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又想起那一年的風暖雲清。
你的年華美好,我的世間繁華。
隻可惜,他和她都不在這裏了。
唯有風,依然如故。
撫慰這世間的傷害與別離,仿佛永不凋謝。
——題記
六年後,北京。
齊語晗剛為自己泡好一壺綠茶的時候,看見外麵站著的男子。
穿著鐵灰西裝,意大利純手工製作的皮鞋,站在那裏,英俊如畫。
她對他笑笑,他便走了過來,順手為自己倒下一杯綠茶後,他淡淡開口,已經不再是六年前那般壓迫十足:
“今天生意怎麼樣?”
“還成。”她微微的笑,抿了一口茶後才道:
“陳玨過來了,訂了一套衣服。”
“那小王八蛋就知道給你搗亂。”男子微微的笑,有些感慨。
齊語晗卻是想到了什麼,淡淡對他道:
“這個月的錢幫你打你卡上了。你有空去看看到賬沒。”
這話讓眼前的男子微微一僵,片刻才壓抑的道:
“阿晗,我說過你沒必要這麼客氣。我……”
“許箏,我不是客氣。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欠你什麼。”女子淡淡說著,最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卻是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麵前的男子微微一怔,然後苦笑:
“阿晗,六年了,你還是這樣。”
“但六年了,你卻變了很多。許箏,或者該叫你一聲哥。謝謝你。”女子認真的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是他從來讀不懂的流光。
卻依舊讓他輕而易舉的沉醉。
六年,太過漫長的歲月裏。
他和她都改變了許多。
當年的離開,那般決絕的姿態,似乎也教會了眼前這個男子,當年那些執意的挽留,偏執的愛戀。隻是在肆無忌憚的傷害她而已。
而今,他似乎終於長成了男人的模樣。
所以也更明白,他耿耿於懷,不能釋懷的那段少年時期的愛戀。
過錯,並不在於齊語晗。
他輕輕歎息,靜靜看著眼前女子慢慢的喝著茶,覺得心裏微微的痛。但最後也隻是淡淡道:
“阿晗,你知道嗎?米安要訂婚了。”
“知道。”女子靜靜答著,表情絲毫未變:
“他現在可是商界名人。各大報紙上都登著消息呢。”
“什麼感覺?”許箏淡淡笑著,又飲了一口綠茶。
“還能有什麼感覺。”齊語晗失笑的答著,片刻才有些出神的道:
“我倒是挺想去對他說聲恭喜的。畢竟也認識這麼多年。他有著落了,我們都應該為他高興。”
“你這話要被他聽見了。我估計丫想抽你!”許箏半真半假的說完這句話後,看見女子表情還是淡淡。突然就心癢起來,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阿晗,要是有天你聽到我訂婚了,會是什麼反應?”
說完以後,他便覺得自己傻。可是心裏那一點點期待卻如此鮮明,一分一毫在提醒著自己,是多麼迫切的想知道那個答案。
可是眼前女子的表情卻絲毫未變,聽見這話也隻是淺淡微笑。片刻才靜靜開口,雲淡風輕:
“我會親自對你說聲恭喜。”
“果然如此。”男子自嘲而笑,英俊的臉上滿是無奈,卻終究也是無可奈何:
“你真殘忍。”
“我隻是清醒而已。”女子卻是默默的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垂下的眼睫卻遮擋了眼眸裏所有的情緒。
後來又撿著無關緊要的話題聊了幾句,許箏便告辭離開。
齊語晗微笑著送走了他,然後當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時,才輕輕的,輕輕的歎息起來。
回到位置上,把未喝完的茶一口飲盡。女子眼中竟有淡淡的迷茫。
手下意識的握緊口袋裏那張從未離身的照片,那個男子似乎還如從前一般,微微的笑,放肆而張揚。
隻是小川,你終究還是不在這裏呢。
她輕輕的歎息,覺得眼眶微熱。
一年前,她回到北京。沒過多久,便被許箏找到了。
隻是那個男子實在是變了太多。再也沒有當年那樣咄咄逼人的壓迫氣勢,他竟然可以稱得上溫柔。
可是她始終戒備著,他便隻能站在遠處靜靜的觀望。
偶爾來看看她,聊些不太緊要的話題。像個老朋友一般,保持著不鹹不淡的交往。
他出資幫她弄了這個時裝店,她便每月打錢打到他的卡上。禮貌而疏遠,她隻是不想再欠誰了。
他雖然生氣,但也沒衝著她發火。
隻是每次她給他錢以後,總會悶悶不樂。
她便當作從來不知曉,下次還是會繼續打錢在他的卡上。
這樣的生活很好。齊語晗靜靜的想到。
安靜,淡然。還有她追求已久的平靜。
可是在那些夜深人靜的夜晚,她卻總是輾轉反側,眼前似乎總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