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牧民們一走,偌大的牧場中,就隻剩下了君瑤、展煥、陸雲卿、展酒兒以及鐵坦,總共五個人。
然後……便是兩個奉命留下在場中的仵作。
牧場上放眼望去都是皚皚白雪,血腥氣隨著一股淩冽冬風吹來,便再也沒有了痕跡。
唯一需要陸雲卿等人心情沉重來查看的,便是小男孩兒的屍身。
“驗屍的成果怎麼樣了?”
幾個貴族少年少女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但是誰也沒有提出要先走,或是要去烤烤火什麼的。
就連一向很是嬌氣的展酒兒也不例外。
原因很簡單。
雲卿哥哥既然決定了要留在這裏,他身子骨那麼差,手腕上還有傷,都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自己要是走了的話,肯定會被雲卿哥哥瞧不起的吧?
至於坦格木沒走,那是完完全全的被君瑤殺神一般的目光給嚇得。
“那個……君、君瑤姑娘,我又沒說要走,你幹嘛這麼一直瞪著我?”
君瑤的那兩顆圓滾滾的眼睛珠子,雖然明亮而又好看,還泛著海水一般的冰藍色澤,可是當她這麼惡狠狠的盯著你的時候,你看著這雙眼睛,就會覺得尤其的滲人。
還有她眉心的那一點朱砂,越看越恐怖,就像是額吉小時候從遊行的喇嘛那裏隨手買回來的嚇唬小孩子用的布娃娃。
越精致,越恐怖。
君瑤看他堂堂一個彪形大漢,居然抖成這樣,在嚴肅的板著臉足足半個時辰之後,終於繃不住,笑了。
“鐵坦,你也太慫了。難怪你家牧場會出這樣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野獸都會特地挑你這樣的軟蛋下手嗎?”
“軟、軟蛋?”
坦格木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他那張無論怎麼看,都顯得異常粗獷的臉。
“聖女姑娘到底從哪裏看出來我是軟蛋了?”
這個……很委屈的好不好!
可惜啊,君瑤隻不過突然跟他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後麵就再也未曾理會過他了。
俯下身子,君瑤也開始仔細的查看起了那孩子身上的咬痕:
“兩位仵作大哥,你們覺得……或者說,大膽猜測一下,這是什麼類型的野獸咬的?”
最起碼,得先搞清楚對方的品種吧。
比如說狼啊、豹子啊、什麼之類的,得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動物,才能分清楚它們為什麼能夠突破柵欄,闖進這裏的緣故。
然而可惜的是,兩位仵作驗了半天,也沒能驗出來什麼:
“我們隻能大概給你們提供咬合的形狀,具體到底是什麼動物,這個我們可弄不出來。畢竟我們是中原人,來草原也不過三四年的時間。這裏很多的生物,我們都是不認識的。沒見過,又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動物咬的?”
君瑤聞言一臉的詫異,真的都有些被這兩位哥們兒給說蒙了:
“不會吧?那你們以前遇到這種類型的案件,都是怎麼辦啊?哪能直接說你們不認識啊?”
那兩個仵作一臉的為難:
“回稟聖女姑娘,我們之前……的確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案件。因為以前如果發生有人被野獸吃掉的案件,人都是被吃幹淨了的,不會像這一次,還留下了這麼完整的骨頭、頭顱、以及表皮很多皮膚和肉塊。而且你們看,就連內髒也沒有完全吃幹淨,還留下了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