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陽走到了篝火邊,小心翼翼的將行囊放於一邊,劍客仍舊專心的盯著玉米棒子,腳下還有幾個新鮮帶萼片的,隻是一腳踢過一截木頭,算是凳子了。宗陽接過緩緩坐下,一眼望向火中的玉米棒子,原來已經烤焦些許了。
“你穿個襖子,不熱麼?”劍客扭過頭問道,不想一見宗陽的臉,驚道:“哎喲,細看之下比我還帥點。”
宗陽頭頂直冒大滴汗,避開劍客的視線,回了句“不熱。”
劍客壞壞的笑了笑,轉而將手中長劍遞與宗陽,說道:“來,你烤吧。”
宗陽微微一笑,擺手拒絕,且不論這把長劍和玉米棒子加起的重量是他雙手提不動的,這種法子烤玉米,原本就是外行。他俯身拾起一個新鮮的玉米棒子,不撕去萼片,直接放在了篝火邊,說道:“隻消這穗子燒焦掉沒了,就可以吃了。”
劍客大為意外,想必宗陽的方法他聞所未聞,有些不悅道:“你這法子太土太沒範,要拿著劍烤玉米棒子,這樣被人看去了,引起江湖裏一陣傳頌,這才拉風。”
宗陽對劍客的個性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他淡淡的回道:“這山頂上,除了你我應該沒人了,而且,江湖上沒人認得我。”
“哈哈。”劍客爽朗大笑,在這天台山頂,大有響徹蒼穹的感覺。他拿起酒葫蘆遞與宗陽,後者搖了搖頭,他也不再客氣,提起來又是一口猛灌。
一時百無聊賴,除了篝火中偶爾發出“劈啪”聲,靜謐安寧,這兩人,一人默默看著玉米棒子,一人時不時灌酒,各不說話。
興許是有點醉了,劍客臉頰上一抹微紅,他雙手抱胸,耷拉著腦袋愜意的問道:“小子,你上天台山來幹嘛?”
“來羲和殿學般若太陽精經。”宗陽直言不諱。
劍客假寐著搖頭晃腦連“恩”了幾聲,最後憋出一句:“誌向遠大呀,不錯!”隨後睜開眼,正經的問道:“那你可知我為何住這天台山上?”
宗陽無言以對,隻等劍客自己賣關子,自己講解。
“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我最愛的女人,哈哈,我是來這裏麵壁思過的。”
劍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不過一個大老爺麼,跑上天台上麵壁思過,碗上又拿劍烤玉米棒子,如此荒誕之事,宗陽已經不足為奇了。
“你叫什麼名字?”
“宗陽。”
“我叫慕天,江湖美譽桃花秀士,記住,混江湖,就得要有拉風的名頭,改天幫你取一個。”劍客邊說邊起身,伸了個懶腰。
宗陽借著火光依稀看到,在劍客袒露的胸口上,有什麼紋身,右邊似乎是圖案,左邊似乎是幾個字,不甚清楚。
“哦,對了,你信不信我是仙?”慕天問這句話時,表情嚴肅。
宗陽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岔開話題說道:“玉米棒子熟了。”
慕天沒有等到那句回答,劍眉別有意味的挑兩人挑,問道:“先跟我去撒泡尿,比比誰尿的遠,如何?”
……
……
後來宗陽與慕天吃了些玉米棒子後,也沒交談什麼,各自休息了。慕天原來睡在小殿的頂梁上,而宗陽在研究了小殿內擺設,確定沒有燈火可點後,找了一個牆角,也睡下了。
翌日,四道光從殿頂照下,宗陽睡眼惺忪著起身,卻見慕天還躺在最頂上的梁上,真不知這家夥是怎麼想的,萬一熟睡中一個轉身,那就得摔成肉餅了。
環顧四周,宗陽終於看清了人像左右兩麵牆上的內容,在左邊牆上,記載了般若太陽精經的心法,以及一張複雜深奧的符文圖。在右邊牆上,同樣是用另一種文字記載了般若太陽精經,以及一張一模一樣的符文圖,這種陌生文字宗陽生平並不曾見,但他卻能完全看懂。
“怎麼同樣是般若太陽精經的心法,有幾個地方的話卻不同?”宗陽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殿頂傳來慕天的驚歎聲,這家夥居然醒了。立馬從殿頂沿著錯落有致的梁柱跳下,來到宗陽身邊,用看天書的神色看著右邊牆上的文字,大為疑惑的問道:“你能看懂這上麵的字?”
“恩。”宗陽其實也十分不解。
“照我的推測,這兩麵牆上的內容,右邊是原文,左邊是譯文,但原文應該是神文,凡人根本看不懂,隻能靠天資意會才是。”慕天第一次這麼認真。
“我也第一次見到這種文字,但我確實能認清上麵的每一個字。”宗陽同樣認真的回道。
“娘咧!”慕天撓撓後腦勺,自顧自躍上殿頂,再次躺下,不一會兒就傳來繞梁的呼嚕聲。
宗陽帶著不解走到靠裏的第三麵牆,以門為分界,左邊記載了太陽神羲和的神話故事,右邊卻是一張名為“觀想境”的畫像,畫中人盤膝打坐,雙手各結手印,在這人的周圍,飛舞著數隻黑色的三足鳥,畫麵十分傳神。
“這應該就是修煉般若太陽精經時的樣子了。”宗陽雙眼放光,燃起了熊熊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