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一個人跑一個人追嗎?”
“不是,”他微微蹙起眉頭,稚氣的五官帶上了點嚴肅的神色,看起來有奇妙的違和感,“一個人跑,很多人在後麵追。”
“然後呢?換一個人跑,再追?”我點了點頭,“噢,這倒是對健康很有好處。”
“不是,”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追到之後,那些人——揍他一頓。”
我驚得眨了好幾下眼睛,然後思量著開口:“亞伯,你沒有參與這項活動對不對?既沒有追趕什麼人,也沒有被其他人追著跑?”
淺茶色小腦袋搖了搖,“沒有。不過我看見過他們追著另一些孩子跑。伊萊恩,你下課不要到處亂走。”
我鬆了一口氣,接著又猛地深吸了一口,然後轉向亞伯,抓住他的手,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
“噢,拜托——亞伯——”
和我一模一樣的海藍色眸子眨了眨,然後因為笑起來眯成了一道彎彎的縫,眼睛仍舊閃閃發光:“沒關係,爸爸不會知道的。”
我又舒了一口氣,依舊握著他軟軟的肉乎乎的小手不想放開,手感真是太好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以為已經我非常小心了……”
亞伯不那麼給麵子地把手抽了出來,不過好像不是因為發現了我的意圖。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鉛筆,畫了一個圈,又在圓圈裏畫了一個三叉形,握筆看著我。
空氣中漸漸充斥起一種暖融融的默契的味道。
我簡直無法控製嘴角越來越大的微笑,於是抬起頭,衝他咧著嘴傻笑起來。
亞伯也露出了他羞澀又驕傲的那種笑容。他那整齊潔白,長得很大顆的門牙像小海狸一樣沒心沒肺地露了出來。這通常是在他把全優的成績評估報告拿給爸爸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笑容,充滿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聰明”和“一不小心就得出了答案”的不好意思。
啊,亞伯拉罕真是太細心了。我還自認為標記做得很不引人注意了呢。
“標記隻做在地板上,亞伯你都是低著頭走路的嗎?”我一邊笑著一邊問。
“沒有。隻是時常不經意間就會瞥到。”他也笑著說,“伊萊恩,你是不是畫得太多了?好像哪裏都有那個記號。”
我偏過頭想了想,然後學著爸爸的那種狡猾笑容,賊兮兮地咧嘴:“哎呀,大概整個學校的屋頂都被探索過了吧。你知道,我們學校也不怎麼大。”
他明顯被我的模仿逗樂了,咯咯地笑了起來,鼻頭圓圓,腦袋圓圓,看起來很好摸。於是我飛快地伸手在他淺茶色的頭發上揉了一把。
天哪,雖然隔了一段時間沒有得手,但好在他的發絲還是和以前一樣順滑得好像絲綢,軟蓬蓬的——
亞伯一下子撇過頭去,同時伸手也來摸我的頭發:“伊萊恩你又突然襲擊!”
我靈活地避開他的手,把爪子從他頭上撤了下來,“要是不突然我還能摸到嗎?亞伯,再來一下好不好?就摸一下!下次我帶你一起爬屋頂!”
淺茶色小腦袋落荒而逃。
我在他身後心滿意足地握緊了雙手,回味剛才絲滑的觸感。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哼叫,然後迪斯科黑白相間、油光水滑的皮毛出現在麵前。我伸手去順它的毛發,而它轉頭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又嗚咽了一聲,溫暖的鼻息噴在我手心上。
哦,爸爸又一個人在吃東西了。
“不要擔心,迪斯科,我們現在去把你的口糧搶回來。”我鄭重地對它點點頭,一隻腳腳尖著地,另一隻在地上噌地劃了個半圓,轉過身走向廚房。
身後是一下子歡快起來的爪子落地的噠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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