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抬舉我了。幾千萬一套，哪裏買得起？我們浦江信托給你們當通道如何？”潘鳴試探問。
“想法合理，你們也熟悉。可惜這事總行定。不過我們的通道費用僅僅是萬五。”林總解釋。
“不要嘛！你們當通道拿2%，我們當通道拿萬五，不公平吧！怎麼也要半個點。”潘鳴好似在討價還價。
“玩笑話不作數！聊聊你們其他項目。”林總把話扯遠。隨後，四人聊起信托業發展趨勢。
潘鳴口若懸河侃起來……
李偉平出來，給助手打電話
“兄弟，現場的人都撤了嗎？”
“好！留下一兩百工人，堅持到下午6點。銷售部要留人，指揮中心要留人。你趕快去市府有關部門先安排一下。我們下午3點到。”
“把演戲的現金管好，那是公款。少了一分錢，找你算賬！”
下午4點半，五人從市府出來，調查組完成了任務。李總和潘經理與調查組分手。調查組三人上車走了。李偉平和潘鳴如釋重負，趕緊電話彙報了一天情況。
車在半途，林總跟開車的小張說：“路過錢塘觀瀾停一下。”
小張和小範驚呆了。
小範問：“林總，啥意思？”
“這樣的項目，浦江銀行不要，太蹊蹺。”
落日時分，車子直接駛往錢塘觀瀾，停在附近，調查組三人再次走近看，施工隊收工了，一切井然有序，指揮中心亮著燈，銷售部人影依稀。
林總沒說話，車子開到江堤停下，遠望錢塘觀瀾，晚霞中像在錢塘江畔浣紗的少女，婀娜多姿。
調查組的車子向溫州開去。林勇辛總是感到有什麼不對頭。
6月9日上午，長信銀行陳明輝行長隻身飛到上海，來到陸家嘴浦江銀行總部會議室。浦江銀行焦錫根行長和同業部總經理梁嵩出麵接待。
“陳行長，您好！什麼大事讓您大駕蒞臨。”焦錫根笑意盈盈，知道陳明輝的背景不敢得罪。
“焦行長，很久沒見越發精神了。有份文件給你看看。”
焦行長接下，打開一看，嘟囔一句：“反擔保協議？”然後回頭瞪著梁嵩。
“這個嘛，要確認一下。是你們簽署的嗎？”焦行長問梁嵩。
梁嵩接來看了一遍，遲緩地抬起頭看著焦行長不知所措地說：“好像是吧。”
“好像是？60億，玩兒哪！是，還是不是呢？”陳明輝低聲問。
“應該是！”梁嵩肯定。
“那好吧！前天我們執行了擔保協議，今天請求你們執行反擔保協議。這一對應當是‘抽屜協議’吧！既然你們要求我們執行，我們一樣也要求你們執行。豈有此理！”陳明輝很生氣。
“兩個協議有點兒差異。”梁嵩爭辯。
“是嗎？一陰一陽？從法律角度說反擔保協議責任更大吧！更能說明有些銀行肆無忌憚違反國策變相放款。”很多事放到陽光下陰影太重，誰都說不清。
“陳行長莫急，有事好商量。”心知肚明的焦錫根知道什麼時候該屈身。
“根據這份反擔保協議，希望你們把60億資金和違約利息退給我們，並付2%的違約金。”
“這樣吧！陳行長，你看我們資金十分緊張，再說民商銀行啟動信托受益權處置機製，等於項目權力在他們手中。60億本金付款之事，給點兒寬限時間，我們協調一下，隻要項目在我們手裏，立刻還給你們本金。可以嗎？不然的話，我們要兩頭落空了。”
浦江銀行目前在誘導民商銀行拿走項目，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穩住長信銀行，不能跟長信銀行把事情鬧得昏天黑地，節外生枝，否則都玩兒完。
“那你給個說法。”
“這樣吧，不能讓您白跑一趟。隔日透支罰息今天12點以前還給你們，違約金按照1%同時支付。本金待我們與民商銀行商議確定項目權益後，保證在月底前支付，或者是我們，或者是民商銀行。行嗎？”
“那好，一言為定。給你們兩周時間與民商銀行商議。如民商銀行不付，責任你們承擔。”陳明輝想，隻要支付違約金，法律責任即被確定。
“謝謝了，陳行長高抬貴手。”焦錫根極度謙卑。
陳明輝見事辦妥要走。焦行長笑著說：“有時間嗎？陪您參觀一下我們銀行。”
“謝了，焦行長，下回吧。我馬上回京。”陳明輝走了。
走出浦江大廈，陳明輝把iPhone手機錄音關閉，心裏一笑，上車直奔機場。
此時，浦江銀行焦行長對梁嵩說：“以後少跟他們玩兒，咱們惹不起。你知道他……”
“啊？怪不得，那麼橫！”
“何況人家有理！”
“你趕快到杭城分行，開綠燈放棄一切條件，讓民商銀行把項目接走。此事有點兒大了……”焦行長指示。
6月9日傍晚，金融街，民商銀行總行會議室，秦洪行長和同業部總經理趙睿安、信貸部總經理楊仕雷和法律部總經理武淨人在等待長信銀行陳明輝行長等人到來。
“溫州分行項目報告上來了嗎？情況如何？”秦行長問。
“他們下班前回到行裏，報告剛剛上來，有圖片，非常好！我們總部也做了調查。”楊仕雷說。
“效率很高，一定要表揚。但是，核心問題是浦江銀行為啥不要了？說清楚了嗎？你們的調查靠譜嗎？”
“是溫州分行林勇辛親自去的。”楊仕雷說。
溫州分行信貸部林總在民商銀行聲望很高，是多年先進工作者，作風好，水平高，經驗豐富，兢兢業業，近10年管理的信貸項目無一漏洞和不良，前兩年創新的小微企業信用捆綁式信貸聞名天下。總行領導對其信任有加。
“他杭城不熟，會搞清楚嗎？”秦洪還是不放心。他知道浦江銀行精於算計，一定是民商銀行有疏漏。比如做通道業務，人家都是萬五標準，而民商銀行這單是2%的費用，協議責任天大，蹊蹺得很。
“林總說如果有信貸指標，溫州分行願意接下來。”楊仕雷說。
要知道如果林總接了這個信貸項目，責任重大，一旦出事，就會毀掉自己。
“哦，如果這樣，那還不錯！長信銀行陳行怎麼還沒到？”
“長信銀行辦公室說陳行長下午5點飛機到北京。最近，長信銀行忙得四腳朝天，韓玉跳樓，行長單槍匹馬上陣，忙得不亦樂乎。”趙睿安說。
“不要傳這種消息，對我們有啥好處？都是同道人要同情。最近資金緊張，他們養券肯定暴虧。我們要吸取教訓，多給企業服務，少在市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