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電視聲音開得響亮,如栩依然覺得冷清,沮喪地坐著。
他在她這裏留宿的次數不少,留下的私人用品她曾清理過,有的已經扔掉,有的仍保留著。茶幾的下層,整齊疊放著他常看的汽車雜誌;飲水機旁,有他用的茶杯;玄關處還有他替她倒垃圾時穿的拖鞋……
她默默地環視四周,該回到原處的,都放了回去。
她等待的那個他,何時回來?位於心房的地方,像是挖了一個大洞,空空的,她很清楚那裏失落了什麼。
——你不用再擔心跟我在遇到熟人,不用擔心人家誤會,更不用擔心我會惡意欺負你……
——如果你還不放心,以後在路上遇到,我可以裝作不認識,不會有誰知道……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事,也不會再有人給你壓力,強索你給不起的感情,這樣你可以走了嗎?
“少傑……你應該不會那麼快就收回全部的感情吧?”如栩喃喃自語,她需要更多的勇氣,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緊緊閉眼,“戰不怕,敗不餒。就算你已經放棄,我也絕不輕易言棄!”
這一次,她想定下來了,想認認真真找個男人過一輩子。而他們相愛著,他們就是彼此最好的伴侶。
他嘴上耍賤,喜歡逗她生氣,但對她的每個要求還是會照做,所以她總是說——
“譚少傑,我餓了。”
“譚少傑,去倒垃圾。”
“譚少傑,我好累,給我挑幾首好聽的歌,我要聽音樂。”
“譚少傑,你到底會不會拖地?怎麼把地板弄得這麼濕,很容易滑倒,你知不知道?馬上拿幹毛巾擦!”
“譚少傑,你的球賽好無聊,我要看紀錄片。”
“譚少傑……”
每回想一句,她的心髒就緊縮一分。這樣的他,親口說愛她的時候,她怎會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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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九,整座城市重新變得井然有序,該上班的上班,該工作的工作,各司其職。
如栩本以為她跟譚少傑可以每日見麵,不愁沒有冰釋的機會。可事實讓她措手不及,踏進事務所,派發開門紅的是笑眯眯的譚銘旭。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譚銘旭對兒子的事隻簡單地一語帶過。
“少傑年前出了點意外,最近要靜心休養。等過段日子差不多了,他就回來。謝謝大家關心啊!”
然而,一直到十五元宵節,譚少傑仍然沒有出現。如栩私下打了好些個電話,均是不通。
他去哪了?傷勢都好了麼?她很忐忑。
欣寧說:“要不要讓我老公幫忙?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
逸辰說:“給他一點時間吧!他不會舍得真的與你斷絕聯係。”
於是,她耐心等待,有時候故意開著車到譚大住的路段兜一圈,期盼著能有不期而遇。漸漸地,她又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以前她每次出去,譚少傑都能巧合出現並非天意,而是他不為人知的心意……
那晚,她鼓起勇氣敲響了譚大的家門,結果還是沒見到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