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鬆齡用奇妙的“人而虎"創造出奇異之至的美。第三,人異化為動物,是不是中國文學所獨有的?不是。早在古希臘神話中,神經常變成動物天神宙斯曾變成牛以誘騙少女歐羅巴;《奧德修斯》中的巫女把人變成豬。用小說形式寫人異化成動物,還是到二十世紀以來才流行的,主要是在荒誕、異化的主題下,人異化為動物,比如在弗蘭茨卡夫卡的《變形記》裏,推銷員薩姆莎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一隻碩大的甲蟲,背如堅甲,腹部漲大。
但甲蟲仍有人的意識,也更表現出人與人之間的冷漠、隔閡。哥倫比亞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在長篇小說《百年孤獨》的結尾寫阿烏蘇拉與侄子小巴比洛尼亞縱欲,生下布恩艦家族的第七代個長著豬尾巴的孩子。烏蘇拉死去後,孩子被螞蟻拖入蟻穴。在這個拉美作家看來,魔幻現實就是拉美的現實,他要寫這些令其他地區的人難以罝信、拉美人卻深信不疑的事情:人鬼深夜座談,暴雨一直下了四年十一個月零兩天,人變成石頭或雲彩,人長出豬尾巴……在比較文學研究中,《聊齋誌異》和歐美文學在變形方麵的對比是個重要課題。而像《聊齋》這樣,在人異化為動物的描寫中還隱藏著這麼深的思想意蘊,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中國文學有“文以載道”的傳統。紈拷子弟韋公子:與莫泊桑異曲同工的神來之筆《聊齋誌異》是一幅封建社會的風俗畫,在這幅封建末世的“清明上河圖”裏,上層、下層,男人、女人,各色人等間的恩恩怨怨、愛恨情愁,寫得都很到位。有錢的風流男人幾乎在哪個時代者過得很快活,但在《聊齋誌異》裏,卻往往過得並不快活。封建社會是窮人和女人的地獄,是有錢有勢的男人的樂園。達官貴人對權力有支配權,對財富有支配權,對女色有支配權,可以有三妻四妾,可以霸占丫鬟,可以到青樓尋花問柳。
蒲鬆齡對這類花花公馬瑞芳揭秘《聊齋誌異》子持批判態度,《韋公子》是他寫的一個著名故事。韋公子出身常家名門,科舉考試登頂(中進上),做官做到知州,是有家產、有文化、有地位的頭麵人物。
但是這個人有個癖好:放縱好淫。也正是因為這個放縱好淫的癖好,讓他陷入了極其悲慘的人生困境。
他尋花問柳,結果玩弄了絕對不可以玩弄的人;他風流快活,結果遇到了最大的不快活。這位風流公子的人生悲劇到底是怎麼回輩呢?韋公子悲劇產生的背摂,就是封建家長錯誤的教育方針。韋公子足成陽世家子弟,所謂世家,就是祖上做過官的家庭。因為祖上做官,積累了大犋錢財,可以任意揮茁。韋公子生性放蕩,家裏稍有姿色的丫錢、仆婦,他…個都不放過。下變態的“雄丄世誌”:“載金數千盡覽天下名妓”一他要帶著幾千兩銀子,把天下的漂亮妓女玩遍。
“數千”銀子,假定是三丁兩,那相當於當吋一西五十戶普通人家全年的生活費,實在驚人。所有的“紅燈區”,韋公子沒有不去的,不滿意的住兩夜就離開,苒歡的就住上幾個月。韋公子這樣的人,說得好聽,是紈袴子弟;說得不好聽,不就是靠幾個臭錢作孽的流氓?像韋公子這樣的人,在古代和現代都屢見不鮮,他們的身份無非是紈袴子弟,負業:成不了氣候。
但韋公子跟一般的紈袴子弟不,他有個叔父,是個退休官員,對韋公子的教育抓得很緊,就是要韋公子讀書做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