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節 腳長路短似荒唐 讀來反覺有力量——讀汪國真《山高路遠》(1 / 1)

汪國真先生是當代詩壇曾經風靡一時被大家喜愛的詩人。他的詩大多短小機智,充滿神思,富含哲理,像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折射出千千萬萬顆太陽的光輝。他有一句話:“真正優秀的人才和作品,常常出自逆境。”他還說:“獨特是魅力的佳境。”實際上,逆境就是反差,強勁的旅程有逆境才有奮發,有反差才具備力度,真正優秀的作品多是逆風千裏的作品,有反差的詩文才是震撼人心的力作。

我們來欣賞汪國真的成名作:

山高路遠

呼喊是爆發的沉默

沉默是無聲的召喚

不論激越,還是寧靜

我祈求

隻要不是平淡

如果遠方呼喊我

我就去向遠方

如果大山召喚我

我就走向大山

雙腳磨破

幹脆再讓夕陽塗抹小路

雙手劃爛

索性就讓荊棘變成杜鵑

沒有比腳更長的路

沒有比人更高的山

這首詩令人讚賞的是它所表現的征服困難、奮發前行的力度,而這力度正是在反差顯明的噴發中顯示的。呼喊和沉默是相反的兩種表現,而在不甘沉淪的人眼中把呼喊看成爆發的沉默,把沉默看成無聲的呼喊,表現相反,內在卻都是堅毅。雙腳磨破是多麼辛苦的旅程,而他卻看到夕陽下小路的燦爛;雙手劃破是多麼痛苦的經曆,他卻感到荊棘就是盛開的杜鵑。正是這重重疊疊的反差,讓人看到一種不避艱險、奮力前行的身姿。腳與路長短相較差距何止千千萬萬倍,人與山的高低相比差距何止千千萬萬倍,但正是人的腳踏過無窮無盡的路,世界上最高的山,卻被人踩在腳下。所以他深刻透明地寫出:“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好像是一種曠世奇談,彌天大謊,實在卻是一種鼓舞世人的哲理。這正體現了他在反差中追求“隻要不是平淡”的智慧。

這讓我想起魯迅先生“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的話,同樣是一種運用反差的思維,被中國巨變證明為真理的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