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籌劃出海,千頭萬緒先拜師(1)(1 / 3)

沈萬三遇事先考慮自己的利益得失,看著石穀泰,心想:“看他的樣子,是商海老人了,會為了一個朋友的麵子幫我嗎?要知道,我和他是同行,同行是冤家的道理我可沒忘啊。讓他從旁指點幾句還過得去。他帶我出海做生意,幫我又答應得這麼容易,這裏頭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幾天後,沈萬三到蘇州時,正好是清晨,天微微亮,城門才開,他發現大街上多了很多蒙古人。按說,蒙古人比一般漢人有錢,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睡到日上三竿是很少起床的,怎麼大清早的街上就多了這麼多蒙古人呢?帶著微微的疑惑,他來到了鹹富錢莊。

馮掌櫃正站在門口和年士儒閑談著,遠遠看到有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來,定睛看了一會兒,叫道:“這不是咱家東家嗎?”慌忙跑過去,年士儒不明所以,轉頭去看,才看出是沈萬三,也急忙跑去。

沈萬三看著兩個下屬對自己這麼尊敬,心裏莫名一陣受用,心想:“怪不得為商為仕之人,多習慣溜須上司,頭腦再清醒的人,表麵上討厭趨炎附勢,但內心裏總還是覺得被人侍奉著骨子裏舒服。”

馮掌櫃道:“東家您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還沒吃飯呢吧?”馮掌櫃這樣發問是出於對沈萬三的關心,覺得他突然一個人回來,說不定是遭遇了什麼事兒。

年士儒站在一旁,心想:“看東家一個人回來,八成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兒,既然不是好事兒,怎麼好在大街上劈頭蓋臉就問呢?這豈不是讓東家難堪?再說了,東家是個實幹的人,關心他吃飯穿衣這等小事一定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不如多說一些有用的事兒。”就小聲道:“東家,我看還是先別回屋了,禿幹那兒見天派人來,待會兒被他們看到您回來怕不好。”

沈萬三沒有理睬,直接進了鹹富錢莊,年士儒和馮掌櫃緊跟著進來,沈萬三回頭問:“烏蘭先生呢?”年士儒應道:“我去叫他。”快步去了裏屋。“東家,您讓我打聽丁海的事兒,我打聽清楚了。”馮掌櫃小心地道。沈萬三聽到“丁海”這個名字,一種巨大的不安感馬上向他襲來,他小聲問:“丁海是不是勾結了官府裏的人?”

馮掌櫃神色難堪,囁囁嚅嚅道:“都是我有眼無珠,沒看出這小子的毒心,反而把他當作自己人看待,沒想到他居然在咱們背後捅刀子!”馮掌櫃自從聽沈萬三說,在監牢裏看到過丁海之後,就急忙打聽,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居然有驚人發現,這個丁海一夜之間,從一個小夥計變身為牢卒,而且和牢頭們混得極熟,每日稱兄道弟,吃喝在一起。馮掌櫃氣不過,就找到丁海家裏理論,直接質問他是不是和鹹富銀庫被盜的事兒有關。那丁海不置可否,嚇得臉色慘白,從此不再和馮掌櫃見麵。

“東家,您說……您說我怎麼越老越糊塗啊!”馮掌櫃自責道。他雖然滿口自責,其實,心裏的大石頭反而落下了。因為這麼一來,自己的嫌疑洗清了。沈萬三早前就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也沒敢提報官的事兒,隻等沈萬三回來了,再作計較。

沈萬三明白自己的猜測沒錯,果然是有內鬼,不過,這個內鬼現在可不是一般人,丁海雖隻是一個小小的獄卒,但是,既然是吃公家飯的,就不能輕舉妄動。

“丁海不足懼,他背後的人才最要緊。這件盜竊案,他一個人做不了,背後必定有人,而這背後的人又必定也是公門中人,不然他也不會做了什麼獄卒,我看八成是他幫那些人偷了鹹富的銀子,才換來了獄卒的飯碗。這些人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小小的獄卒說不定就和衙役、通判、推官沾親帶故,如果告他不倒,反而會惹禍上身。這官司不好打。”沈萬三道。

“說得對,嗬嗬,我就知道咱倆想一塊去了。”烏蘭戈密興衝衝地進來,幾個人趕緊進了裏屋,沈貴和年士儒則在櫃上照應著。

沈萬三道:“既然老掌櫃找過丁海了,事情總要有個說法。”

馮掌櫃以為要再去找丁海理論,就有些擔心,畢竟他也害怕事情鬧大,便小心地道:“理是這麼個理,但要說咱們去找他,還不如經官,讓官府給咱一個說法。”

烏蘭戈密笑道:“老掌櫃你放心,你家東家絕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他不會幹那種事,我看,八成他是想小事化了……”

沈萬三搶著道:“小事化了還不夠,銀子他都偷走了,我們能怎麼樣?不知道打官司能不能打得贏,打贏了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這官司是不能打的。不打官司,那就隻能走另外一條路了……”

馮掌櫃道:“東家是說?”

沈萬三接著道:“跟他做朋友。他偷了咱們的銀子,咱不計較,心虛的是他。老掌櫃你好好想想,銀子既然肯定要不回來了,那何必還要再生仇怨?我看,丁海既然是從鹹富出去的,這個關係我們還是要留著。他現在公門裏幹事,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能用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