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4σ@̏菊治新婚旅行回來,在焚燒去年文子的信件之前,又重新看了一遍。
開往別府的“小金丸”船上,十月十九日……
您在四處尋找我嗎?權當不知下落了,請原諒我。
我決心不再見您,所以我想這封信我也不會發出。即使發出,也不知會等待何時。我打算前往父親的故鄉竹田町。即便這封信能到達您手中,那時我早已不在竹田町了。
父親也是二十年前離開家鄉的,我對竹田很生疏。
四方圍岩壁,竹田秋水流。
竹田城門洞,出入一徑通。
芒草竹田町,雪白遮門洞。
我隻不過是根據與謝野寬和晶子夫婦的《久住山之歌》,還有父親的話加以想象罷了。
我將回到我全然不知的父親的故鄉去。
久住町有個人,據說是父親小時候見過的,他寫了如下的和歌:
故國山川美,流水傳心音。
連天原野色,兒時浸染我。
我心獨苦寂,群山被白雲。
離情終消去,願卿得安逸。
這些和歌也引誘我回歸父親的故鄉。
心映久住山,疑近大師旁。
此身知微賤,欲問山川秀。
猝然飄零身,久住山雲濃。
與謝野寬的這些和歌同樣吸引我回到久住山(亦作九重山)。
雖然我在信裏寫下了“離情”的和歌,但我對您從未有過叛離之心。即便有叛離之心,那也是針對我自身,針對我身上境遇的。縱然如此,說是叛離,更是悲戚。
在那之後,已過去三個月,我隻祝願您“得安逸”。我不該給您寫這樣的信。我把給我自己寫的信,以寄給您的名義寫了下來。寫成之後或許會投入大海,也或許是永遠寫不完的信。
侍者將大廳四麵的窗簾逐一紮了起來。大廳內除我之外,隻有兩對年輕的外國夫婦,他們坐在另一頭。
我是獨自一人旅行,買了頭等艙。我不喜歡好多人在一起。頭等艙兩人一個房間,別府觀海寺溫泉旅館的老板娘和我住在一起。聽她說婆家在大阪的女兒生孩子,她照料完之後眼下正要回自己的家。
她說在大阪時沒有睡好覺,想美美睡一覺,所以決定乘船。她從餐廳回到房間不久就上床睡了。
我們的“小金丸”離開神戶港時,進來一艘名叫“蘇伊士之星”的伊朗輪船,那船形好奇怪。
“可能是客貨輪。”老板娘對我說。我心想,連伊朗船也駛進來了。
隨著輪船出港,神戶市和背後的山巒眼見著昏暗下來。秋令天短。一到夜裏,海上保安官就通過廣播提醒人們注意。在船上賭博絕對贏不了,輸的人也將一樣受處罰……
今日很可能有人賭博。
內行的賭徒或許都乘三等艙。
看到溫泉旅館的老板娘睡著了,我就到大廳來了。兩對外國夫婦中有一位日本女子,外國人不是美國人,好像是歐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