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鋌而走險,權力終需權力磨(1)(3 / 3)

那小二拿了銀子,明明知道在客人喝酒的時候去打擾很可能要被罵上一頓,但是也樂意前往。過了一小會兒,小二從雅間裏出來,上半身衣服濕了,愁眉苦臉道:“那位大人說他沒有什麼重要機密,也沒有什麼故人,不過,還是讓你們進去。”又放低聲音,說道:“這人好不凶惡,潑了我一身酒。”

郭如意看他樣子滑稽,忍不住低聲調笑道:“小二哥,那人沒有準頭,把酒都潑到你嘴裏,豈不是更好?”

沈萬三一臉嚴肅,讓郭如意留在房間外麵等候,他心裏實在沒底,不知道自己這個辦法能不能見效,烏蘭戈密跟著沈萬三一前一後走進了雅間。就像變戲法一般,沈萬三在走到房間裏的那一瞬間,臉色從嚴肅冷峻變成了滿麵春風,沒看屋裏有幾個人就先拱手抱拳道:“打擾,打擾……”

這個雅致的小房間裏,此時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穿著華麗,另外一個穿的是蒙古裝束,而且坐在上首。沈萬三知道,酒桌上的規矩,上首是留給最尊貴的人坐的,那這個人肯定就是鹽運使。沒等他開口,坐在上首的那人就說話了:“你們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沈萬三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心想:“我應該唱白臉還是唱黑臉呢?嗯,這種時候做這種事,應該大膽一些,不能被他們小瞧,越神秘越好。”於是說道:“請問可是蘇州鹽運使禿幹大人?”

剛剛說話的那人正是蘇州鹽運使禿幹,他也是蒙古人,長得肥頭大耳,一張臉油乎乎的。本來看到沈萬三這麼無理,心中有氣,但是他為人精明,雖長得五大三粗,可是卻有一顆玲瓏心,覺得這人既然敢肆無忌憚,說不定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就點點頭,強抑著怒氣,說道:“是我,你有何事?”

沈萬三再次躬身行禮,不卑不亢地道:“我有大事要告訴鹽運使大人。”說著,看了看坐在酒桌旁的兩個客人,那兩個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和烏蘭戈密。沈萬三道:“煩請二位暫時回避,我有一句要緊的話,要對鹽運使大人說。”

禿幹兩隻眼睛打量了沈萬三和烏蘭戈密,說道:“這兩位都是我尊貴的客人,你有何事但說無妨。”

烏蘭戈密知道蒙古人最重視麵子,尤其是不能當著朋友的麵丟麵子,於是笑嗬嗬走上兩步,滿麵春風對禿幹道:“我倆這次來,是想和大人說說鍾鉞金和老公主的事兒,當著外人,恐怕說話不方便……”

禿幹聽到鍾鉞金的名字,神情緩和下來,沉思了一下,就對坐在酒桌上的兩個人擺擺手。那兩人是鹽商,求了幾天才求得禿幹賞臉吃一頓酒,沒想到卻被兩個陌生人打擾,不過當著禿幹的麵他也不敢說什麼,隻好默默站起來,一邊回頭,一邊在心裏想著沈萬三和烏蘭戈密的身份。

等兩個鹽商走出去之後,烏蘭戈密把門關上,自己也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對沈萬三道:“坐下吧,禿幹大人這麼好客,是不會介意的。”沈萬三還是不敢輕易入座,對他來說,酒桌上的規矩多得很,尤其是座位。

哪知禿幹“嗬嗬”一笑,道:“是不是鍾鉞金讓你們來找我的?他在大都那邊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沈萬三本來心裏緊張得要死,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忽然心懷大暢,很自然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而且還端起一杯酒,微笑著對禿幹道:“先飲下這杯酒。”說完,自己先喝了。蒙古人不像漢人這樣,有很多上下虛禮,禿幹見沈萬三還算豪爽,就隨著喝了一杯。沈萬三時時刻刻觀察著禿幹,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細節。

烏蘭戈密道:“鍾員外好著呢,不過,我們兩個人來,卻是想說一件和他不怎麼有關係的事情。”禿幹心裏猜測著他們的來意,疑惑道:“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同時心想:“鍾鉞金這狐狸一樣的胖子,難道是找到了一個接替他位置的人?不過,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不太像做私鹽的啊。”

烏蘭戈密和沈萬三對望一眼,笑道:“這件事情嘛,先不忙說,我隻問大人一句,大人可識得周禮京?”

周禮京是鹽督,身為鹽運使的禿幹自然是認識。不過,他不知道沈萬三問這個想做什麼,斟酌著問道:“周禮京怎麼了?”這麼問,顯然就是承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