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林曰:以我之整治,待敵這撓亂,以我之清靜(淨),待敵之喧嘩,此治心者也。故《太公》曰“事莫大於必克,用莫大於玄默”也。
梅堯臣曰:鎮靜待敵,眾心則寧。
張預曰:治以待亂,靜以待嘩,安以待噪,忍以待忿,嚴以待懈,此所謂善治己之心,以奪人之心者也。
[兵法劄記]
孫子這句話主要是論述“治心”。為什麼說“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是掌握軍心的方法呢?如果敵軍嚴整、鎮靜,我軍混亂、輕躁,我軍心必然不穩而招致失敗;敵我雙方都嚴整、鎮靜,我軍心隻能說是平穩;如果敵軍混亂、輕躁,我軍嚴整、鎮靜,這種態勢不僅能促使我軍心稱固,而且能使我軍心自信而振奮,進而奪取勝。服部千春《孫子兵法校解》認為:“以治待亂,以靜待嘩”,無論在政治戰略上還是在軍事戰略、戰術上,都應作廣義的解釋,特別是這個“待”字,如果隻單純地理解為一廂情願的消極的“等”,就不能說理解了《孫子》戰略的精神實質。如果一味地“等待”敵人“亂”和“嘩”,或則難以等到的過程中自己一方出現“亂”和“嘩”。因此,應當以積極的姿態和謀略致敵亂、致敵嘩,這個過程本身亦為穩固我軍心的過程,自然也是掌握軍心的方法。
公元前270年(周赧王45年),秦國20萬大軍進攻韓國,駐紮在緊靠韓國的趙國領地閼與(今山西和順縣西北)。目的是得手後東出武安,直襲趙都邯鄲。韓厘王派使臣求救於趙。趙惠文王命趙奢率軍救韓。
趙奢親率五萬大軍日夜兼程,趕到了前線,命令優秀射手在離閼與五十裏的地方駐紮下來,令士卒迅速築成營壘。
趙奢築起營壘球,準備迎擊秦軍。趙軍本為長途跋涉士卒疲勞之軍,但趙奢卻能整軍築壘,以勞為逸,以靜待噪,表現了一個軍事家的謀略才能。此時,有一個叫許曆的軍士想以軍事求見。趙奢命侍衛引許曆進來,許曆說:“秦國沒想到趙軍突然到來,他們來勢凶猛,我們一定要集中兵力嚴陣以待,否則,一定要吃敗仗。”
趙奢說:“請你接受軍令處罷吧。”許曆自知違反了越奢“以軍事謀諫者斬”的軍令,就說:“我寧原接受刀斧處死。”趙奢卻說:“待回到邯鄲以後再說吧。”其實趙奢是讚成這個建議的。後來回到邯鄲,論功行賞,許曆不但沒有被處死,而且晉升為國尉(武官名,即太尉)。
後來許曆又建議說,閼與北麵山頭是個製高點,誰先占領誰就能取勝。趙奢又一次聽了他的建議,立即出一萬人占領北山。秦軍後到,想急奪北山而不得。趙軍居高臨下,向秦軍猛攻。二十萬秦軍大敗,潰散逃走。趙軍奪回閼與之地,凱旋而歸。
[人生感悟]
在領導藝術中也可運用“以治待亂,以靜待嘩”的方法。當不安定的現象出現時,領導者不可不急於處置,以靜觀之態,讓表象充分暴露;用穩坐之姿,威鎮跳梁小醜。
據載,唐朝的中書令裴度,有一一忽然丟了大印。手下人急急忙忙將此事告訴他。裴度知道後,不但沒驚慌,反而怡然自得,象沒事一樣,他叫手下人不要聲張,同時還設宴歡樂。人們不理解他的意思。宴會進行到半夜,酒也喝到半醉了,這時大印又回到了身邊。裴度見到印也不理睬,繼續飲酒,盡歡而散。
後來有人問他這是什麼緣故?裴度說:“這是小吏把印偷去偽造證券,如果我找得不急,那麼,他用完了就會放回原處。如果追查的很緊,那人害怕治罪就會將印扔到水裏或火裏,那樣印就不會失而複得了。”
北朝時,許允為吏部尚書,選項用郡守多用自己的同鄉。魏明帝知道後,命令虎賁前去收捕許允。在許允受縛時,他夫人從內室走出來,告訴他:“明君可以理奪,不可以情求。”許允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到了殿上以後,魏明帝問他為什麼多用自己的同鄉為郡守,許允說:“陛下常告誡臣‘舉爾所知’,臣的同鄉正是臣所熟悉的人。陛下應該檢查這些人是否稱職,如果不稱職,臣甘願服罪。”魏明帝下令查詢,這些人都沒有大的過失,無奈,隻好釋放了許允。
裴度和許允的夫人都懂得以治待亂,以靜嘩的道理,從而達到了預期的目的。裴度知道偷印的人隻是想偽造證券,並不想偷印不還,於是故做不知,以防驚動偷印人,使之畏罪銷贓,大印走而不回,許允和他夫人,知道明智的君主,崇尚理智,理智高於情感,很少感情用事。為此,要想免除傷害,唯有擺事實,講道理,以理服人,結果如願以償。
以佚待勞——以近待遠,以佚待勞,此治力者也
[原文]
以近待遠,以佚待勞,此治力者也。(《孫子兵法·軍爭篇》)
[今譯]
以我軍就近近占領陣地來迎戰長途跋涉的敵軍,以我軍的安逸休整來迎戰疲勞奔走的敵軍,以我軍的糧餉充足來迎戰饑餓不堪的敵軍,這是掌握軍隊戰鬥力而用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