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寫給自己,來生不要做這麼孤獨的人。
我們都患了孤獨症,如同獨木舟說的,這些年我們相識遍天下,卻沒有一個走進心裏,沒有,一個都沒有。
安妮說寫作是一條個人道路,無需奢求理解或需要更多解釋。
我來這裏是為了和一個舉著燈,在我身上看到自己的人相遇,我們必須相信很多東西 ,才不至度日時突然掉進深淵。——特朗斯特羅姆
從前有個青樓女子,蕙心蘭質卻是無豔之貌,還瞎了一隻眼睛。後來一個英俊而年輕的王爺愛上了她,迎娶當天有路人指著花轎問,娶個風塵女子就算了,怎麼還缺隻眼啊。王爺說,自從愛上她,我看天下的姑娘全多長了一隻眼。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愛情來的時候,你珍惜。愛情來的時候,你體麵。沒有別的路可走,因為最終隻有三件事是重要的:你愛過多少,你如何溫柔地活過,以及,你能多麼優雅地放手。
此時距離落地上海,還有三小時,已經離開女兒身邊十二天了。特別是落地巴黎戴高樂機場的時候,我剛開機,手機裏就跳出來一條新聞,亞航失聯。當時我在擺渡車上,整個人就愣住了。
飛機去巴黎是頂風而上,所以飛行時間很長,加上暴雪天氣,氣流的顛簸,可樂從杯中震潑。
後來的每一日,除了對家人的思念,我就陷入一種強迫症的恐懼中,不斷提醒自己,我要平平安安的,我要活著。乘大巴,先要係好安全帶,出去玩,環顧四周,讓自己處於平和的環境,而我突然對漫長的飛行,產生特別巨大的擔憂。
微知道,我做過一個夢,我同她講過,因為那夢太真切。
從未有過如此害怕死亡,害怕離別。
我的抑鬱應該好了。
當初寫過的那句話,我比任何時候都能夠理解。
“如果巴黎不快樂,不如回到我身邊。隻要我活著,此生都不再離開你。”這是四年前,我在書中,卓堯乘坐的飛機遇到強氣流隱患,在預備的遺書中寫的。
沒有你的巴黎,沒有快樂。
但我也知,離別是為了重逢時更明白珍視的含義。
我一直都很平靜,整個旅程。
對世界滿懷深情。
很感激自己,沒有放棄。也很感激那些人,沒有放棄我。
有一段時間沒有深夜在朋友圈發失眠文字了,這並不代表不再失眠。
你有多少文字,是寫出來沒有給任何人看,也不打算被人看到的?我有很多。他們就像我路過海邊,被浪打在腳踝處的花,無人見它悄然退去。
“最高明的寫作是一種孤寂的生涯”。那天看到我的百科上,有人新增定義了好友一欄,上麵寫著:七微,獨木舟。我在想,這是多孤獨的一個人,稍稍在她世界停留觀望片刻,便知她愛的是誰。
我刪除了好友這欄。也不希望被人冠以
帝都第一日。霧霾,堵車,仍不影響我喜愛這座城市。大概像無數我父輩那代人最樸素的想法,這是首都,這是祖國的心髒。前陣子看一段視頻,說,這是中國,這也是中國。無法不愛這座城市。
似乎理解大多工作在這裏的朋友,為什麼每天倒地鐵換公交,輾轉要留在這。我在這裏,第一日便進入緊張的工作狀態。比在家,在那座安逸恬靜的南方田園小城,更加讓人清醒。
吃過飯,和朋友穿過天橋,停下腳步,目光被車海淹沒。左邊白黃熾的前進燈,右邊霓虹般的尾燈,交相輝映。
剛在再版修改稿裏,看到男主說的一句話:你在這世上,我便在這世上。
你在世上一日,我豈敢少一時。
後來,彼此失散。她在漠河的雪地裏,用命救他,腿部嚴重凍傷,數年後才康複。之後,巴塞羅那甲型流感肆意,他前去尋找她,疑似染上流感,後墜入河中。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
後來,她才想起,他們連一張合照,都沒有。隻因她說,希望第一張合影,是結婚證上的那張照片。
看完很久很久以前寫的這本書,盡管寫作技巧不成熟,但似乎明白,當初能夠以僅發一章節在網絡,後打動編輯,後推薦出版的原因。
多少段笙歌,終歸蠻荒。(喜歡故事收稍時的這句話)
我對他人懷有希望,對自己依舊悲觀。
但還是要盡力去做事情,做好它。如何溫柔愉悅度過有生之年,也是正事。
夢見回到四十年後的你身邊,你不認識我,我靜靜望著你,難過得要命。我的愛人啊,你怎會蒼老。
“那時我總想著,今生大約如此過,一個人行走,寫作,種花與蔬菜,栽桃樹和梔子。朝花夕拾。夜晚喝酒,彈琴,燭下焚香,給遠方的親朋寫信。醉生夢死。不用活太老,三十歲就正好。可以在任何想要告別的時間裏離開。選一座山,就這樣躺著,不要有葬禮。像一片樹葉落到地麵,像水中死去的蜉蝣,像在空中飛著飛著忽然墜下的無腿鳥。生命是自由的。但在愛上你之後,我想活久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