍外時,夜雨都停了,溫泌借著邸舍門口的燈籠,垂首打量了下吉貞的臉,吉貞忙閉上雙眼,唯有微微上翹的嘴角,還沒來得及壓下去,靜默了片刻,驀地唇上一熱,吉貞有一瞬間的不解,幾乎同時,又醒悟了,她呼吸一滯,眼睛閉得更緊。

出乎意料,他的嘴唇竟然也很柔軟。柔軟輾轉了一小會,他又離開了。

以為她睡著了,溫泌沒有再做什麼。吉貞沒再睜開眼,被抱下馬,又經過了邸舍的門口,圍廊,燈籠的紅影一直在眼前晃晃悠悠。

進了室內,溫泌一看渾身上下都濕了,也沒法直接上床,就搖了搖吉貞,要把她放下來。

吉貞茫然掀開沉重的眼皮,感覺溫泌要撒手,忙悄悄把他脖子摟得更緊一點。

“身上都濕了。”溫泌說,“先擦幹,換了衣服。”

“我鞋走丟了。”吉貞不肯下來,有點委屈。

溫泌這才留意到,綴了明珠的鳳頭軟底絲履隻剩孤零零一隻,另一隻早不翼而飛,“怪不得你在河畔不動了,”他撲哧一笑,打趣她,“要不是丟了鞋,你能一口氣走回京都。”

“呸。”吉貞啐他,明眸滿含笑意,哪有半點睡意?

他低頭看看吉貞,精神一來,也等不得了,哪管床鋪會不會濕,大步走到床前,讓吉貞坐在邊上,一手把她右腳的襪子扯掉,雪白的絲帛沾染了塵埃和草色,腳倒很幹淨,玉一般冰涼可愛。溫泌在她腳背上飛快地親了一口,然後丟開手,把吉貞往床裏撲,“腳我也舔了,”他笑嘻嘻地說,“殿下再沒有怨言了吧?臣能……”

“別急。”吉貞一腳抵在他胸前,不許他上來,“那我要回京都……”

“不行。”溫泌做小伏低半宿,一提到這事,又是半點沒商量。m.X520xs.Com

也算意料之中了。吉貞撅了噘嘴,沒精打采地轉過身去,給他一個脊背。

溫泌賊心不死,濕淋淋又湊了上去,亮亮的一雙眼,盯著她泛著淡淡桃色的嘴唇,“剛才太涼了,我還沒嚐出來什麼味……”而且隻是沾了一沾,他肚子裏的那隻饞蟲很想一探她唇齒間的究竟,是否也如汗巾那樣芬芳馥鬱。

“我要沐浴了。”吉貞一想到他剛剛親過自己的腳,頓時如臨大敵,無情地把他拒絕。兩人說笑了幾句,吉貞走到窗邊一看,外頭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快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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