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很安詳地趴在樹幹上打盹,神態寧靜,這便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從一棵樹,一隻貓,一個庭院,就可見得。
晾曬在陽台上的衣服,在陽光的照耀下,好像是蒼白女子撲了層胭脂,明晃晃的,光彩動人。
世間的清決女子,皆離群索居,遺世獨立,臨水照花人,卻又是陌上觀花,亦不落情緣。從容不迫,不動聲色,純淨無染,坦然自得。
佛祖拈花,迦葉微笑。
《世間美好男子的模樣》
高大挺拔的身姿,英俊清涼的麵龐,猶如一道光亮,讓人滿目照耀,。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可以形容美好男子出現時讓人的心動,心驚不已。
他會有溫暖清朗的聲音,極標準的發音,從不會說出髒話,頷首微笑,與人謙謙有禮,你無法挑出他有任何地方的不好。
他哪裏都好。
修長潔淨的手指,指甲修理的整齊,沒有煙灼的痕跡,掌心的溫度適當。
孝順長輩,護愛孩子,可以與父母促膝長談,也會與孩童玩積木做算術題。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他不廣交朋友,隻有一兩個至交,不喜歡飯局,極少喝酒。
他將青菜洗淨放在白瓷盤裏。
他不需要任何女性朋友,他認為他的女友就足夠充當他生命裏唯一,不需要紅顏知己,更不需要床上伴侶。專一深情,寵溺女友寵到一塌糊塗。
他有輕微的潔癖。
舊交
遇到有八年沒見的朋友,很失落。
說不清的失落。
也許,融入社會,人就會從單純變得現實,這是一種極正常的成長過渡。
我倒添了傷感。
見她在各種男人間遊刃有餘,和她相比,我很多地方相形見絀。我有些羞澀,垂下頭沉默了,她的世界,和我全完不同。
這種沉默,在僵持了十幾秒之後,我們都各自轉移話題。
她一一列舉著追求他的男人,年齡,開什麼車,住什麼房子,有的已婚有孩子,有的社會上的青年,各樣的魚龍混雜,她也會給他們錢花。
她每晚打打牌,唱唱歌,白天在一家店當售貨員,她說生活很舒服,沒有壓力,她說,你看你寫作多累,不知道享受,我嘛,就保養好自己,瘦身,年輕,不能像你這樣活。
我笑著說,我挺好的,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覺得累。
她說,給我再多錢,我也不願意寫作,我一月掙兩千塊打打麻將泡泡桑拿和男人吃吃飯,開車兜風,多好。
我又一次沉默。
她沒有錯,隻是我們的生活觀念差太多了。
雖然有時會有些累,但我很充實,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在感情上,我的男朋友不是什麼富豪,但待我極好,我知足了。
有些故人舊交,原來,真的是不如不見,記得印象裏的她,很單純靦腆,我拉著她一起逃課,她還有些惴惴不安。
那時的我們,玩的那麼好。
可現在,我想我和她不能回到從前那樣兩小無猜了。
她成為了我最不喜歡的那一種女孩子。
當然,她也無法理解我的生活態度。
還是有些傷感了。
《父親》
陪他去理發。
站在他身邊,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和他有著相似的模樣。
我越長大就越像他。
此般情景,覺得很溫柔,很平和。
溫柔地注視著他。
有他在,便是有了靠山。
我從他的身邊直接過渡到未來丈夫的身邊。
他是我最信任的男人。
在很久很久以後,等我到了耄耋之年,當我失去父親之後,我會記得,我曾那樣溫柔注視著鏡中的父親。那時的我,想起那般的一幕,我會微笑流淚吧。
這位在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盡管,我最愛的男人並不是他。
《一日》
相看儼然,相顧無言。
要完稿《深愛你這城》,《新式8090婚約》也迫在眉睫需要交影視稿。
今天,什麼都不想說。
《春分》
今日春分。
等待桃花紅,梨花白。
聽了一首歌,歌裏唱著:惟願在剩餘光線麵前,留下兩眼為見你一麵。
張愛玲《留情》裏毛先生描述瀠珠:他站在她跟前,就像他這個人是透明的,她筆直地看通了他,一望無際,幾千裏地沒有人煙。
——她眼睛裏有這樣的一種荒漠的神氣。
你是不是也會像瀠珠這樣,處在人群之中,卻通透得如隻身一人。
瀠珠是孤獨的。
讀者的電郵,經愛格編輯轉告我,她在郵件中說:每次讀到白槿湖的文章時,我總覺得我和她有幾分相像,對什麼都看的很淡,沒有興趣,心裏平靜到不行。我是個很孤獨的人。
我是個很孤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