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人才與選票無關 美國國會在製定《毛利爾法》時強調:“平淡時代的那些信條已經跟不上風雲變幻的現(1 / 3)

第二節 誰能晃動人才的官本位

亞裏士多德在《形而上學》中談道:“起先,如果有人發明了技藝,不管是什麼技藝,隻要超出常人所想,他就自然而然地為大家所尊敬。這不僅因為發明是有用的,而且因為人們認為比其餘的人更聰明、更出眾。”這說明了社會風尚對於人才成長的重要性。然而,長期以來我們民族中“官本位”觀念根深蒂固,積重難返,如中國的倫理文化、宗教文化和算命文化當中就官味十足,極大地影響了人才的孕育和培養。在一些人的價值觀念中,看不到人才創造的價值,看到的隻是人才的占有價值。傳說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看來確實是一個很辛苦的差事。然而大禹在晚年對這個位置仍念念不忘,雖然也搞了“禪讓製”推薦伯益接班,卻也首創了“世襲製”,並為兒子啟準備了打拚的家底,使得啟能夠順利地奪取政權。沒有禹的默許,啟有何能耐?秦時的呂不韋先是經商,繼而做官,後又做學問,就很是讓一些人羨慕。是不是官,官的大小和重要程度早就成了本民族一些人根深蒂固的價值取向。

(一)“官本位”泛濫的原因

其一,當官有優勢。眼下,當官好辦事已成為一種文化陋習,連小學生在一塊閑扯都要比誰的父母官大。據報道,某地一小學五年級的學生當了一個分組長,負責收發三個同學的作業,對其父母說,別看這官小,卻有很多好處呢,那三個同學為了巴結他,都經常從家裏拿玩具和零食給他。據說,班上像他這樣積極要求“進步”的同學很多,老師便在每個小組下麵又設了三個分組,以增加“幹部職數”。在“官本位”的衝擊下,個別人當官不是來為人民服務的,而是奉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腐朽思想,萬事當頭隻替自己打算。孟子講:“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然而現在對一些“雙肩挑”人才限製較少,導致了他們的“贏家通吃”局麵形成,不僅魚和熊掌可以兼得,連燕窩、企鵝蛋和天鵝肉都通吃不誤。因為社會對人才的評價體係都是以官階為本位的,如院士相當於副部級,教授相當於副處級;洋博士相當於正處級,土博士相當於副處級等等。一個科技人員在學術上取得了成績,也是以“官銜”來進行獎勵的。這種誤導,使許多科研人員想方設法去當官,逐步遠離教學、科研和生產等第一線工作。國務院一些部委的科技司長就講過,某些管理人才在“跑部”時,隻提自己的科研項目。在許多媒體開辦的科技名人專訪欄目中,有不少創新人才都談到,擔任行政職務對科研工作有利,指的無非就是當官好辦事。在高校中,銷售教材幾百冊封一個副主編,銷售上千冊給一個主編,已不是什麼新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教材管理者由於職務之便,許多主編、副主編的“應酬”會應接不暇,根本用不著自己爬格子。而科技管理者在申請項目、申報成果和技術開發上的優勢也自不必多言,以至於出現了先做學問後做官、先做官後做學問、邊做官邊做學問等“魚和熊掌兼得”的“複合型人才”。總之,在他們看來做官與做學問是“相得益彰”的。

其二,選擇高收益。相同起點的大學畢業生,如果在省直部門搞行政工作,會相當風光,且一般不到十年時間即可晉升為副處級幹部。若從事科技工作,要晉升到高級職稱,即使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工作,至少也要熬十年時間。在利益的收益上,選擇短跑道現象最為明顯。1996年,我國著名檔案學家、明清史專家、古建築學家單士元由於急病被送到北京某大醫院,由於原職務相當於副局級,沒有資格住進高幹病房,在過道上停了24個小時。一個“國家級的、學術成就卓著的老專家”,會被一把無形的“官本位”尺子擋在門外,這種現象在現實生活中時有發生。人們為了物質利益的獲得,不能不考慮勞動的成本和收益。當一個一心想從社會中撈取好處的人能夠得到官職,比“十年寒窗苦”或一生撲在科技事業上能夠得到更多的實惠,那他有什麼理由不去追求“官本位”呢?

其三,行政優先論。許多管理部門認為,科技人才隊伍是黨政幹部和管理幹部的源泉。在這種理論的影響下,開始了行政工作與科技工作的人才之爭。在幹部隊伍的四化建設上,革命化、年輕化和知識化,無一不是建立在專業化的基礎之上。離開了專業化,知識化就可能文不對題,隔行如隔山。所以,眾多的科技創新人才兼職或改行到領導工作崗位上,很有可能不適應新的管理工作,而且還可能丟掉和荒廢自己的專業。媒體披露,一位參與國家863科技項目的資深教授,從原單位調到北京某高校,覺得當教授沒出路,便開始競聘行政職位,第一次參加該校後勤處處長的競聘,結果落選;之後又競聘該校保衛處副處長的職務,還是落選。上去不容易,下來也很難。近些年來,一些大學的管理層也逐漸認識到了“雙肩挑”的一些弊端,所以在推出特聘教授崗位時,大多數都做出了不再兼任行政職務的規定。我們知道,特聘教授在大學裏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地位是相當高的,但這仍然吸引不了一批“官迷學者”。某大學有一位在國內學術界小有名氣的教授,幹了一段時間的中層行政職務之後,學校從學科建設的角度考慮,動員他擔任特聘教授。當組織上找到他談話時,他大不情願:“特聘教授算什麼?你們可以免我的職,但我不會辭職的。”看來十幾萬元的年薪、數十萬元的科研經費以及配備助手什麼的,壓根兒就不能和“官本位”的魅力相抗衡。由此可見“官本位”的誘惑力和競爭的激烈程度。所以在現實生活中,科技人才特別是科技創新人才幾乎成了一種從政資本,在某種利益驅動下,一些科技創新人才受“官本位”的衝擊,或主動或被動地加入了“官本位”之列,使本來就極為稀缺的創新人才資源更為稀缺,這對於“人才強國”戰略產生了極為不利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