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輕輕地,我走了(1 / 3)

回到學校的時候,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宿舍換了,舍友也換了,卻常常會無緣無故地走到原來的宿舍樓,以為還在那裏住著。

一個人在校園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快離開這個地方了,心裏總有個疙瘩,不大也不小。

操場的草坪上,一群人,男男女女,喝著啤酒,吃著西瓜,磕著瓜子,放著一首老歌《祝你一路順風》。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一下子想到了軍訓的日子,鮮活的一些,如今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想著想著,踢了一下草坪,又錘了一下胸,歎息著。

回到宿舍,寫了一首詩《六月》:

六月,

當我再一次走進那片蒲公英

菖蒲葉已有些泛黃

我已看不見那棵杜仲樹上刻下的詩句

回首東南方向

車前草著風中

搖來搖去

幾株忍冬藤趴在樹梢上偷窺著我的眼睛

我也隻是淡淡一笑

理所當然地想起了當年那個狂傲不羈的青年

還有他當時所謂的愛情

那些曾被染上幸福色彩的道路、泥土、花朵

也隨著他的背影

越走越遠。

回到宿舍的時候,我站在窗前,跟蔥油餅太息著說,“最美好的時光,已經隨著時光漸漸消失,再也回不來了。”

他不這麼認為,他自有理論,堅信最美好的時光就是當下,現在就是以後回想時的昨天,未來就是以後會經曆的當下,生命的一切都在經曆時才是美的,所謂的最美好,一直存在。

我說,“你悟出了這個理,真吊。”

他笑笑,“略吊略吊。”

我說,“可我一直都有一種茫茫的無盡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天地之間,那種孤寂,就像冬日晨起的霧靄。”

他說,“茫茫人海,遺世獨立?”

我點點頭,自以為是。

他說,“我知道你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種自我釋疑的方式,像一個病人一樣,對自己的症候自我解釋,追尋,否定,質疑,再追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失去正常秩序,人們照樣吃喝拉撒,照樣庸庸碌碌,而真正不能保持正常生活的是你,你會怎麼樣?”

我說,“我現在已經看到我以後很多年的生活狀態了,一個不能與世界融合的笨拙的鴨子,撲哧著翅膀。現在能做的,就是表達,如果這些年的所見所悟,都表達盡了,我就可以死去了。”張學良晚年回憶說“我的事情就是到36歲,以後就沒有了。從21歲到36歲,這就是我的生命。”

我那時還消極地對蔥油餅說,“老而不死,徒活無益,吾所不為。”

他說,“你是否還在為自己孤單寂寞懷才不遇舉世皆濁我獨醒而深深歎息?”

我說,“那是兩年前的我,現在不是了。”

這兩年,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還是那副熊樣子,我知道我一定買不到那張彩票的。“那你對小豬呢?就這樣沒了結局,不了了之嗎?”

我不想談論她,但總希望有人在我麵前提起她,我的感情就像一張透支的信用卡,再也取不出了。

我已經不相信感情了,真的假的,都不相信。我說,“以後,我還會遇到很多個女人,雖然我隻能與其中一個結婚生子,但總會遇到那個人,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隻要你足夠留心,總會找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