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1 / 2)

能不能,就這樣,永遠不放開?

子禋問是否到家,青戰說已經和弦在路上,將到家,並問了夏步的情況。子禋說還好,回家睡了。夏步母親並無責備他的意思。

弦問青戰夏步怎麼了,青戰抬起頭望著弦的眼睛,久久,又低下頭去,說:“失戀了。”遠處的路燈斜斜照過來,照在草坪上,拉長了淺草的影子,長長的影子,長長的愁緒。弦輕輕歎了口氣,把青戰往身邊攬了攬。

青戰淡淡地對半夏說:“換號了麼?昨天夏步喝了好多白酒,醉得不行,今天來不了了。”她本不忍對半夏說這些,她看得出半夏對夏步的愛,她不懂她為什麼不肯再跟夏步在一起。總不會是因為宋曉飛罷?青戰像是嗜血一般嗜著那樣的疼痛感,她偏執地就要刺激半夏,要讓她心疼,夏步這樣也是想讓半夏心疼,然後回到他身邊罷。半夏果然心疼了,忍了好久,欲言又止數次,終於怯怯地對青戰請求:“你勸勸他罷,別讓他這樣。”情深語淺,半夏不知該說些什麼。青戰正視著她的眼睛,說:“我說一萬句不如你的一句。”語氣沉靜而肯定。半夏痛苦地別過臉去,青戰看見她抬手,很明顯是擦眼淚。情字碎了就是網,網中的人苦苦掙紮,如何解脫?可憐的人……們。

半夏這次,沒有給她任何解釋。是不想解釋罷,心裏應該是有苦衷的。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青戰曾經覺得在感情的圈子裏掙紮的人仿佛自尋煩惱,但是每每想到自己,她便覺得“發笑的上帝”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味。當今大學裏很多人為排遣寂寞和無聊而兩兩結對,營不當之事,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所作所為實毀了戀愛之名。青戰自覺戀愛在這個時候似乎不當,然而愛上一個人似乎不關乎理智。就是愛上了,沒有辦法。感情的事,旁觀者總覺幼稚無聊神經,唯自己身在其中才知道多麼身不由己。

青戰看著半夏和夏步的相互折磨,看得厭倦,看得煩惱,但一旦想到自己隱忍的疼痛,那輕視和不屑就灰飛煙滅了,隻剩下憐憫。還有疲憊。

夏步自虐式的挽回讓半夏心痛不已,她找青戰,“求求你,讓他停止罷,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崩潰的。”青戰冷冷地說:“崩潰的隻有你們兩個。”半夏一怔,猶如懸在峭壁上抓住的一根藤卻被人冷漠果決地斬斷了。青戰盯著她的驚愕無措的眼睛,目光犀利地簡直穿透她的心,“你愛夏步。我不管你到底為什麼離開他,但是我希望你衡量一下,分手對你們造成的傷害和在一起可能造成的傷害,哪個更大。”半夏簡直要哭出來。青戰卻從她身邊走過。停了一下,道:“夏步……從小就很固執,這樣下去……”青戰沒有再說什麼,走了。

半夏蹲下來哭。風揚起落花,風過,滿樹繁花但餘淒涼。單薄的如誰大病初愈的臉的花瓣飄落在她的身上,將她掩埋。

曾經青戰疑慮:戀愛的人不管是多是少,或清晰或模糊是否會懷有這樣的想法:讓她受傷罷,讓我來保護她,來安慰她,讓她依賴著我,躲在我懷裏不要離開。現在,她得到的答案卻是:讓自己受傷,讓她來在乎我,安慰我。因為她受傷我會更心痛,會束手無措策,會慌亂無措,所以,為了愛,就讓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