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你生命中的救贖。
你的文章第一次登校報,成了鉛字,放學後,你把報紙緊緊握在手中一口氣跑回家,那個傍晚的天空,放著最美的晚霞。還記得當時你激動的感覺,你把報紙小心翼翼打開,放到父母麵前。
我想,你一定沒想到,你十三歲寫的那本書,多年後修改出版。書中女主的名字,成了你的筆名。你開始在雜誌寫專欄,你清淡安靜地做著你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
沒有人比我懂你所有的苦難。
人生難得圓滿,隻要擁有了你認為是你這一生最無法割舍的那幾樣,其餘得不到的部分,也不必要遺憾了。
摘錄一句很喜歡的詞:惟是少年時,落拓高醺後。與你萬人叢中,緩緩一握手。
送你。
若有穿越,我想見你一麵,和你輕輕擁抱,握一握手,不用言語什麼。隻是想見見。
我不後悔遇見你的人生。
翻照片時,看見了你,又瘦又黑,穿著寬大的校服,抿緊嘴唇,眼神又荒漠又孤獨。
通透清醒。
總有天,會有個人讓你勇敢釋懷地笑,露出並不好看的八顆牙齒。也會讓你沉靜而美好。
不要急。一一去承受,去容納生活給你的糟糕,你所寬諒的人和事都會一步步使你走向一個高度。
歲月很公平。
你不會孤單了,別再害怕。
我實現了你的夢想。
——寫給十年前的我
《歸園田居》
所有的詩人裏,最仰慕陶淵明。
初讀他的詩文,還是在初中語文課堂上,尤其那篇《桃花源記》,令人遐想,心生向往。在最孤獨的時候,有過一個瘋狂的念頭,住進深山老林,不知人間年歲。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腦海中總是會有這首詩裏的畫麵。一位蒼霜的老人,披星戴月,扛著一把鋤的背影在漸漸走遠,古調唱著曲,怡然自得,不為五鬥米折腰。
很長時間難過於自身的失敗。日複一日陷在不安之中,便停止寫作,驅車去陌生的山水之地,坐在田間地壟,被風吹得不停地用力咳嗽。望著遠方離地麵很近的落日,長久地沉默。
起身走,才覺滿身沾泥。
前兩年,遇到喜歡的衣服,同樣的款式,會把不同的顏色買回家。冬天尚未結束,衣櫥裏的都囤起了夏裝。但那時經濟並不富足,不過是舍得耗費。而今,能夠逛完整個商場,也遇不到一件想帶回家的裙子,或者說,對於這些,都毫無興趣。
極少花錢在衣服和化妝品上,衣櫃裏有很多吊牌還未拆的衣服,梳妝台裏的瓶瓶罐罐都沒打開過,靜靜等待過期。穿著舊衣舊鞋,不活在他人的期許和目光中。內心擁有舒適就好。
金錢可以帶來安寧,甚至,所謂的尊嚴。世俗裏,人們往往以金錢標準衡量成功與否。所以我們都朝著所謂的成功在拚命前行,不敢怠慢。
有幾個人有勇氣拋離這一切,歸隱山水間,不爭名利,隻爭朝夕。和朋友聊起這個話題,她的觀點,陶淵明是怯弱的,為了逃避官場的爾虞我詐就躲在鄉下,忍饑挨餓,為了所謂的氣節。
為此,和朋友據理力爭了一個下午。
不行,我必須為我仰慕的詩人贏得尊重。
因為我們的人生都未達到這樣的境界。相反的是,我們為了“成功”,在一味的迎合,附和,委曲求全。我們在否定別人的同時,該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夠做到,做好。
有個女孩子留言訴說著自己受到同學的排擠,朋友的背離,還有父母對她的極大失望,她說她不想活了。那晚我放下手邊一切事和她聊天,直到我要她向我保證她從此再也不會輕易生出想死的念頭。
春季是抑鬱高發的季節。
我想也許是因為我們挨過了嚴寒的冬,卻還要麵對春寒料峭,細雨連綿,仿佛一時間失去了全部的盼頭。知道嗎,我特別害怕別人對我說她想死,不想活了,因為曾經有個人對我說完這句話後,我沒有放在心上,之後,她自殺了。
這使我至今想起仍痛憾不已。
所有抑鬱的人大都是良善的,我想那個年代的陶淵明,也是抑鬱不得誌的,不過他是孤絕清高地選擇了另一種人生,避世,不離世。
又是春天,萬物複蘇,新生命萌芽的季節。南方的春,是短暫的,常常是一下子從冬季過渡到了夏季,若不是三月的桃花開,還真不知春來了。
好友說春季抑鬱即將來襲,她不知自己能否撐過去。我為她擔憂。她說她最喜歡夏天。我真希望永遠都隻有夏天,那樣她是不是會快樂些。
她在我眼裏,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一個女子,能夠有最決絕和最親切的兩麵,她是多麼的可愛。
欣賞她身上的鋒芒和孤絕。
這個春天,我寫著隨筆集,常寫著寫著無聲哽咽,文字一旦太真實,就會顯露傷痛。那些寫著大段話語鼓勵他人活下去的人,可能比他鼓勵的那些人,還要脆弱,還要想輕生,因為那些大段文字,他最初的目的,是寫給他自己的。
我也是如此。
泅渡自身。
文字的初衷,往往是自救。
路過一個村莊,年輕人都出去了,留下的是老人和孩子,我在那座村莊停留,坐在陌生老人的院中,看貓在安詳午睡,成群的雞在樹上安棲。炊煙嫋嫋,柴火在灶中燃起。
電視欄目中的鄉村之旅,讓多少人向往鄉下田園生活。
都市的喧囂和爭擾統統卸下,重歸安寧。當世界安靜下來隻剩下情感,拋離外界的強勢,也是一種境界。
好姑娘,願眾生萬象都不會再傷害到你。
這裏風景甚美,日照充沛。不如,我們就在這裏歸園田居。
《此時正當修行時》
長日盡處,我來到你的麵前,你將看見我的傷痕,你會知曉我曾受傷,也曾痊愈。——泰戈爾。
很多時候,願做一個溫和安靜的傾聽者,比如我此刻正聽著一個女孩哭著對我說出,她的傷口。我們叫她小茵。她坐在我麵前,我給她衝了一杯熱牛奶,我希望會令她溫暖一些。
她披著我的舊羊毛披肩,臉上還有巴掌的痕跡,紅腫著,我問她需不要煮個雞蛋在臉上敷一下,她捂著臉,搖搖頭,說:“我隻想同你說一會兒話。”
小茵開始訴說她在學校裏發生的種種悲傷。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老師不喜歡我,總會針對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諷刺我,說我將來肯定是個沒出息的人,爛泥扶不上牆,就因為我上課的時候聽歌。還有今天,坐我後麵的女生不知道是聽誰的挑撥,放學的時候,她帶了五個人在校門口不遠處堵住了我,說我多管閑事,五個人輪流扇我巴掌,我不敢還手,我怕打的更厲害,我好恨她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說完後開始捂著臉哭泣,將這樣的事說出來,也許比憋在心裏要好得多。
我想,這是我們青春時期都會走過的一段日子,當然,如果你是個從不招惹是非的女孩。
她繼續說。
上課聽歌是因為老師講的內容我完全聽不懂,可我沒想到,就因為這樣,被老師說得一無是處,好像我上課聽歌,我就是個壞透了的女孩,將來我就是社會的無業遊民,是個敗類。而那些同學,我沒有得罪過她,她就打我,罵我下賤,不要臉,我做錯了什麼啊……也許,也許是因為我那天勸她們不要翻學校院牆出去上網,可我真的沒有告訴老師,我是怕她們會摔傷。結果她們還是翻了學校院牆,被教導主任抓到,就懷疑是我打的小報告。可我沒有……我像個異類,被所有人討厭著,傷害著……
我給了她一個擁抱,隻是同她說了一句:你是個好姑娘。
我說:“別怪她們,是她們不懂你而已。我們生命中有太多的不被理解,這世上也沒有一個不帶傷的人,我們不該心生恨意,也許你更該堅定自己的想法,你沒錯,但你必須此生努力,為你曾經受到的傷,為你曾經的委屈。
她開始微笑,說:我現在念高一,還有兩年的時間,我想好了,她們越是認為我不行,我越是不能被她們看扁,我唯一脫離她們的辦法就是,比她們優秀,優秀很多很多,讓她們看看。
此時正當修行時。
我不是很好的安慰者,給她的正能量並沒有很多,也許一個擁抱,就足以表達我對她的心疼。
歲月安靜,那些傷口根本不足以被時光記得。
我們會遺忘。
你現在痛得死去活來的傷口,將來有天你一定笑著說出來。
清晨的時候,坐在後院的陽台下梳頭,長發忽然就沾染上了細碎的水滴,我抬頭誤以為下雨,仔細看,是一對麻雀在陽台積水處用嘴咂水梳洗羽毛,抖動翅膀時,水滴落在了我的長發上。不知怎的,就那麼無故被感染了,望著那對鳥兒梳洗羽毛,我就靜靜注視直到眼圈裏蒙上了薄薄的霧水。
這樣安寧的日子,哪怕日複一日也不會厭倦。
塔可夫斯基說:過獨立、穩定與孤獨的生活,可以獲得必需的安寧;平和與親切的態度,是良好教育的表現。
我們都曾有過那樣不受重視,且被踩在腳下的日子,真的沒關係,重要的是你不能習慣了逆來順受,你要奮鬥,頑固自己,讓自己逐漸變得堅不可摧。
別人打在你臉上的巴掌聲,終有天你要把它變成鼓掌聲。你受到的不屑一顧越多,將來令人刮目相看的就越深。不受屈辱不會成才,對他人善,做好人;對自己狠,做惡人。
我相信你會矚目,你會耀眼,你會以沉默無聲的力量扇那些侮辱你的人一記耳光。
你想過普通的生活,你克服的就是普通的困難,你想過最好的生活,你克服的就是最艱難的困難。
我一個人,多少次快要支撐不下去,想要放棄的時候,是那些傷害,嘲諷,眼淚,讓我對自己狠,再狠一點。
這些,都是我的青春在走過彎路之後恍悟的美好。
人生很微妙,你認識一個人之後,此生的後來截然不同了,走了另一條道路。途經的人,這些人,走入我的生命,改變了我以後的人生。
盡管未來在哪裏,也許不能一時看清,但我有你們,我的幸福已經明明朗朗。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原本熟絡的人變得陌生,離開我們的人,從我們的生命裏空出位置,會有新的人會走進來,人生,就是這樣。
很多時候,我們會忽略那些疼愛我們的人,而去疼愛那些忽略我們的人。
所以,Dear girl ,學會與世無爭,與己爭。清醒,自持。相信愛情,但不盲從。不嫉妒他人的成功,這世界至少有幾億人比你成功。不羨慕他人的幸福,這世界至少有十幾億人比你艱難。不恨傷害你的人,那是他們不懂得。你要悲憫,溫暖,低溫,你要遠離刻薄,寡恩,趾高。最後,記住,愛,並不是指愛一個男人。
《共你一場煙火》
夢裏看煙火在空中四起,醒來,靠在床上,曲起腿抱著膝蓋,久久難眠。窗外不知名的小蟲子也失眠了嗎,不停不休地叫著。月光照在床上,隔著紗帳,寒氣陡添。
已經不分四季,使用紗帳了,為了多一些安穩。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往來寺廟,有時會佛前焚香,有時隻是靜靜站立一側。有位香客在為病中的家人祈福,虔誠跪拜,已是癌症晚期。我忍不住低頭想哭。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懷有希望。
每天都去一次菜市場,茄子,黃瓜,西紅柿,一籃子紫的,綠的,紅的,再照舊去轉角那家水果攤,在這家買了兩年的水果,老板娘嗓門很大,是個熱鬧人。
有時去超市回來,還是會驅車繞很遠的路去她家,我不願買別處的水果,有時寧可不買,也要第二天去她那裏。她的水果新鮮,略貴,這都無關緊要。
相比城中的住處,我更常居郊外的家。新搬來一位鄰居,原是空落的竹林中一間房子,他租了下來,騎著三輪電瓶車,賣些炒米薯幹為營生。每天黃昏時回來,三輪車上的音響放著搖滾,他臉上都是喜慶。
去他那裏買些蛋卷,我輕輕跺腳,他笑說:竹林邊就是蚊子多。
過幾天,他尋來我家,找我們幫填寫彙款條,他悉數告訴我彙款的“巨額”,我說你別把密碼跑出來了。
一位編輯說:湖,你的文字很安靜,有人間煙火裏的淡然之氣。
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形容,與褒貶無關。
我始終不認為自己是個優秀的寫作者,文字不夠激烈,不夠脫俗。寫的都是俗日中細微的人與事。
輕渺得像一縷氣息。
文字隻為記錄美好的瞬間和樸素的麵孔。
也如煙火。
這煙火,不過是尋常人家煙囪裏,生火做飯時飄出來的搖曳輕煙。不及那空中煙花的絢爛。
幻滅如朝霞。
我們向往海誓山盟,最終我們都在繞著柴米油鹽。
夜裏,坐在這裏寫稿,用薄薄的羊毛毯裹住自己,桌上隻有一支鋼筆,一本記事簿,還有一杯白開水。
結束這本長篇,將會長期在閱讀和旅行中休眠,停止寫作。
慈悲與憐憫,會使人溫柔。
冬天將至。這是個我們可以肆無忌憚擁抱自己的季節。
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我們必須要努力,隻為了幾年後,回望過去的自己和身邊的那撥人,我們沒有原地踏步。
《眠於愛的長空》
秋日的清晨,在桂枝花開的香氣裏,醒來,洗臉浣衣,再將衣衫一一晾在起風的院庭中。
提壺取水,燒熱,黃菊配茉莉花,衝出來的茶,使人清醒之餘,留有清幽。伏在桌上,隻見杯中一朵朵黃色的,白色的花兒,實現著生命中最後一次璀璨盛開。
連一朵花,都未曾卑微走完一生。
仍舊保留多年來讀詩書的習例。
讀到徐安貞的:
銀鎖重關聽未辟,不如眠去夢中看。
反複念讀後麵這一句,從中覺悟到那麼一些無聲無息卻擲地有力的東西。我們荒廢了太多本該珍惜的人和依戀的事物。
不如眠去,夢中相看。
我一直相信,常把悲傷的情緒放在臉麵上的人,往往要比看起來總是在笑著生活的人幸福。
很多抑鬱症自殺的人,直到死去,才被人發現,原來他活得一點也不快樂,可他生前看起來又是那麼積極陽光,甚至總是在反複對他人強調生命的珍貴。
曾經我在專欄裏寫過,要做一個喜形於色,怒不形於色的人。可時隔一年,我不再這樣認為,做一個不動聲色的人,抑製住內心的苦楚與憤懣,是一種自傷。
處處顧及他人的感受,隱忍自我,這些負麵的情緒,埋藏太久,自我是否有能力化解,如若不能,會有折損。
年輕的優越,不在於容貌,而在於不管我們多疲憊,隻要睡上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一切安好。
往後,無論內心有多少倦怠和不滿,都不如,眠去。
很少會買衣服之類,隻覺不需要擁有太多自己喜歡的,但對於床品,卻持有偏愛。
櫃子裏的各色床罩枕套,比衣服還要多。
有緞麵顏色簡單純色的,也有棉質碎花錯落相間的,還有細軟搖絨粒床單配著厚重的羊毛地毯。
很溫暖。
最具有包容力以及安全感的人與事,應是母親,床。
無論多艱難,在母親的懷裏,在床的中央,能夠找到歸屬。
忘記在哪部電影裏看過一個畫麵,女主似是鄭秀文扮演,兩個人分手後,女主搬離了他們住的公寓,在大雨中,女主拖著床墊邊哭邊行走著。
那時很不明白導演的用意,隻覺得滑稽不可理喻,隻當是導演的無厘頭。
如今想,女主在大雨中帶走的是懷念和安寧。
眠於愛的長空。
《一生有你,才有安定》
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端詳父親,那仿佛一夕間生出的白發,讓我不得不相信,曾經印象中一直都高大偉岸的父親,漸漸老了。
我住院了,他無意間說著:這是我女兒第一次住院。言外,有著暗暗的心疼。
在醫院的那個清晨,我身體情況突發變化,醫生決定立刻手術,刻不容緩,我想到的第一個人,是父親。打電話給他,他說:我馬上過來,你別怕,小手術,不怕。
我被推進手術室,他和母親,還有我先生在手術室門口等待我。
後來才聽說,先生在等我的過程中,全身都在發抖,十分害怕。而父親很鎮定,寬慰著說:你抖什麼,小手術,別怕。
其實,我心裏明白,父親才是最害怕最擔心的那個人。
多年前,我念中學。在一個冬夜的晚自習,我悄悄溜出了學校,在街上閑逛了很久,忘記了時間,等趕到學校,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門衛告訴我,父親來接我下晚自習,不見我人,等了一個小時,此刻肯定是出去找我了。
我忐忑不安回家,母親見我到家了,打了電話告訴還在外尋找我的父親,讓他回家。
本想著一頓臭罵是跑不了了,誰知,父親一進門,紅著眼睛,說:你跑哪去了,新聞上放昨天這條路發生了殺人案。你從來不會這樣,我等不到你,以為你出了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站在校門口的那一個小時,腿都在抖,我想著我的女兒會不會沒了。
瞧,父親明明是膽小鬼。
父親最大的愛好,就是看世界新聞,看軍事天地,每天回到家,他也不管我和母親有沒有興趣聽,饒有興趣地說著奧巴馬去了哪國家做訪問,釣魚島事件的進展,神十在太空上的授課過程。
母親聽得哈欠連天,很快將話題轉到鄰居家誰誰和婆婆吵架了,誰誰家雞跑到咱家院裏來了。
隻有我,會裝作很好奇很無知地聽父親解說,如此,他就越說越有勁,直接無視了母親。
當然,有時候我也會和母親統一戰線來鄙視父親。比如我和母親看電視劇正起勁,他換台,看軍事天地,他指著屏幕興奮地說:快看,無人隱形轟炸機。
我和母親麵麵相覷。
提起這個,不得不說個笑話。我買了好大一串葡萄,母親感歎現在的葡萄比荔枝還大,父親像是什麼都懂似的說,這葡萄是太空帶回來的。母親一本正經地問:太空中還長葡萄了?父親則認真科普道:是把種子帶到太空去,再帶回來,種子的基因發生了變化。
我在一旁笑到肚痛。
如今,多了一個小人兒來分享父親的寵愛,我的女兒,他的外孫女。從我生下女兒,他一天不落下地來看我和孩子,總是吃過晚飯再過來,讓他在這邊吃晚飯,他覺得不好意思。
他來了就抱著外孫女不放手,他是那樣喜歡,自言自語說:你快長大,長大和我一起玩,我們一起看電視,我保證不和你搶台。隻要是你的事,我隨叫隨到,你就是我們家的皇帝,不過你別以為我會慣著你,你錯了我還是要打你的。你得長高呀,得和我一樣高,別像你媽一米六都不到。我要戒煙了,你看我胡子刮的多幹淨,我以後的煙錢都給你買吃的好不好。
才想起,前陣子,他居然不看新聞了,看起了葫蘆娃,唐老鴨,看得津津有味。
我小時候可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呢,真有些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