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2)

可她卻搖搖頭,說:“沒有。太不負責了,”

醫師隔著桌子將問卷推過來,說:“9—15分是中度抑鬱,喏,你是13分。”醫師看著她那張微笑的臉,那樣自然,是真的抑鬱嗎?

醫師仍舊觀察著她,“該用藥物了。”

半夏以為自己的回答已經夠正常的了,可沒想到還是中度抑鬱。她說:“可是,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啊。”

醫師沉吟一會兒,道:“你是從小就很獨立,父母不大管你,是嗎?”

半夏點頭。

“那麼,我想你就是長期的生活習慣形成的抑鬱情結。你這種情況我就不給你開藥了。希望你能定期過來跟我聊聊,如果你很想不開或對任何事物都沒興趣了,記得一定要來找我。”

微笑,“謝謝。”道別。關上門之後半夏才覺得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偽裝成了習慣,隻要是麵對陌生的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微笑,撒謊,隱瞞。

走出醫院大門,仰頭望見灰色的天空,突然想起夏步,那個在學生會認識的男生,青戰的好友。那個溫暖的男生。意識到自己的思念,半夏一怔:難道……自己喜歡上那個男生了?不行!狠狠地甩甩腦袋,提醒自己,不可以。可是……那樣一個溫柔的男生……半夏感到猶豫不決。像一隻夜蟲,渴望溫暖,卻又畏於燈光的耀眼,縮於陰暗的角落裏,望著燈光不敢上前。

青戰坐在床上,翻著手中的書。床邊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青戰拿過來,是陌生號碼的短信。號碼歸屬地顯示是川上。本地的。

“睡了嗎?”簡短的話,弦嗎?還是,夏步?又換號碼了?

“你是……”

“傷死我了,連我你都不認識了嗎?你這丫頭,看來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了。”

夏步?他不叫她丫頭。是誰?隱約覺得是吳翾,不能確定卻懶得再問下去。於是回了一條關機。

曖昧遊戲。這需要精力。司空青戰沒那份興趣。

關燈,窩入被子,蜷成一團,睡覺。

“人是不可能通過自我調節來疏解抑鬱情緒的。”醫師的這句話讓半夏一點都不信任她。同樣的,她的“多與人交往”的建議也難以讓她接受。她每天都在與人交往,但這些交往絲毫不能疏解她的抑鬱,相反地,讓她覺得沉重,沉重得難以承受。

在很多人眼裏,半夏並非孤僻之人。她會以燦爛的笑臉回複所有的微笑與招呼隻要她注意到了。然而,無論這具軀體在做什麼,內心總有一個小小的人兒蜷在角落裏,嘲笑著,悲哀著,絕望著。她承認,她自私。她怕自己受傷,不肯將自己的內心袒露出來。

下午有同學過生日,本不想去,可對方邀請了,不好拒絕。勉強喝了幾杯酒,有些醉意。回來之後躺在床上幾個女生聊起天來。閉著眼,半夏也在講話。不知是因為酒精作用還是閉著眼的緣故,半夏想把自己的心裏話講出來。喃喃地,半夏在一片黑暗中吐出幽幽的語言。然而她終於醒過來沒有誰可以聽懂她的話。沒有用外語,沒有用文言,也沒有用所謂的新人類語言。可是,沒人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