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吳承恩的“民主文學”(4)(1 / 1)

身處封建時代的吳承恩懷才不遇,隻做到七品芝麻官,晚年境遇淒涼,到南京寫字為生。後來,隱居連雲港雲台山脈,以花果山為背景寫了《西遊記》。(許耀林:《永遠不可磨滅的記憶》,《毛澤東在江蘇》,中共黨史出版社1993年9月版,第132頁)

毛澤東述吳承恩生平經曆,話語不多,但幾乎囊括其一生主要活動和狀況。

吳承恩曾祖吳銘,為餘姚訓導。祖父吳貞,任仁和教諭。兩代人相繼“為學官,皆不顯”。父親吳銳“顛沛宦遊,歸益貧”,以致“社學先生不教先君書。”(吳承恩:《先府君墓誌銘》)吳銳娶徐氏後,就繼承了嶽父家的事業--做小生意,棄儒經商,經營彩縷文觳(即花線、花邊),一直到73歲時死去。吳銳是小商人,閑時喜歡讀書,具有正義感。這對吳承恩不無影響。可是在官府和社會的欺淩麵前,小商人吳銳隻能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生活。

家境的貧困,使吳承恩在少年時代便遭市人欺淩,被稱作“癡人家兒”,回家來便“恚啼不欲飲”。但他不同於自己的父親,因為他將所受的心靈創痛,發泄在一些詩文的嬉笑怒罵之中,而不是緘口無言,默默以終。

吳承恩少年時代聰明好學,後人吳國榮說他“髫齡(童年)即以文鳴(著名)於淮(安)”(《射陽先生存稿跋》),因此受到點過探花的本鄉名人蔡昂的賞識:“昔受公知,昉(始)於童孺;豋門識李,即以斯文見賞”(《鶴江先生誄》)。少年吳承恩的一大愛好,就是酷愛神怪故事、野史稗文。他因偷看《玄怪錄》、《酉陽雜俎》等書,多次受到私塾老師的訓斥。但是,吳承恩仍執迷不悟,一有機會就與好友一起四處搜羅這類三教九流的書,閱讀這類書,為吳承恩日後寫作《西遊記》奠定了基礎。吳承恩博覽群書,過目不忘,下筆如有神助。他擅長寫諧劇、雜劇,名冠四方。

由於吳承恩才情並茂,異於常人,所以當時的一些名士如沈卓亭、朱應登、蔡昂等人都樂於與他交往。吳承恩對此頗為自得,這是養成他孤高氣質的重要因素之一。他一方麵浪漫不羈,恃才傲物;一方麵生活貧寒,遭人白眼。吳承恩年約二十二歲時,與名門之媛葉氏完婚,夫妻恩愛無比,卻不能根除貧寒之苦。個中緣由就在於吳承恩在科舉之途,屢試不中。吳承恩對此也十分苦惱。

為了養家糊口,才華卓絕的吳承恩被迫在科舉道路上奔走。五十歲時,吳承恩中了淮安府學歲貢。五十四歲時,他走進南京國子監,成為老大不小的太學生。六十二歲時,“貢監”吳承恩獲得到北京謁選的資格,但兩手空空而歸。六十四歲時,白發蒼蒼的吳承恩再度進京到吏部候選,結果獲得了浙江長興縣丞的卑微官職。縣丞是知縣的助手,正八品官,與主簿“分掌糧馬,巡捕之事”。吳承恩的思想性格與這種職務實在太不協調了,所以他這一次入仕,大約僅僅一年就結束了。作吏僅一年,連三年一任都沒有做滿就拂袖而歸了。原因是“恥折腰”(天啟《淮安府誌》卷十六)。即使在那一年中,他也是感慨係之地說過:“悠悠負夙心,作吏向風塵。”(《春曉邑齋作》)看來,吳承恩實在不願改變自己的傲岸性格以屈求長官意誌。爾後他還得到過一個“荊府紀善之補”的閑職,未到任便退官回淮安了。一說他到任了,任職三年,留下幾首詩詞,並在任上創作了《西遊記》。多是推論之詞,有點證據,為數不多。六十八歲時,吳承恩解職歸田。

吳承恩“性敏而多慧,博極群書,為詩文下筆立成”,古文詩詞應該寫得不錯。而他從長興縣丞任上歸田後,“益以詩文自娛”。他死後,其表外孫丘度“遍索先生遺稿,將彙而刻之”,成為今天人們所能見到的《射陽先生存稿》四卷(《射陽先生存稿跋》)。吳承恩的老友陳文燭在《吳射陽先生存稿敘》裏對吳承恩推崇備至,比擬為陸賈、枚乘、匡衡、陳琳、鮑照、趙嘏和張耒,稱吳承恩為“文潛以後,一人而已,真大河韓山之所鍾哉!”

正如毛澤東所說,吳承恩“晚年境遇淒涼”。他老年無子,大約逝世於萬曆十年(1582)。晚年,吳承恩靠為人寫墓誌銘、壽啟、障詞、頌文等謀生。他是否在雲台山隱居,是否此時寫下《西遊記》,學術界見解不同。有確實證據的是他曾經模仿唐人傳奇,作誌怪小說集《禹鼎誌》,此書今已亡佚。從留傳下的《禹鼎誌序》來看,此書作於“既壯”,即三十歲左右。至於他作《西遊記》在何地何時,無論本人或他人都沒有留下任何可考的線索。《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