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之專欄:朝花夕拾02(3 / 3)

我低頭問班主任:“你是怎麼跟楊老師說我的?”

“如實說你的表現啊,你覺得你表現好嗎?他聽了之後,眼神似乎很失望,你大概是他最擔心的一個學生吧。”

很難受,真的。現在回憶起來,我都會想哭。

四年後的冬天,他和妻子坐在火車上,從一本雜誌裏,他看到我的名字,他篤定地對妻子說,這是我的學生,一定是她。

楊老師他何嚐不是我的驕傲。多少人的一生,可能就因為遇上一位因材施教的好老師,而從此改變命運,他把你教成一個會發光的人,哪怕這光芒微渺,不能照亮別人,至少能溫暖自己。

同樣一位寫作的知己,她說,現在我們正過著,十年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那時她路過一家高檔餐廳,她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吃不起這裏麵的食物了。她拿到第一筆稿費後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肯德基裏買了好幾個蛋撻吃。我捧腹大笑,因為我也是買雪糕吃了。記得張愛玲是買了口紅。

新書需要作者簡介,因此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卻沒有寫出來一個字,描述自己比寫故事要難。反觀自身,比從前改變最大的一點就是,過去犀利偏執不計後果,如今溫和平靜權衡利弊。

想起六年前,在南京鳳凰橋,見一中年男子拿起擺攤賣水果的老人的香蕉,也不付錢徑直就走,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讓他放下香蕉,不然我就報警。結果對方惡狠狠地說再敢多嘴就掐死你。如果不是恰巧許小好接我時路過,我真的要被那個人給掐住脖子。記得賣香蕉的老人都嚇得發抖。後來,我再也沒有看過老人在橋上賣過水果。許小好他認為,其實我應該視而不見,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想幫助老人的話,可以多照顧老人的水果生意。被我們那樣一鬧,老人反而不能在此擺攤掙錢了,損失得要遠比男子索要的水果大。

那件事對我觸動極大,既難過又慚愧。我也意識到,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定會存在少部分陰暗的人性。我們是不是應該有更好的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辦法。在不動聲色中勇敢、無畏、愛和追求。尤其在情緒動怒時,少說話,先緩一緩,永遠別做損人利己或損人不利己的事。小事上不要耍心眼擺臉色,因為會給人斤斤計較的印象,在大事上一定要嚴肅擺明態度,這才是堅守原則和底線。

手持玫瑰,心裝盔甲。

“她很小的時候就處在一個成人世界裏了。她覺得我必須做的很成熟,別人才不會罵我,她隱藏了自己的少女之心。”看到這一段評價範冰冰的話。真喜歡那種外表不失天真爛漫,內心成熟自強的女子。

前些天,去崇明島住了幾日,濕地的蘆葦漸漸泛黃,一陣風過,才知不是身在畫中。夜晚走在森林的棧道中,空氣清涼,設想在山林間建棟小房子,過種樹栽花,寫字讀書的日子,也很悅己。不用怕孤獨。

“我希望自己是一顆星星,如果我會發光,就不必害怕黑暗。”

《我所理解的幸福》

蘇軾在《西江月》裏寫: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夜深忽讀此詩,幾近落下淚。

窗外已不再能聽取蛙聲一片。夏去秋來,四季更替,我們從這變幻無常的年歲中,究竟所得求為何,所得為何,將如何過這一生。我是個很悲觀的人。

車在高速上錯過路口,多跑了幾十公裏,我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已經沒有什麼細碎的事值得我去抱怨了。平靜去接納眼下的每一刻,哪怕錯了,因為別無他法。

歲數越大,越珍惜情緒。也懂得在命運麵前,個人的喜怒哀樂是不值一提的。

“尊重生命的人往往不會熱衷於溝通,他們傾向於放過彼此。”摘句。

兒時至今,丟過兩次貴重物品。最終都失而複得,除了對失物找回的喜悅,更多是好心人傳遞給我的善良和感動。不是我幸運,是世上好人很多,很多。

第一次是去年十月,在公園裏,將手機丟失。直到離開後的半小時,才回去找。隻見,夜色中,一位老人拿著手機站在原地等我。她應該等了有半個小時。我要給她買些水果以表示感謝,她很堅決地拒絕,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怎麼描述我當時的心情呢,就好像從小到大讀的書,聽過的道理,都不如這位老人給我上的一課。

再次丟東西,是前些日子,我將戒指遺失在宏村的一家酒店,報著肯定找不回來的心態,給酒店打電話,結果前台說,戒指已被清潔房間的阿姨找到,給我順豐寄過來。隔天收到了。這枚戒指對我有特殊的含義,能夠重新回到身邊,很感激。

好人一生平安。

走在街上,和陌生人擦肩而過時,相視一笑,各走各路。

有次打車,司機似乎心情不好,說話有些衝,不耐煩。和他聊了會兒,慢慢才知道,他家裏發生不好的事。在我快下車時,他突然說:“你上車時,我態度不好,換別的客人得投訴了,我不該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沒事,師傅,理解你,我們都是凡人,哪能時時控製自己的情緒。一切會好起來的。”

始終都有隨手記錄的習慣。因為怕忘記那些溫暖的瞬間,也是寫給自己看的。我從其中選幾則片段,給你們看:

吃過晚飯後,我和小梔,我媽媽,我外婆,四代人手牽手走在路上。路燈照映著我們的身影,真希望十年之後,我們還能這樣牽手。這一刻,光陰也慈祥。

連續兩天,我都在清晨五點時慌忙醒來,前一天晚上定好的三點鬧鍾,我居然都沒有聽見。隨口擔憂地說:我是不是年紀大了,鬧鍾完全對我不起作用了。他低頭看書,說:我一聽見鬧鍾響,趕緊關了,生怕吵醒你。

暴雨。我開車出室外停車場,新手第一次,不會弄停車卡。我的車停在出口處,後麵還有一輛車在等我。我著急又無助。忽然,聽到關車門的聲音,身後那輛車的司機,冒雨跑過來,溫和對我說如何弄。他不僅沒有按喇叭催我,還有耐心來教我。覺得又慚愧,又溫暖。

老爸給小梔買一根烤腸,問我,你吃嗎?我說我不吃,我都多大了。過會兒,他又笑眯眯問:你吃嗎,還有雞翅呀。可能,無論我多大,我都是他眼中的小姑娘吧。

今晚停電了,可是月亮這樣圓。你看,命運不會黑暗到哪裏去的。

遇見一隻綠毛毛蟲。小梔摟住我,說:媽媽不怕,我保護你,我長大了。說著用小手伸過頭頂,比作她長高了。

忙碌的清晨,收到一條短信。已經很少收發短信了。收件箱裏除了廣告,就是各種繳費信息。很意外看到秀珍的短信,“你現在在家嗎?什麼時候有空了到我們這裏來玩?現在西瓜成熟了。”嗯,我也想去看看她了。珍惜每一個好朋友,每一次見麵和擁抱。

在外地和朋友聚,吃完飯回到酒店,打開手機,發現三個未接來電,一條短信。都來自我媽。我對朋友說:“我媽啊,根本不會用智能手機,拚音也不好,字都打錯了。這條短信,她得寫好長時間吧。”

這世上,每每你出門,必電話叮囑你注意安全,好好吃飯,關心你到哪了睡了嗎的人,隻有父母。也許你的天地是朋友和遠方,而對於她,天地是兒女,是你。

我理解的幸福,是將心靜下來,放在那些小事上,為樸素尋常的細節動容。幸福就在一粥一飯裏,從不驚天動地。

《懷揣珍珠,沉默不語》

“世上最好的保鮮就是不斷進步,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和更值得愛的人。”看到這句話,忽然想起朋友S的故事。

我剛認識她時,她隻是一名普通大專院校的學生,保留著高三的奮戰精神,把其他女生用逛街看電影的時間,都耗在圖書館了。還有同學嘲笑她:“現在這麼用功,早在幹嘛,不然也該考上重點大學了吧。”她不以為然,照舊是一頭紮進書裏。也不愛美,不會化妝,買衣服就在穿過廣場的夜市地攤上,選十元一件的T恤。

S的父母每月定期彙來三百元生活費,顯然不夠溫飽,她就利用周末的時間,給兩個小學生輔導功課。甚至,還加入義工組織,和一群誌願者組織募捐,敬老等活動。

三年下來,她居然順利專升本,自學完所有的本科課程,英語過六級,通過兩個專業的職業資格考試。而別人的三年,不過是談了場畢業就分手的戀愛。更出人意料的是,平日拮據的她,悄悄助養了一名貧困山區的孩子兩年。

和她再碰麵,是上個月,我在杭州辦事,在商場裏偶遇她,如果不是她喊我,我想我是絕對認不出她來,妝容清麗,衣著優雅,氣質脫俗。目前她任一家外企的高管,年薪可觀。

“我去年結婚的,你猜我丈夫是誰?”她神秘地笑。

“猜不到,肯定是你工作之後交往的人,我哪會認識。”我搖搖頭。

她繼續笑:“提醒下,你知道他的名字。”

“你哪在我麵前提過男性啊,就算有,Y他不算吧,畢竟隻是你暗戀的人,當年你非說他是你的初戀,你說說暗戀能算初戀嗎?”我否認。

“沒錯,他是我的暗戀,也是初戀,更是我的丈夫。”她望著我的眼睛,沉靜安詳。

她還是老樣子,一提起Y就變得很溫柔。我好奇心全被吸引出來,追問她:“簡直不可思議,跟我講講你們怎麼走到一塊兒的吧。”

“說實話,我在杭州找到工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聯係他。你知道,我高考失利,他進入重點本科,我卻是普通專科,那時我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我對我自己講,要爭氣啊。就像你寫的,長成美好的樣子,走到他麵前。”她一本正經地說。

我撲哧一樂:“女追男,隔層紗。也許你多餘努力了,他可能暗戀你啊。”

“他才沒暗戀我,都根本不記得我。我完全是以一個嶄新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最重要的,是自信。如果我不夠好,根本沒有勇氣。舉個例子,以前的我,遇上他,低頭看都不敢看一眼,但之後的我,就是恨不得不斷在他眼前跳呀跳,朝他喊看我,看我......”

“所以,世上哪有什麼人生贏家,都是從苦行者裏磨礪出來的。”我接著說:“那時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顯得特少年老成。你也不不隨波逐流,從不在意別人的評價。”

“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隨人看桃花。認真做夢,努力實現,別帶著功利心去喜歡人和事。”她說得真好。

“你助養的那個孩子呢,現在長很大了吧?”我想起這件事來。

她打開手機,在相冊裏翻合影給我看:“你連這都記得。嗯,蜜月之旅,原本是選擇去希臘,但,我們最終決定改成去甘肅,看看這個孩子。當年還是個七歲的小孩子,如今都上中學了。”

我在心中感慨,S配得上擁有最好的幸福。

吉米·哈利在書中說:“性情中人容易因為一些小事動容,容易感動的人才幸福。時時刻刻都有細節,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人。”

人生匆匆數萬日,精力有限,每一寸光陰都不該消耗在怨艾、傷害、嫉妒和欺騙之上。草在結籽,樹在結果實,螢火蟲在暗夜裏無聲發光,世上許許多多小生命都在默默生長,我們也是,生而為人,坦誠去愛,勇敢追夢,盡可能給予身邊人更多的理解和關照。疾病,意外,災難,活著已屬不易。要快樂,珍重。

你看貝殼,懷揣珍珠,沉默不語。

《別責難,也別畏懼責難》

——我的心靈告誡我,它教我不要因一個讚頌而得意,不要因一個責難而憂傷。在心靈告誡我之前,我一直懷疑自己勞動的價值和品級,直到時日為它們派來一位褒揚者或詆毀者。可是現在,我已明白,樹木春天開花夏天結果並不企盼讚揚,秋天落葉冬天凋零並不害怕責難。

尤為喜歡紀伯倫散文中的這句話。他的一生,顛沛流離,貧困孤獨,疾病纏身,卻將愛和美作為信仰,從未停止熱愛祖國,以及全人類。

別發出責難,也別畏懼責難。

在女兒蹣跚學步時,她無法避免地摔跤,額頭撞在茶幾上,痛得嚎啕大哭。這時,一旁的老人,心疼地將她摟住,怪責道:“都怪茶幾,把寶寶的頭弄痛了,來,我們打它!”說完,伸手教孩子打茶幾。

女兒果然隨即揮動小手,邊哭邊拍打無辜的茶幾。

我抱過女兒,告訴她:“剛才是你自己摔倒,茶幾沒有錯,相反,因為你,還碰疼了它,對不對?你要向它說你錯了,摸摸它的傷痛,好嗎。”

她止住哭聲,朝我點點頭,慢慢地,張開雙手抱住茶幾,輕輕撫摸它,並出乎我們意料地親吻它,哽咽:“你錯了......”她尚且還分不清你我,你錯了,應翻譯為我錯了。她做完這一切,破涕為笑。

當我們朝他人發出責難,往往是對自我的第二次傷害。停止責難,對他人給予治愈時,也在不經意間治愈自我。並不僅僅是孩子,生活中喜歡將自己製造的麻煩和錯誤,怪責到旁人身上的,並不少。

我經過一所中學,看到對單車不停猛踹的男孩,嘴裏陣陣有詞:破車,能不能爭點氣,怎麼騎也快不起來,害我又遲到,回去我就給你扔廢品站去。

在餐廳,離異的母親指責女兒:要不是生下你,我哪有這麼多煩惱,你害我遭多少罪。現在真後悔,當初離婚,我堅持要你跟著我,結果你爸倒好,風光再娶,我卻永遠都有你這個拖油瓶。

走在路上,前麵一對年輕情侶,女孩生氣埋怨男友:你為什麼不爭氣,我想買的,你通通給不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活得好累,別的女生輕易就擁有,我卻得不到,都怪你沒本事。

原來,不僅僅是嬰兒,我們成年人也愛將自身的錯,毫無道理地歸咎出去。

從出生那天起,我們就無法選擇父母。這句話,可能與傳統的孝道相背離。我見過一個丈夫,他母親毫無理由地辱罵他的妻子,他卻無動於衷,痛苦地說:我能怎麼做,她是我媽啊。

一位朋友告訴我,她小時候,隻要媽媽發現錢包裏的錢少了,就會對她一頓打罵,後來那些錢,要麼在別處找到,要麼根本就是記錯數目。被冤枉的感覺,是她一生的陰影。而她和爸爸在家,都特別怕媽媽說話,因為媽媽永遠沒有錯,自己犯的錯也會怪罪到別人。比如媽媽拿碗沒拿住,掉地上摔碎,她會罵爸爸,肯定是你洗碗沒洗幹淨,洗潔精在上麵......

我知道朋友的苦楚,她獨自在異地求學,工作,遇到任何麻煩,她從不對母親說,因為得不到半點安慰,還會招來批評。她說她從媽媽的身上,得不到安全感。有一次,她遇到扒手,丟了手機和錢包,那一個月,她向朋友借錢度日,也不和家裏說,並非她怕媽媽擔心,而是媽媽會不停地怪責她沒有保管好財務,敗家,不愛惜父母的勞動成果。

可能,我們每個人身邊,都有這樣的人。他們往往更脆弱,承受能力差,又極度自戀,在他們的思維模式裏,自我是永遠沒有錯誤。習慣性抱怨打擊,寬容自己,卻不放過別人。

我們無法說服他人,但可做到避免自己成為這種人。勇敢承擔自己的錯,要比責難轉嫁對方,更容易得到幸福和尊重。

愛並非愛者身上的優點,而是被愛者身上的優點。

又到一年梔子花開的季節,意味著女兒即將兩歲。

屋簷下燕子搭的窩,破了個洞,被她發現,她皺著眉,心疼狀說:“燕燕床破,跟梔梔睡。”梔,是她的名字。

帶她去爬山,她堅持要自己走,一步步上台階,再和路旁的每株大樹擁抱,我默默陪在跟在後麵,哪怕我們的步伐慢點,但我懂,在她年幼純真的心靈裏,在她一點點去探索這世上的愛與美時,一株樹,一隻鳥,都是她的朋友。

希望她一直都如此善良,快樂。

善者得樂。

《曾有你的巴黎》

一件大衣,一個行李箱,我獨自踏上從上海到巴黎的旅行。

度過漫長的飛行後,終於抵達戴高樂機場。巴黎的天氣,小雪。

站在擺渡車上,打開手機,收到一條新聞:亞航失聯。我整個人就愣住了。飛機去巴黎是頂風而上,加上歐洲暴雪,強氣流的顛簸,杯中的可樂被震潑,但我們每個人,都相信會平安落地。

誰會想到,同樣的時間裏,在遙遠的另一個空中,一架飛機悄然墜海,承載著那麼多人的生命,一去無返。

沒有人可以預料所謂的分開,究竟是生離,還是死別。在一起,要彼此珍視。不在一起,更是要各自珍重。

我對這座城市的深情,莫過於佟卓堯和阮曼君。當初寫過的那句話,我比任何時候都能夠理解。

“如果巴黎不快樂,不如回到我身邊。隻要我活著,此生都不再離開你。”這是四年前,我在書中,卓堯乘坐的飛機遇到隱患,在預備的遺書中寫的。

沒有你的巴黎,沒有快樂。

夜晚在塞納河上遊船,埃菲爾鐵塔與月亮,樹枝,相互交映。

往來形形色色的麵孔中,仿佛自身被淹沒。孤獨和自由,往往是相生的。

廣場上有成群的白鴿,慢悠無懼地覓食,有行人投來麵包和玉米,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度過了整個午後,享受這份閑適。

卓堯,曼君,你們在這裏嗎?

住在小鎮的酒店裏,天未亮時,起身用筆在紙上寫新長篇《盡餘生》,任臨樹與葉餘生的故事,他們在巴黎,別後重逢。寫著寫著,幾次潸然。

“葉餘生,你不告而別的兩年,他這一生卻已過啊。”

一生已過。

結局並非悲劇。

如我寫的,為何要有生死離別,為何相愛的人不能相守,偏偏不。有些故事,之所以是悲劇,是因為,書中人物很努力要在一起,卻仍不能夠。又或者,悲劇並非是指從未擁有過,而是上天把一樣樣美好的事物和人,都帶到你的麵前,在你正從中獲得支撐時,突然地,毫不留情地剝奪走。

那太令人心疼。

所以,我要寫個溫暖的收稍。

我孤身在外時,更覺自身的微渺。但想到家中正牽掛著我的親人,又覺得自己無比的重要。於芸芸眾生,我們隻是一粒塵埃,於家人,我們就是天。

也在書中寫,我們與世界所建立的聯係,以及對自我價值的認知,都來自於和每一個熟知的人所形成的關聯和信任。

跨年的時候,在香榭麗舍大街靜靜走。常看到穿著黑色或橘色,甚至是粉色大衣的老太太,她們身上有著不同的香水氣息,塗著紅唇,優雅不失精致,比年輕女子更吸引我的目光。

歲月帶不走真正的美。

當我年邁時,即使無法成為那樣紅唇大衣的老婦人,也要有那份自信與從容。

街頭有售馬卡龍的店,排著長長的隊伍。漫步街頭,感受左岸咖啡的文化。路邊的餐廳沒有包廂,小小的圓桌,方便交流,若帶個朋友過來吃下午茶,可以聊個半晌。

隨處可見聖誕節的氣氛。

在巴黎聖母院旁的廣場,一位賣藝的男子,留著厚厚的胡須,抱著一把吉他,彈唱著我聽不懂的法語民謠。我上前給他五歐元,他朝我笑,用英語說謝謝,再為我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