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在蘭州碑林的漢簡刻石有甘肅出土的王杖簡、天水秦簡、居延漢簡、敦煌漢簡、懸泉漢簡、玉門漢簡、甘穀簡等等。它們在筆法上大都運用藏鋒和中鋒,小字用指處較多,因簡書中皆是小型字體;大字寫出了“蠶頭燕尾”的筆畫特征,頓挫分明。但多數為小字,皆承襲篆書筆法,加之草率急就,起筆時用逆鋒不甚明顯,甚至有些字也用露鋒起筆。使其結體一改秦隸取縱勢的特點,而用正麵取橫勢;章法布局,不受界格所囿,規整中又出現不規整,縱橫飛動,極富變化;在墨法上也是講求質樸而豪放的氣勢。從書體的演變來說,簡書的出現,不僅對隸書成熟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而且也為今草開創了先河。展現在觀眾眼前的,在出土於武威的漢簡就包括了“儀禮簡”、“張長史簡”、“醫藥簡”、“玉杖詔書令”等。這樣豐富多樣的簡牘書法,以勒石形式直觀地展示出來,這是在全國其他任何地方都難得一見的。其實把漢簡書法移植到碑上,讓其流傳後世,是蘭州碑林的首創。其價值一是正確反映了漢簡的學術地位,包括文物價值和曆史價值;二是漢簡的精美書法,包括書法史的研究價值和書法實踐價值;三是對這一國際顯學的普及價值,讓更多的人通過碑林認識漢簡,了解漢簡;四是對“簡牘之鄉”的宣傳價值,讓國人乃至世界了解甘肅,了解甘肅的曆史。
漢簡在書法領域也有極高的價值。一是在書法史和書法源流方麵占有重要的位置;二是漢簡書法所表現的藝術性。過去人們在研究、臨摹漢代書法時,大都是漢代遺留下來的漢碑刻,如《張遷碑》、《禮器碑》、《曹全碑》、《西狹頌》等。至於秦漢時期民間流傳使用的字體,極為罕見。以前也有過不少文字資料,但都是刻在銅器或磚瓦上的。直到漢代簡牘的出土,才使人真正見到了當時人們使用的書體墨跡。簡牘所經曆的年代是久遠的,上起戰國,下至西晉十六國,約七百餘年。這些書體,在書法發展上是一個很重要的階段。目前我們所見到的時代最早的簡是戰國竹簡,其次是睡虎地秦墓竹簡,書體仍屬篆體,或者篆隸相雜,稱為古隸或秦隸的。從秦隸到漢隸是書法史上一個極為重要的變革時期,它上承前代篆書的規則,下啟魏、晉、南北朝、隋、唐真書的風範,同時還發展了草書體。如《居延漢簡》,可稱為簡中之冠,年代早,數量多,內容豐富,其中篆、隸、真、草都有,且風格多樣,為研究西漢書法提供的資料也最為豐富。這些簡牘是一些工匠或普通勞動者書寫的,看起來生氣勃勃、自由流動,呈現出多種書風,具有高度的藝術性。
現在刻在碑林的秦漢簡牘,共計7個部分62塊,計天水秦簡4塊;居延漢簡18塊;敦煌漢簡5塊;懸泉漢簡5塊,其中放大的兩塊;武威漢簡24塊,其中儀禮簡10塊,玉杖十簡1塊,玉杖詔書令冊4塊,醫簡9塊;玉門漢簡3塊;甘穀漢簡3塊,其中放大的兩塊。除此之外,還有為顯示漢簡編排形式而刻製的居延漢簡1塊,懸泉出土的紙文書1塊。這些石刻,大的高150厘米,寬50厘米,厚6厘米;小的高70厘米,寬50厘米,厚6厘米;紙文書長160厘米,寬75厘米。如再加上趙正撰文並書寫的總標題《秦漢簡牘》和前言兩塊,整個秦漢簡牘部分,共計66塊。
《淳化閣法帖》
明代肅王翻刻的通稱“肅府本”或“蘭州本”的《淳化閣帖》,是我國書法史上現存的時代較早、摹刻精致、保存良好、頗具影響的一部大型法帖原石,蘭州碑林不能不展現這部隴上引以自豪和驕傲的書法珍品。
在談及我國書法藝術時經常提起《淳化閣法帖》來。它是這樣一回事:宋太宗趙炅於淳化三年(992年)出內府所藏曆代墨跡,命翰林侍書王著編次摩勒。大臣登二府者賜一部,此即《淳化閣法帖》,略稱《閣帖》。因是朝廷所拓,不同於民間,故不及百年,原拓已極難得。然王著學識不足,采擇不精,標題多誤,且編次雜亂,為後世所非難。此帖全十卷,采擇古代帝王以至唐人之書。二王,即王羲之、王獻之的墨跡最多,占大半。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肅憲王紳堯令溫如玉、張應召摹刻上石,未成而薨,世子識鉉接著完成。先後曆時7年,用富平石144塊刻成,藏於肅府東書園遵訓閣,視為珍寶。現存141塊,藏於甘肅省博物館。石高27.4厘米~34.5厘米,寬36.5厘米~40.7厘米,厚5厘米~8.9厘米,大都為兩麵刻字,也有僅刻一麵的。
倪蘇門《古今法論》說:“淳化帖在明朝,惟陝西(注:當時陝、甘尚未分省)肅王府翻刻石最妙,謂之肅本。從宋拓原本雙鉤勒石,所費巨萬。今市本相去天淵。”陳奕禧《皋蘭載筆》稱:“初拓用太史紙,程君房墨,人間難得。拓工間有私購出者,值五十千。”鄭學孚也說過:“明翻刻閣帖,以肅府本為最佳,跋語亦最多。”今存肅府帖初拓本,筆力遒勁,紙好墨勻,清新悅目。人稱“新舊不爽,毫發俱在,與宋本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