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很多的艱澀與晦暗,願你擁有更多的溫暖。”
對於偏愛夏天的人而言,冬季是難熬的,夜更漫長寂靜,連衣櫥裏的衣服,在這個季節,都變得單調隨意。但仍要快樂。
一日傍晚,回家的路途中,近黃昏,落日真美。當車駛進住宅區,被建築物擋住。等我在路口立即掉頭回轉,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已不見那輪落日,它被雲層籠罩。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好難過,難過得就像再也看不到那麼美的落日了。可是,就在昨天傍晚,我又去了那個地方,見到了落日的美。舉起相機,最終還是放下,就這讓美,存於心間。
從最樸素的日子裏,發掘到小確幸。
天寒露重,望君保重。
《遊以長野,安於吾鄉》
“寫作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救出自己。”
過去,我常在淩晨寫大段的文字,發在朋友圈分組中。那個分組,不過區區數人。天亮時,翻開再看,為那些敏感的情緒而羞恥,索性刪除。
對傾訴和交流,已心灰意冷,依舊失眠。
開車穿過夜色中的城市隧道,遇前方突發事故,救護車剛趕到。道路無法通行,所有的車輛都要原路返回,一排排的車,井然有序的掉頭,折返,沒有擁堵,沒有鳴笛,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條路上的每一位司機,都是那麼可愛。莫名其妙地想哭。
前日,邵邵問我,你覺得你自己身上,最良好的一個秉性是什麼。
我想了想,說,從某種角度講,我是個骨子裏很孤獨的人,疏離隔絕開很多交往和關係。我認為寫作的人,就應該處於孤獨的狀態。但我這樣孤獨的人,真摯地希望身邊每一位,過得比我好。
容得下別人的缺點不難,難得的是容得下他人比自己優秀,比自己美,比自己富有。
我渴求在世間想要得到的,都已得到,內心的悲憫,以及命運的恩慈,令我寬厚,我希望那份幸福和溫暖,能夠被所有人感知並擁有。
邵邵提起,中學那年,我和她被選為班長的票數一樣,之後,班主任提出舉手表決。第一輪舉手選我時,她沒有舉手,但第二輪選她,我仍舉手。她說如今能明白我那時的選擇了。
朋友比當班長重要太多太多。
“同齡人之中,你對萬事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事實上,你真正在意的,你一樣也沒丟下。”
命裏至關重要的人,情義,喜好,我都沒丟,該握在手裏的,自是要牢牢握著。
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想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然後一口咬下去,不要鬆開。永遠記住,踏踏實實走好你腳下的路,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所得到的結果要襯得上你曆經的苦難。
在我著手準備獨自前往遙遠異地時,難免擔憂尚且年幼的女兒。向父親表達顧慮後,向來寡言的他,隻是說了一句:你擔心你的女兒,我還擔心我的女兒。盡管他知道,我已經方方麵麵都獨立了。
他參加婚宴回來,見我坐在書桌前寫作,他拿出一袋喜糖,輕輕放在桌上,一言不發地走了。就像我小時候一樣,每次有糖果,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給我。盡管他知道,我已經不再是愛吃糖的小孩子了。
不是故鄉,就是遠方。而我看來,父親母親的身旁,就是故鄉。
在一本書中看到的八個字:遊以長野,安於吾鄉。
行很遠的路,去和一匹馬在草原上奔跑,對一隻千年樟樹說半晌秘密,向那遼闊的海洋唱一支歌。
曾起舞弄清影,也曾把酒問青天。
你說,去尋找那些讓你安寧的地方吧。
我找來找去,最終回到你的身旁。原來,安寧不在別處。
有一年,我隻身在外辦事,忙完之後,躺在床上,腦子裏閃出一些奇怪的念頭,在想,如果突然沒有了飛機,輪船,汽車,這些交通工具,更沒有手機,電腦等通訊方式,隔山隔水隔著數千公裏,我該如何穿越海洋,翻山越嶺,回到故鄉。
會一直走,一直走,哪怕走到垂垂老矣,也要找到家。
提前兩天的行程,回到家中。遠離網絡,工作,交際,給家人煮飯燒菜,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談心。我覺得內心無比的充實,溫存。
自由不是離開家,背井離鄉,不是我愛上一匹野馬,正好還有片草原。
至少此刻,我認為,自由是,和你在一起。
若離於你的愛,縱將我置身廣廈萬間,何談歡愉?
“當你看到的世界越大,你就越收斂起自己的狂妄自大,所有人走過的路,都隻是平凡的路。”
“擁有獨立人格的人,他們很少表現出攻擊性,因內心強大而生出一種體恤式的溫柔。這種溫柔,是對很多事物都能放下,都能慈悲。她可以善眼望世界,所以也會被世界溫柔以待。”
最近摘的美好句子。
希望你的天地,都能更溫柔,更廣袤。
《我們為什麼要努力活著》
——“你渾渾噩噩地活著,也許是因為你從來沒背負過自己以外的生命。”
某天夜裏,看到這句話。是一位孩子患有心髒病,母親患癌的女人寫下的,她說自己是家裏的頂梁柱,她必須好好活著,她的孩子和母親才能活下去。
從我成年之後,我就是一個想盡辦法掙錢的人。某天我和朋友聊天,我說其實我對錢沒有多渴望,也沒有多少物欲。她說,我理解你,我們賺錢,是為了自由,以及讓家人過得更好。
我們幾乎多數從小就過著被父母照顧妥帖的生活。甚至結婚生子後,父母還幫著撫養下一代,這成了必需做的事。你有沒有從真正意義上背負過自己以外的生命?
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從小養尊處優,幾乎沒有受過挫折。後來因為父親身陷官非,她整個人一下就變了,她告訴我,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名檢察官,給所有像她的父親一樣的人用法律作出最公正的判決。她後來,真的考入高檢。
還有位姑娘,家境良好,在她讀大學時,父親出軌並家暴,還以婚前財產為理由與她母親離異,使她母親淨身出戶,再和一個與女兒同齡的年輕女子結婚。那段時間她不敢回家,一回去父親就打她。之後,她考上北京一所高校的研究生,將母親接到北京一起生活,便再也沒有回過家。直到上個月,父親淋巴癌晚期,她又毅然將父親接到北京,盡她所能尋找好的腫瘤醫院為父親治療。
生活遠比編排的故事精彩,不是嗎?
曾經寫過一段話,大意是我們要努力優秀,這樣才能與優秀的男孩般配。後來這段話招來很多非議,意思被曲解為努力工作就是為了嫁人。其實想表達的是,我們唯有自己努力,將來你遇上你喜歡的男孩子,你不會因為外在的原因而自卑,你不懶惰,有進取心,還有份讓你每天精神抖擻去麵對的工作或小事業,這樣的你,才能更好地去愛別人。
在我二十歲之後,就沒有用過父母的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我領到第一份薪水時,那個淩晨,月亮又大又圓,我頂著月光邊走邊和父親打電話,仿佛前路一片光明,得意地說:“爸,我能掙錢了,以後我養你啊!”他在電話那邊笑,問我累不累。其實他並不知道,那時我除去每天上課時間,用休息的時間兼職,每天就是學校和工作兩個點跑。後來同學說,那段時間總看我每天拿著一個麵包在路上跑,而且路過漢中門汽車站旁,一定會刹住,撕下一半的麵包給路邊的流浪漢,再繼續跑。
那段時間我和那個流浪漢都形成一種默契的關係。奔跑是因為對每一天的嶄新生活都充滿了熱愛。這個畫麵後來我寫在塑造的人物身上。
我們為什麼要努力活著,努力工作,甚至是努力賺錢,為了就是將來若我們的父母,愛人和朋友,需要我們時,我們也能毫不猶豫伸出手。在父母漸老,帶他們去旅行,過去他們為了養育我們,節衣縮食,也無暇分身出去玩,如今我們大了,旅行的時候別忘了父母。愛人也是,我希望我們共同成長和進步,但若你工作上壓力大,不順心,我也能替你分擔,對你說一句:如果太辛苦,就緩一緩,休息休息,還有我呢!
朋友說:真的朋友都不圖你大紅大紫,而是自己努力發光發熱爭取以後罩著你。
好朋友就是如此,如果有一天,朋友遇到困難,我們能給予她支撐和幫助。當看到對方的努力,我們也應該以此為動力。努力遠比停留在原地妒忌有意義。
“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妒忌心。因為它一點建設性也沒有。心懷嫉妒的人是最沒出息的。麵對對手,你隻有兩種態度,要麼幹淨利落地撂倒他,然後安靜地走開;要麼站在人群裏,為撂倒你的人真誠地鼓掌。”
無論看到世上多少世故圓滑,永遠都要努力真誠。各個人的結果最終都是歸往一處,重要的是過程,如何不違背內心,愉悅地度過每一日。
為了自由,更為了我們深愛的人,請努力生活。
《今宵別夢寒》
趁寒潮未至時,第一次去遊樂場。
去之前,我還嚴肅地對硬要拉我同去的姊妹說:“有什麼好玩的呢,還不如去湖邊住兩日。”結果一進場,我比她玩得還激動,全程尖叫,還抱怨她:啊——這麼好玩為什麼不早點喊我來!
過山車真是我“不知山有虎”就這麼跟著人群走上去了,當車“哢哢哢哢”爬到最高處時,我瞟了一眼,看見了遠處的田野,不禁倒吸一口氣,太高了,還沒等我害怕,過山車迅速俯衝,旋轉,穩穩地體驗了次心髒快跳出來的窒息,要死的感覺。在中途停頓時,我對身邊坐著的許小好說:“我快不行了,能不能讓它停下來,送我去醫……”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再度被急速運行的過山車給帶飛了。在那種持續想死的錯覺裏,混混沌沌的,仿佛一種強大的力量要將人從高空中重重砸下。幸好他原本抓著安全帶的手,握住我的手,我好像瞬間清晰了很多,也不那麼害怕了。
下來之後,我擺了擺手,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刺激過,再也不要坐了。同行的三個人,居然繼續興致勃勃去坐了更長的木質過山車,不得不對他們肅然起敬。
冬天,遊樂場裏人很少,寒風中的過山車,飛椅,大擺錘等項目,我們都玩了,獨獨沒有試過跳樓機,可能是因為在室內,燈光有些黑暗,襯著人有些膽怯。正好,下一次可以借此再去。
“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姊妹對我說。
也是我第一次坐旋轉木馬。
青春有哪些求而不得的憾事?
“六歲沒買到的糖果,十二歲沒坐過的旋轉木馬,還有到十七歲都沒穿過的背帶裙。”
前兩件事都已實現,隻剩下最後一個了。有生之年裏,一定要穿上背帶裙拍張照片,不管我是多大的年齡。
雪夜歸來,月亮好美,忽然想,也許遙遠的宇宙中也存在另一個星球,上麵的人兒同樣如此溫柔地注視地球,以為地球亦不過是萬千繁星中的一顆。
星星在宇宙中都如此尋常,何況是人。
最近看了部紀錄片,關於人體的。開頭對人體介紹為百分之七十五的水,一些脂肪,一些糖,還有一些蛋白質,這即是人體的構成。脫離各個不相同的靈魂思想,每個人的構成幾乎一樣。
盡管這句話是常識,但被直白地講出來,真讓人僵得住笑容啊。生命的歸屬最終是那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死亡,將一切都歸還給自然和大地。
八十歲的奶奶,正為除夕積極張羅著飯菜和糖,我在一旁幫襯著,不忍心她辛勞,便對她說:奶奶,何苦要自己動手,我去超市買就是。
“你不是最愛吃奶奶做的桂花糖?買的哪有我做的香。”她說。
“可是你都八十歲了,過了八十個除夕,怎麼還對過春節很激動呢?我好像是小時候期待過年,因為有新衣服和好吃的,長大後,過年就不那麼興奮了。”
“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個春節,是不是我過得最後一個春節,下一個春節,我還在不在,還能不能給你做桂花糖吃呢?”奶奶說著,低頭仍在做糖。
我哽咽了。
隻得重複一句:“奶奶,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將摘來的梅花放在清水裏盛一夜,翌日,清水已經慢慢的梅花香,真想裝進小瓶子裏寄給知己。欲為萬裏贈,杳杳山水隔。寒英坐銷落,何用慰遠客。
讀了一首好詩,送給你。
《要原諒》|李小洛
“有一天,你要原諒
中途離開,變卦說謊的人
原諒他們越來越少的出場
原諒他們所剩不多的虛榮和時間
原諒愛、紀律和榮譽
不確定的開始,確定的結局
原諒漂浮的民滾,衰竭的神經
黃連和苦瓜,都要原諒
……”
“原諒所有的遺憾和心願,原諒現在還一無是處的自己,原諒以後每當圓滿月光皎潔,你不會跟我說,今晚月色真好。我決定,不再交手。”
在我看來,還有香菜和花椒,驟雨和寒潮,都要原諒。
零下十六度,是南方半世紀以來最低的氣溫了。將金魚放進開著空調的房間,再將院中的盆栽移至客廳,給香樟樹纏上草繩裹住覆膜,烏龜在軟沙子裏冬眠。如果可以,請允許屋簷成為打濕羽毛的鳥兒的避雨處,允許眼饞你手中排骨急需果腹的流浪狗,也記得喚醒躲在車底下睡覺的小懶貓。
願萬物都能度過這嚴寒。
還有你,
今宵別夢寒。
《無畏結果,隻為經過》
曾以為,一生的意義是從結果裏得到概括,而往往需要蓋棺定論。
直至我參加了兩場親戚的葬禮。那日,在清晨的殯儀館裏,我蹲在一棵鬆柏旁,好一會兒都緩不過神。我原本以為會克製悲傷,但踏入靈堂的瞬間,眼淚被迅速擊落。
隨著年齡增長,意味著不斷會有送別。
這是我二十六歲以來,第一次邁進這個世人都忌諱的地方。突然想起小時候會深夜悄悄躲在被窩裏哭,因為夢見死亡。我問母親:人為什麼會死呢?母親沒有給我答案。
而當我麵對小梔,當她看到一隻死去的蝴蝶,我會告訴她,蝴蝶已經死了。她問我,媽媽,什麼是死?我陪著她將蝴蝶埋在土裏,告訴她:死就是永遠的離開,此生都不再相見。媽媽有天也會死,而你,要盡可能早些獨立。
她竟然淚水奪眶而出,捧著我的臉,哽咽著說:媽媽不死,我也不死,我會保護媽媽。
對兩歲的孩子如此直麵地說死亡,也許殘忍,但我希望她自幼年就明白,生命和光陰的珍貴,擁有一顆悲憫恩慈的心。更希望她懂得沒有人能照顧她到永遠,她需要不斷去學會獨立。
一個阿姨告訴我,她在讀寄宿學校的女兒,每天換下的衣服都不會洗,然後等一周結束後,用行李箱帶回家讓媽媽洗。“可你不能給她洗一輩子。”我說這句話,多少有些不禮貌。
從未教過小梔背詩,但她已經會做一些“家務”,比如掃地、疊衣服、擇菜、扔垃圾等。而她對禮貌用語的使用,更是令我驚訝,因為有些話,我們沒有教過,我不知她怎麼會說的。
她將沒吃完的香蕉放進了垃圾桶,不止一次告訴她不能浪費,可不知是不是浪費一詞太抽象了,她的理解就是,吃剩下的東西不能給別人吃,要扔進垃圾桶。
“媽媽,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不好。”她低著頭,小聲歉意地說。
第二天,路過水果店,我打算給她買些香蕉,她阻止我,說:“媽媽,不用買,浪費,家裏有,有。”她重複了那個“有”字。其實家裏還有一根香蕉。她似乎慢慢懂得浪費的含義。
不能夠陪伴她一生,不能永遠保護她,唯有盡量早些教她獨立,讓她擁有良好的性格,將來,真有離開的那一天,我才能放心。
我們都會離開這世間,極少數人會留下活過的印記,多數人如一場風般從此無痕。
結果都是相同的。
我們出生前,在母體被孕育時,混混沌沌,毫無自知,遊走在子宮裏。這是生。死約也是如此。生時,我們恐懼殯儀館裏火化爐,最終那卻是每一個人的目的地。盡管我們清楚沒有哪一樁事值得憤怒,但我們仍要保留這份情緒。喜怒哀樂才是鮮活。
死是如何悄然來的,應該就好像,兩個月前我想去海邊,以為還有長長的時日去準備行李,而今夜我早已歸來。你以為死很遠很遠,其實它滲透我們的生命。如果死後仍有感知,那麼估計像我此刻回味海邊時一樣回味活著。
人活著總要做一些有價值的事,無論是為他人還是為自身。而我們始終要在憤怒之餘抵達寬諒,減輕戾氣。
在機場辦理托運,我獨自排隊,前麵的乘客正在辦理手續,我後麵也沒有人。兩位四十多歲的女子,徑直越過我,排到了前麵,其中一個戒備敵視著我,似乎做好了我要質疑她插隊的反駁準備。
我什麼都沒說,朝她們友善地笑笑。她竟對我也笑了,還有些不好意思。
朋友則認為,插隊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應該立即指出,人不能獨善其身。可我想,道德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而非他人,並不能夠以道德的名義去指教他人。
人人若都能獨善其身,世界就會很美好。
我們擁有的東西,分為虛與實,功名和讚譽都為虛,能令內心得到歸屬感和安定力量的為實。
能立刻分辨出得失的事,都不為重要。能脫口相道的委屈,都不為委屈。也許要過五年,十年甚至是半生,才能夠看清,究竟我們得到過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對我而言,同你說的每一句話,共用的每一餐飯,行的一程又一程路,度的一夜又一夜,在你心裏留下的印記,才是最踏實的擁有,是活著的存在。
無畏結果,隻為經過。
《如果我會發光,就不必害怕黑暗》
多年不見的高中語文老師,給我發來一張《盡餘生》的連載照片,他說:“學生早讀課在看的,我先拿回辦公室了,這不叫沒收,這叫暫時保管。”
常會收到他學生發給我的私信,大意都是問同一個問題:湖,楊老師說你是他的學生,是真的嗎,他是不是騙我們的?你是他的驕傲,他常會提起你。
在他教過所有的學生裏,我肯定稱不上是多優秀的,但我知道他之所以將我做正能量來舉例,那是因為,他比旁人更相信我。他可能已經忘記了,在當年他布置的一篇作文裏,我認真寫了一晚上交給他,第二天,他批閱了一句話,我至今銘記。
——“文采斐然,堅持下去,將來在寫作上定會有前途。”
他對我是抱有極大的希望和讚賞,哪怕我現在再回過頭看當年寫的文字,真難以想象他怎麼能給出那麼誇張的好評。但那句話,對十六歲的我而言,簡直是開天辟地般的光輝。
楊老師隻教了我一年語文,高二那年,他就調到另一所學校任教。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向他說起。在他調走一年多後,我已經念高三,他再次回到學校,秋陽之下,他被一群師生包圍著,我隻是匆匆和他打了個照麵,相視一笑,並沒有說話。他走以後,班主任告訴我,楊老師問起的第一個學生,是我,問我學習成績如何,表現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