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2 / 2)

如果沒有遇見他,就不會這麼傷害他,不會讓自己也這麼心痛。如果沒有遇見他,就不會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他這樣的男生,就算沒有跟他在一起也不會難過。如果沒有遇見他,也許會愛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其他的男生,然後平平靜靜地走下去也許。

當她那麼冷漠地對夏步說出“自作多情”那樣的話,她仿佛出離了她自己的身體,那個殘忍的人兒才不是半夏。說出那樣冷酷殘忍的話的,隻是一個“應該”,半夏才不想那樣,她不想。她甚至想要衝上去對夏步說,她愛他,真的很愛很愛。隻是不能在一起。她看著自己對夏步說出那樣的話,看著夏步的震驚,質疑,無助和挽留,看見他的悲傷和痛苦。她的心裏其實更痛的。“夏步,對不起,我比你更痛,因為我在說謊。我愛你,但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草坪裏從枯黃中生出的新草蔓延開,煙柳重重桃花爛漫,柳絮輕狂撲麵。飛絮淡淡舞起,輕裳淺淺妝成。去時散漫往何曾?總付流光一夢。素心原無管束,豈未牽扯東風。舊時煙柳又滿城,惆悵青衫猶冷。這般的荒煙蔓草年華呃……“綠楊芳草幾時休?”半夏卻以痛苦的聲音問這殘忍的春天。

隴首雲飛,江邊日晚,煙波滿目憑欄久。風漸冷,青戰回首望夏步,尚在醉酒中。望子禋,如同石的雕塑。“子禋,你回罷。我等他醒。”子禋說不用,說話間夏步睜開惺忪的眼。頭痛。緊鎖眉頭。青戰說:“走罷。”轉身,卻沒動。夏步伏在欄杆上,不言語,閉著眼,不忍看這爛漫繁華熱鬧的春天。酒醒人靜耐愁濃,哪堪屈指,暗想從前。往事如同流水流過眼前,化作悲愁。夏步什麼都不想做,他隻覺得,半夏……還會回來的。也許,她隻是使小性子,哪天脾氣發夠了就會回到他身邊。“回罷。”子禋道。夏步抬頭問:“半夏會回來的,對罷?”青戰突然覺得憤怒和同情的悲傷。子禋送夏步回去,青戰一個人回家,子禋問她會不會找不著北,青戰疲憊地回答說:“現在還不會。”子禋這才離開。

疲憊,疲憊……青戰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隻剩下一副薄薄的皮囊,裝滿了疲憊和惆悵。她想跑到垃圾桶邊將自己身體裏那些惱人的東西統統倒進不可回收的桶裏。

弦打電話來,問是否在外麵。青戰說在公園南門。弦說來接她。青戰在門口的石階上坐著等。天黑得快,暮色漸濃,路燈亮起來,弦出現在路燈下。青戰突然有哭的衝動。她就坐在那裏,等弦一直走近,走到她麵前,弦出手,青戰才把手給他,讓他把她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