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沒有及時趕到北京。劉澤清畏戰,在大掠臨清後率部南逃。唐通是趕到了,卻因為向朱由檢索餉未果,一怒之下,率部離開了京城,獨自來到了崩削如壓的居庸關生悶氣。李自成來到了居庸關下,李、唐二人相對凝眸了半晌。李自成自報家門,大聲地給唐通唱了一個喏。唐通即將居庸關拱手相讓於李自成。

最後,是孫子兵法中的最絕一招:三十六計走為上。

崇禎十七年(1644年)二月中旬一過,前線的軍事不容樂觀。朝廷中關於明中央政府南下的議論塵囂甚起,後來,便旗幟鮮明地分為了三個流派。

第一流派主張崇禎帝赴南京,太子留守北京。這個提議是由駙馬鞏永固、左中允李明睿提交的。李明睿上疏要求崇禎帝“禦駕親征”,這是為朱由檢南下避敵想好的一種托詞。李明睿的想法甚合崇禎心意。隻可惜鞏永固、李明睿在朝堂中的聲音太微弱了。

其次是左都禦史李邦華的動議。他也讚同南遷,但卻讚同太子南下監國。李邦華在朝中的聲望高,一時翕然附和者有項煜、範景文諸多大臣。

閣臣陳演、魏藻德、方嶽貢等人則無論是走皇帝、走太子,都是內定在北京堅守的替死鬼。因此,他們的態度最不積極。他們反感朱由檢的南遷,又不敢公開站出來說反對意見。便攛掇給事中光時亨跳出去,惡狠狠地參了李明睿一本,指責李明睿的南遷之說為邪說。聲稱不斬殺李明睿,不足以安定北京城的軍心民心!

朝廷中竟然沒有一個重臣站出來,聲援李明睿的“禦駕親征”計劃,朱由檢感到既異常沮喪,又十分憤怒。如此,朱由檢幹脆大義凜然地將上述三種建議統統駁了回去:“祖宗辛苦百戰,定鼎此土,賊至而去,何以責鄉紳士民之城守者?何以謝失事諸臣之得罪者?且朕一人獨去,如宗廟社稷何?如十二陵寢何?如京師百萬生靈何?”這是朱由檢在大庭廣眾之下,態度誠懇地對李明睿說出的一番話。

朱由檢對李邦華的太子南下監軍之說嗤之以鼻。朱由檢不滿地斥責李邦華:“你也是一個朝廷重臣,怎麼想出這麼幼稚的主意!朕經營天下十幾年,尚且如此不濟,孩子家又能做什麼?”

朱由檢最看不慣的是光時亨那廝。朱由檢氣急敗壞地嗬斥光時亨:“一樣邪說,卻隻參李明睿何也?顯是朋黨,本應處斬,姑饒這遭。”

朝堂上所有的大臣都緘口不言,但表情卻很倔強。

朱由檢知道症結所在,因此,曾經罵陳演、魏藻德:“朕不要做,先生們偏要做;朕要做,先生們偏不要做!”

南遷之議遂在一片擾擾的紛爭之中被無限地拖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