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3)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在雅典娜城中翹首以盼的史昂與笛捷爾首先聽到的是哈迪斯十一世立潘多拉為後的消息。這僅僅是開始,王都的慶典還未結束,邊境的號角已經吹響,就像是搶著為新後獻禮一樣,由三將軍之一的艾亞哥斯率領的軍隊從天而降,配合早已囤積的邊境部隊,在婚禮的當晚向卡路狄亞帶領的守軍發動了奇襲。

盡管早有準備並且堅決抵抗,但人數上壓倒性的差異令卡路狄亞不得不選擇全軍後撤,重新駐紮。以雅典娜城失去了半個邊境領土為開端,兩國的戰爭正式爆發。

時間很快跳躍到冬季,今年雅典娜城的慶典已經沒有了往昔歡樂的氣氛。城中隨處可見人們稀稀疏疏的聚集在一起,或是在祈禱,或是在敘述擔憂和恨意。

不安與恐慌的情緒散布開來,邊境的戰況是每日最熱門的話題。女人們不再擔心衣著的搭配,也不再考慮明日的宴席,更多的是顧慮身在前線的男人們的安危。日漸加長的戰亡名單讓過慣了平淡的生活完全不知道戰爭是何物的年輕人們終於明白了即使死亡隻是數字,真正降落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卻會改變一切。而那些曾經目睹過或是親曆過上一次征戰的老人們一次又一次的向周圍的人描述當年的境況,更深一層的恐懼逐漸爬進了人們心中。

希緒福斯主動請纓加入到前線的戰場,隨行的還有馬尼哥特。臨行前馬尼哥特來到史昂與笛捷爾麵前一陣冷嘲熱諷,他對阿釋密達失去聯絡無法釋懷。現在的狀況也證明了當初的決策是徹底的錯誤。哈迪斯十一世對新後極端寵愛,隻要新後的一句話,不論什麼東西不論一切代價他都會弄到手中。雅典娜城中的玉座據說就是新後相中的寶物,也是戰爭開始的真正□□。而阿釋密達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消息,也不被哈迪斯王看中。

戰爭還在持續,戰線的平均移動跟僵持造就了更多的負麵情緒。各種謠言越來越多,艾亞哥斯也被渲染得開始神話,僅此一人就能對抗雅典娜城的三員將領,倘若三位將軍一齊出現,戰況恐怕會立刻呈現一麵倒的趨勢。正當眾人猜測的時候米諾斯也在前線現身,驚恐的人們更加驚恐,他們時常在夢中驚醒,夢裏的家園被侵占,房屋被毀壞,所有人都失去了棲身之地。

這個時候信仰成了最好的支持,教皇與女王雙雙來到了民眾的麵前。教皇公開主持了一場又一場的宗教盛會,這比任何東西都能安撫低落的人民。女王以鎮定的姿勢每日定時出現在集會場所,隻要她麵帶微笑往那裏一站,所有人都開始相信勝利將會降臨。

史昂被委任了物資運輸的任務,笛捷爾輔佐阿斯普洛斯擔當起原本由眾人分擔的國內的各種政務。戰爭在持續,人們的生活也要持續,補給、預算、各種投入,笛捷爾陷入了數字的地獄,偶爾出來透氣的時候卻看到阿斯普洛斯雖然一臉凝重卻如魚得水的將其他事情處理得穩妥得當,有條不紊。

哈迪斯軍所經之處一片屠戮,聽聞這是由哈迪斯十一世親自下令,起因是新後的一句戲言。這個嗜血的王終於向世人展現了他那令人俯首血脈,自此再也沒人懷疑他的真實。哈迪斯十一世的轉變就在一夕之間,重傷病愈後的他脫掉了懦弱膽小的表衣,披上了曆代哈迪斯王所有的威懾人心的氣勢,宛若重生。沒有一個人有膽量跟他的意誌挑戰,出了他所寵愛的新後潘多拉。

唯一一個敢在轉性後的十一世麵前說“不”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讓十一世發怒的人。十一世對待潘多拉有別於所有,他隻將愛與溫柔,寵溺跟順從送給這個女人。

這是王的女人,王的所愛,世間最幸福的人。

她得到了她渴望的一切,她占有了王所有的目光,在人們的追捧與恭維之下,潘多拉卻鬱鬱不安,隻有少數的人知道,現在潘多拉所擁有的一切,不過隻是黃粱一夢而已,隨時都有醒來的可能。而那少數的人中就有阿釋密達。

“我想你的身體是好多了。”阿釋密達認真的說道,他的對麵坐著雅柏菲卡。氣色極佳的雅柏菲卡不論誰看,都會覺得他與米諾斯的事情不是謠言,”隻是不想回雅典娜城。”

“現在我們談的是你跟哈迪斯。”冰藍的眸子死死盯住阿釋密達,冷漠的表情不斷將這兩位再聚的好友間的空氣降溫。阿釋密達倒是一臉緩和,他一點也不把雅柏菲卡的焦急放在心上,就像這事情完全跟他沒關係。

非但不是無關,而是根本脫不了聯係,如果不是他阿釋密達,哈迪斯十一世也不會突然轉變,結症並不在潘多拉那裏,這隻是個秘密。

“為什麼要救他。”阿釋密達已經同故友分享了這個秘密,了解了原委的雅柏菲卡難以保持平靜,就算他真的自願同米諾斯離開生他養他的故鄉,對雅典娜城的感情還是無法抹滅,真要他選擇,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哈迪斯這邊。

“如果說我沒想到副作用這麼大,你能接受嗎?”

“不能接受。”雅柏菲卡一字一頓的回答。

“我真的沒有想到。”

雅柏菲卡選擇了妥協,某種程度上他了解這個作為密友人那種一旦打算埋在心裏,不論別人怎麼想怎麼看都不會說出自己想法的性格。越是強迫越是猜疑越是遠離問題的中心。雅柏菲卡決議從別的地方下手,暫時放棄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