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尋歡作樂(1)(3 / 3)

禦史劉摯奏道:“章惇輕佻薄險,乃依附王安石以邊境戰事欺罔朝廷才得以進用,王安石外放後,其又依附呂惠卿,複為蔡確所引薦,才至今日,若留蔡確、章惇於朝,恐對朝廷不利。”

王岩叟也道:“章惇不修廉潔,不守臣體,常出粗言穢語,司諫孫覺曾論邊事,因不合乎章惇的心思,便請萬歲斬首孫覺,古今中外,哪裏有大臣敢威脅諫官的?現章惇又在大殿之上,垂簾之前咆哮,出口不遜,實在是目無萬歲和太後聖威,望罷免嚴懲,以慰天下。”

章惇大聲道:“萬歲,太後,各地百姓多得新法之惠,不可廢啊。”

高太後道:“章愛卿,你乃前朝舊臣,忠於先帝倒也無可厚非,但是,哀家希望你不要讓下麵那些官員蒙蔽了眼睛,司馬愛卿說的明白,那些地方官員大發新法之財,靠朝廷的改革壓榨百姓,他們希望新法永存,有幾個不說新法之好?他們的話你也能信?”

章惇額頭的汗刷地下來了。

高太後擺擺手,示意退朝。

一日,高太後召呂公著入見,並賜以果食。呂公著上奏十事:一曰畏天,二曰愛民,三曰修身,四曰講學,五曰任賢,六曰納諫,七曰薄斂,八曰省刑,九曰去奢,十曰無逸。

唐末著名畫僧貫休在《送張拾遺赴施州司戶》一文中,曾提及“畏天”二字。文中雲:“道之大道古太古,二字為名爭莽鹵。社稷安危在直言,須曆堯階撾諫鼓。恭聞吾皇至聖深無比,推席卻幾聽至理。一言偶未合堯聰,賈生須看湘江水。君不見頃者百官排闥赴延英,陽城不死存令名。又不見仲尼遙奇司馬子,珮玉垂紳合如此。公乎公乎施之掾,江上春風喜相見。畏天之命複行行,芙蓉為衣勝絁絹。好音入耳應非久,三峽聞猿莫回首。且啜千年羹,醉巴酒。”

呂公著真心為了江山社稷,因此提出“十事”來。這十事幾乎包羅了從政、處世、為人、用人以及學習、生活、勞動等各方麵。

高太後看後奏折,感歎道:“有呂愛卿所助,乃國之大幸也。”

呂公著道:“先帝所定庭製,有許多可取之處,其設諫議大夫、司諫、正言,為正聖行,作用甚大。但先帝時,因章、蔡等人壓製,司諫等職權頗受束縛,太後應選耿直敢言之士,安排左右。禦史為天子耳目,專舉六察故事。也應直言無諱,凡有過失者,無論君臣,皆應規勸,督察時政紕漏,審察朝廷奸黨,排除百姓疾苦。”

高太後道:“愛卿所奏,頗益於我大宋江山,不知拯救百姓疾苦,應先從哪一點做起呢?”

呂公著道:“先帝時,王安石變易舊法,地方州府借青苗、免役等法大加斂財,保甲、保馬等法讓百姓疲憊不堪,市易、茶鹽等法剝奪百姓之利,眾法皆應除去。”

“廢止新法後,又以什麼為先?”

“除卻新法,任人舉賢為先。”

“誰可當得賢者?”

“孫覺性格剛正,頗有才學,可為諫議大夫,範純仁雷厲風行,處世果斷,可遷戶部任侍郎,李常穩重,可考慮任禦史中丞,劉摯敦厚,可為侍禦史。蘇軾、王岩叟等皆為正直且有學識之輩,可為諫官或禦史。”

高太後又召司馬光入見,告知呂公著之言,並所奏十事。司馬光道:“公著所奏十事,皆有益於朝政,與臣心思相符,希太後早下決心。

高太後道:“卿以為朝中可用哪些大臣?”

司馬光想了想道:“公著所薦,大多適合,光認為劉摯忠誠正直,大公無私,趙彥若素有學識,風度過人,範純仁聰慧睿智,處世機警,範祖禹、傅堯俞敦厚老成,正己教人。此幾人,可為台諫或侍讀,文彥博、呂大防、王岩叟、蘇軾、蘇轍、孫固、韓維、孫覺、胡宗愈、韓宗道、王存、李常、梁燾、範純禮、硃光庭等人,在朝中頗有聲名,如用當不負君望。”

高太後點點頭,道:“司馬愛卿,除了廢除新法、任用賢能之外,什麼事應為先?”

司馬光道:“除卻以上兩項,教學和科舉為先。”

高太後道:“請愛卿細言。”

司馬光道:“取士之道,當以德行為先,文才為後;文才之中,又應以經義為先,文辭為後。科舉一事,可按先帝之法,以《周易》、《尚書》、《毛詩》、《周禮》、《儀禮》、《禮記》、《春秋》、《孝經》、《論語》九經為主,各州府成立教館,選拔博學之教官。”

太後宣範純仁入見,將司馬光之九經告知。

範純仁道:“九經甚好,下官以為《孟子》也不可缺。”

太後問司馬光:“卿以為如何?”

司馬光道:“太後,此是臣疏忽,《孟子》果不可缺,可補,湊齊十經。”

範純仁道:“十經之外,或有益者,科舉之事也不應絕對。”

司馬光道:“範大人所言極是,教學可定十經,但十經之外,凡有益者,也應采取。”

司馬光謙遜,雖範純仁直言其漏,也不為忤,相反坦然接受,範純仁心中暗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