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頂上有一個自然的貪吃懶散的豬八戒頭像,頭戴僧帽,拱嘴向東,雙眼眯縫,大耳斂於腮作鼾呼之態,後背似披袈裟。
雲台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世間的名勝古跡,就成為吳承恩創作《西遊記》的一部分生活素材。他據此勾畫花果山,刻劃美猴王,鑄造遺響千古的神話故事。
吳承恩對猴子情有獨鍾,不僅把孫猴子寫得英雄無比,就連這石猴的誕生地花果山也被描繪得精彩絕倫。
這猴,乃吳承恩之猴;這山,乃吳承恩之山。
不過,毛澤東很相信:花果山就在連雲港,吳承恩以花果山為背景創作了《西遊記》。
《西遊記》影響對人民的教育
吳承恩的《西遊記》在文學史上有何地位,如何評價它的思想傾向?毛澤東隻用“民主文學”四個字就回答了這兩個問題。
1958年,毛澤東在審閱陸定一《教育必須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一文時,加寫了一段話。陸定一的這篇文章發表在《紅旗》雜誌1958年第7期上。毛澤東的這段話是:
中國教育史有人民性的一麵。孔子的有教無類,孟子的民貴君輕,荀子的人定勝天,屈原的批判君惡,司馬遷的頌揚反抗,王充、範縝、柳宗元、張載、王夫之的古代唯物論,關漢卿、施耐庵、吳承恩、曹雪芹的民主文學,孫中山的民主革命,諸人情況不同,許多人並無教育專著,然而上舉那些,不能不影響對人民的教育,談中國教育史,應當提到他們。(毛澤東:《關於中國曆史上的民主文學》,《毛澤東文藝論集》,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4月版,第191頁)
毛澤東這段話,有兩點十分重要:《西遊記》是“民主文學”;《西遊記》“影響對人民的教育”。前者事關《西遊記》的思想主題,後者事關《西遊記》的地位影響。
民主是屬於政治範疇的概念,它是封建專製的對立麵。“民主文學”是針對專製文學而言的。任何時代的思想都是統治階級的思想,封建時代的專製文學較多的主體的反映的是封建統治者、壓迫者、剝削者的意識形態,而封建時代產生的“民主文學”,雖然不可避地夾雜著封建統治階級的思想毒素,例如迷信思想、宿命觀念、封建禮教等等,但它主要的則是表現了處於這個社會底層的人民大眾的理想、願望和呼聲。《西遊記》正是一部這樣的文學作品。這部神魔小說以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通過幻想的形式,曲折地反映和歌頌了勞動人民蔑視神權、反抗壓迫、堅決向一切邪惡勢力作鬥爭的精神,揭露和抨擊了作者所處的封建社會的醜惡現實,同時也表達了勤勞勇敢的人民大眾征服自然和戰勝困難的偉大理想和信心。
《西遊記》思想主題和社會內容,魯迅曾有過評述。他認為,這部神魔小說“諷刺揶揄則取當時世態”。“雖述變幻恍惚之事,亦每雜解頤之言,使神魔皆通人情,精魅亦通世故”。(《中國小說史略》,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年版,第136、139頁)從這個角度上說,神魔小說亦是社會小說、人情小說。“當時世態”即作者吳承恩所生活的明代中期社會的病態情景,“人情事故”即黑暗社會各個層麵、各種類型人物形象、內心世界的刻劃與展示,“變幻恍惚之事”中參雜“解頤之言”即神話故事中滲透出解剖那個醜惡社會的真理之光,“諷刺揶揄”則表明吳承恩持現實批判主義的態度。總之,《西遊記》中揭露黑暗,歌頌反抗,張揚個性,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反封建的民主思想的光芒。
說《西遊記》是“民主文學”,首先是它對黑暗現實的大膽描寫和深刻揭露,批判了封建社會的醜惡現實和統治階級的昏庸腐朽。小說裏所描寫的天上人間、冥府龍宮、山洞地窟的統治者,身上充滿著腐敗和墮落、凶殘和血醒、陰謀和貪欲的種種穢行,他們占居的領域內見不到一處光明、溫暖、舒心的地方。
天宮,最高統治者玉皇大帝是個外表尊嚴,其實昏庸,色厲而內荏,暴虐而無能的昏君。風仙郡郡侯“十分清正賢良,愛民心重”,隻因偶一不慎推倒供桌,觸犯了玉帝的尊嚴,他便罰全郡大旱三年,造成“十門九戶俱啼哭”,“三停餓死二停人,一停還似風中燭”的悲慘情景。從中可以看出這個天上最高統治者是何等殘暴和專橫!
陰司,十代冥王是作威作福、欺軟怕硬的壞家夥。唐太宗魂遊地府時,判官崔玨竟因為生前是“太上先皇帝駕前之臣”,又與魏征是“八拜為交,相知甚厚”,故在收到當朝宰相魏征的求情信後,立即私改生死簿,給唐太宗增添陽壽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