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2 / 2)

“好好,我喝我喝。”我老爸沒有辦法,隻好接過兩盅酒來,一口氣喝下去了。喝過,我老爸抽出一根竹簽,上麵寫著:“敬上上上座一杯。”匆匆,我老爸就把一杯酒放在了宋燕芳的麵前。

宋燕芳接過酒杯之後,先是向我老爸表示過了謝意,然後,痛痛快快地就把酒喝下去了,眾人見狀忙向她問著:“燕芳還沒有吟詩,怎麼就先把酒喝下去了呢?”

“我不會吟詩,不就是喝酒嗎?以酒代詩,還不行嗎?”宋燕芳向眾人回答著說,忙著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我自己罰我自己一杯。”一揚脖,他又喝下去了。

“不行、不行,不吟詩,就是喝一壇子酒也不行。”說話的是杏兒,她是令倌兒,大家自然就要聽她的。

“好,我吟詩。”想了一會兒,宋燕芳就向著大家吟說:“說來說去,還是李白的詩寫得好,我就喜愛他寫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欄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燕芳姑娘好學問呀。”給宋燕芳叫好的,是小勤姑,她就象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首詩似地,連連地表示驚奇不已,還高高送過來一杯酒,以表示自己對於宋燕芳的讚賞。

“勤姑妹妹快不要恭維我了,還不全是戲文裏麵的唱詞嗎?真地詩辭歌賦地說起來,我哪裏比得了府上的大哥大嫂和弟弟妹妹們呀。”說著,她就自己把一杯酒喝下去了。

宋燕芳喝過了酒,本來應該讓她抽簽的,這時桃兒向杏兒使了一個眼神,杏兒一搖簽筒,就又把一根簽子放在了宋燕芳的麵前。

“唉呀,怎麼又輪到我這裏了呢?”宋燕芳明明知道這是桃兒、杏兒故意捉弄自己,便也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來,還是服從了。隻是,這次宋燕芳沒有詩好背了,她就對大家說:“我就會背剛才的那一首詩,這次,我就給你們說個笑話吧。有一個人出錢買了一個官,這一天,這個買官的人去見他的上司,也就是要去見州府大人,這位州府大人見到這個小官,也得正二八經地向他問些事情,於是州官就問他的下屬說:‘你那裏的百姓如何呀?’這個買官的人不知道什麼是百姓,當即就回答州府大人說:‘我們那裏的白杏是酸的,若不酸,我就給老爺帶一筐來了。’‘混帳,誰問你白杏來的?我是問你的小民。’‘哦,老爺感情是問我的小名兒呀,我的小名兒叫狗子。’”

哈哈哈哈,說得大家全笑了。

往下又輪了好幾圈,輪到我六叔萌之的時候,他吟的詩是“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再到了我九叔菽之吟詩的時候,他吟的詩是“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勤姑也輪著吟了兩句詩,她吟的詩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大家全說她吟得好。

喝著酒,行著酒令,大家好不高興,這時隻有我母親才在暗中發現,也不知道桃兒、杏兒是怎麼搗的鬼,酒令隻一個勁地往宋燕芳麵前送,而且一罰二罰,總是宋燕芳挨罰酒,別人都還沒什麼事,宋燕芳早就被罰得有些醉意了。

倒是我老爸看著宋燕芳連連地被罰,有些過意不去了,這時,當杏兒又給宋燕芳滿上一盅酒的時候,我老爸站起來,一伸胳膊,就把宋燕芳麵前的酒盅拿了過來:“這一盅,我替燕芳喝了吧。”

“唉呀,大先生真是不把我們這些人看在眼裏了。”說話的又是杏兒,她們原來是我奶奶房裏的人,就一起把我老爸稱做是大先生,看著我老爸出來給宋燕芳解圍,她自然要阻攔的。杏兒從我老爸手裏拿過宋燕芳的酒盅,隨後就向著眾人說:“這令倌兒,好歹不也是官兒嗎?在這府裏,奴才們也就是做個令倌兒才有個發號施令的時候,怎麼大先生就這樣看我們不起呢?”

這一下,我老爸沒有話說了,他一屁股又坐了下來,向著杏兒說著:“我可不是那意思,在這府裏,誰的話我都服從,我隻是說咱們都是自家人……”

我老爸的話還沒有說完,杏兒立即就打斷他的話說道:“大先生可是又不是了,怎麼就說燕芳姑娘不是自家人呢?老祖宗認下的幹女兒,就是我們的主子,我們怎麼敬重侯姓人家的人,就也怎麼敬重著燕芳姑娘,若是在心裏我們和燕芳姑娘有一點疏遠,我也就不敢這樣放肆了。”

“唉呀,杏兒真不愧是老祖宗調教出來的人,說的話點滴不漏。”宋燕芳聽著杏兒和我老爸辯理,又把她的酒盅拿過去了,不等杏兒再讓,她幹幹脆脆地喝下去了。

宋燕芳才喝過酒,我的六叔萌之一抽簽,輪到我母親喝酒了,這時就見杏兒暗中敲了一下窗子,這時早就立在門外的吳三代,便大聲地向屋裏詢問著說道:

“天時不早了,老奴才討大少奶奶的示下,燕芳小姐的車子,什麼時候備下?”

我母親聽見吳三代的詢問,順水推舟地放下酒盅,似是極掃興地對大家說道:“唉喲,怎麼時間就不知不覺間過去了,也該收拾收拾了呢。”我母親宣布酒會結束,大家也應該是盡興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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