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源臉色憔悴，我看他身邊的泰方警察樣子也好不到那裏去。明明高高壯壯的年輕人，目光無神，眼角旁還留有眼屎，頭發、臉上都油油的，一看就是幾天沒有洗澡了。
“方隊長，我們先去裏麵談？”我瞥了那泰方警察一眼，耐著性子衝方浩源不動聲色道。
這方浩源也真是的，他出來後就代表國家形象，怎麼在泰方警察麵前冒冒失失的？
我上飛機之前，吳全法在電話裏曾給我提了下江州派過去的方浩源，說他是警局精英，是刑警隊的業務尖子。這樣的人，按理說什麼大案、要案沒有辦過？他心理素質絕對是過硬的，但此刻他明顯已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恐怕叢步軍的死，有很詭異的東西。
方浩源微微一愣，似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臉色稍微恢複了正常，連忙跟那泰國警察引我進去。
我們邊走邊聊，彼此寒暄介紹了一番。
這泰國警察叫亞蒙什麼什麼查的（反正泰國人名字後綴一堆麻煩得很，我隻記住了他前麵亞蒙兩個字），他是泰國曼穀總警署派過來，協助調查我們江州來的警察調查叢步軍的事。
聊了幾句，我就發現亞蒙性格比較內斂、沉穩，這樣的人，通常很少會流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不過我注意到他有個小動作——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摸脖子上掛著的鎏金佛牌。
這佛牌看樣子很新，大概是最近買的。
“亞蒙先生，這哪個大師開光過的？你很喜歡吧。”我忍不住指了指亞蒙脖子上的佛牌，試著跟他套近乎。
叢步軍的事，泰方方麵是亞蒙負責，我在泰國這段時間估計要跟亞蒙打不少交道，自然是要跟他關係弄好一點。
亞蒙微微一愣，他不懂普通話，不過他起碼知道我是指向他佛牌，大概明白我的意思。
他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隻是向我沉默的點了點頭。
對於他古怪的態度，我心裏暗自苦笑，大概是套近乎提到馬腿了，他好像對於這佛牌有些忌諱。
我當場有些尷尬。
清邁這倫敦路的警察局，漂亮得很。
警察大廳正前方就是一個小型噴泉池，一股股湧動的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瑰華。
外麵有一方草坪，綠意茵茵。
但進入警局大廳後，我就有些意外。
大廳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很是冷清，而且裏麵的中央空調溫度太低了。
一進去絲絲縷縷的寒意直往皮膚裏鑽，我不禁打了個寒噤。
這裏的冷寂，跟外麵的喧囂美景，似乎是兩個世界。
大廳側旁的牆壁上，供奉的一尊佛像，前麵還有香火繚繞。
佛像跟神龕看樣子都很新，像是剛掛上去不久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進了警局後，我總覺得怪怪的，總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
空氣中有一股陳腐的味道。
一些陳設還有家具都比較古色古香，這警察局大概是最近重新翻修了。
亞蒙先是領我們去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門一堆開，一股嗆臂的煙霧撲麵而來。
裏麵好大的煙霧，雖然大白天開著日光燈，裏麵依舊灰蒙蒙的。
八九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有的人抽悶煙，有的人在打牌，還有幾個在無精打采的看牌。
我跟二肥、劉瞎子都愣住了。
靠，麵前的情景……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