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星華與柔兒走進的這家賓館的老板是江真餘的朋友。即是江真餘的朋友,也就是他冉星華的朋友,所以冉星華才常來這裏瀟灑。況且又不須他冉星華掏腰包,就可隨心所欲。這裏也有雲霧賓館美容美發桑拿按摩中心的服務項目,不過規模要小得多。
這套房裏鋪著約半寸厚的紅色天鵝絨地毯,腳踏上後感覺軟而有彈性,絲毫感覺不出還有地麵存在。這套房子是三室兩廳的構造,大約接近兩百平方米。這家賓館就這套房子裝潢豪華,是江真餘租下來以後,自己掏腰包裝潢的。剛開始打算在這房裏長期經營賭博業務,隨著後來環境寬鬆,就改變了計劃,成了朋友們的“娛樂室”。
冉星華從警校畢業回來當上警察以後,懷著鴻鵠之誌,想在公安戰線上幹出一番事業來。江真餘在他的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然而冉星華怎麼也不鑽這圈套。冉星華至今記憶猶新,那晚高中時的同學們聚在一起喝酒,他不勝酒力,醉得像灘稀泥,被江真餘幾個人背來了這房裏。江真餘給他嘴裏究竟灌了什麼醒酒的藥,他不知其詳。
半夜過後,冉星華酒醒過來,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寸絲不掛地躺在身邊,大吃一驚。他回憶了很久,才想起高中時的同學們,今晚聚在一起喝酒的事情。至於自己怎麼睡在了這裏,他回憶不起來,因為他當時醉得不省人事。他剛醒過來,那個赤身裸體的女子,就爬到他的身上來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也一絲不掛。
這時候,冉星華的骨子裏仍被正義的血液所占據,邪惡的東西就無法侵入,因此他就沒有成為那女子的俘虜。他一骨碌爬起來,動作麻利地穿上了衣服,甩門而去。
冉星華走出房門,來到一樓的營業廳,可是大門已經落鎖,要出去就得叫醒值班的保安。值班保安被冉星華大喊大叫的聲音驚醒。本要教訓冉星華一頓,沒想冉星華先發製人,拿出來了警官證。頓時,保安在冉星華的麵前,就矮去了一大截。
冉星華走出賓館大門,便用鼻力吐故納新。把那藏汙納垢之所的汙濁空氣,一吐為快。這晚,冉星華被那赤身裸體的女子睡在身邊的情況折騰得通夜未眠。他本想向局領導反映情況,可是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與江真餘有某種默契,察覺到父親與江真餘早已通同一氣。要是自己將江真餘的醜惡行徑,向局領導如實反映,局裏肯定要立案調查。如果父親與江真餘真有說不清而道不明的瓜葛,自己就把父親給害了。
冉星華的父親與冉星華有著相同的遭遇。江真餘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俘虜”過不少的領導,隻要哪領導對江真餘不承顏候色,“緋聞”材料就會飛到紀委去。與其被上級領導摘掉烏紗帽,倒不如與江真餘如蟻慕膻,絕大多數的“俘虜”都是這個心態。
江真餘把冉星華與那女子睡在一塊兒的情景攝錄了下來,因為那套房裏安裝的有微型攝像探頭。江真餘本想把這刻錄成光碟,以要挾冉星華就範。然而冉星華的父親還在崗位上,擔心得罪冉星華的父親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斷了那念頭。要是他冉星華拒不“俯首帖耳”,待他的老爺子退下來以後,再用這東西要挾也不遲。
江真餘在電話裏帶著嘲笑的語氣問道:“冉警官,你昨晚睡得還舒暢吧?”
冉星華便在電話裏罵道:“你真卑鄙!你名字中的那個真字,把我國的漢字都給玷汙了。不管你使用什麼花招,我和你隻有這一次交往,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老同學,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死,話說過激了會傷感情的。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山不轉路要轉嘛,怎麼也免不了要見麵啊。況且我和你父親的交往……”
“你還是省下些力氣去做你的黃粱一夢吧。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
冉星華吸取被江真餘“愚弄”的教訓後,再不和江真餘來往了。即使再相好的朋友邀請,卻先要打聽江真餘是否參加。如若有江真餘在場,就是用轎子抬他也不去。
後來,冉星華“固執”的態度有所改變,並不是江真餘為冉星華的大學同學取回來了失去的錢物,而是父親讓他看了那晚他“銷魂”的整個過程。說這不是江真餘張冠李戴,那女子與你赤身裸體地睡在一起,你自己心裏也清楚。與那女子交媾的情景,他如墮五裏霧中,憑他的記憶,他沒與那女子苟合,怎麼會有這樣的鏡頭呢?
這盤光碟是江真餘的狐朋狗友,經過藝術合成的“傑作”。把別人苟合攝下來的情景,再剪掉那人的腦袋,然後把冉星華的腦袋移植上去。由於冉星華的父親對高科技缺乏了解,不知道電腦能以假亂真,當然也因他自己幹那事被江真餘**下來,後又讓他親自欣賞,有自己這覆車之鑒才信以為真,竊為以兒子也像自己幹了那事。
冉星華與父親一樣,對此也沒多少辨別能力,對自己銷魂的事情如坐雲霧。他想這究竟是自己沒醒過來與那女子苟合的情景,還是自己似醒非醒幹的場麵呢?這個江真餘呀,真該千刀萬剮!要是他日後犯案了,自己逮捕他時,首先就讓槍子兒走火!
父親勸冉星華不要惹怒江真餘,說你已是他刀氈板上的肉,不忍讓就會出事。江真餘不但心狠手毒,而且還是個亡命之徒。當初他霸占縣城的賭博市場時,在一次黑吃黑的血戰中,一馬當先,被砍得頭破血流,差點兒命喪黃泉。正因為他那次身先士卒,猖獗一時,才深得眾流氓地痞的臣服。因而他就成了縣城的黑惡勢力的老大。
江真餘拉你下水的目的昭然若揭,是衝著你手中的權力。他經營賭博業務,這是警察經常要打擊的對象。說穿就是在警察行動前,得給他透個信兒。與其讓他在刀氈板上任意宰割,倒不如與他達成默契。況且他又是你的同學,還是降心相從吧!
冉星華想到此,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想讓自己煩躁的心情盡快平靜下來,以便與柔兒巫山雲雨。把柔兒帶進這套房裏,本想與柔兒馬上雲雨,由於剛才睹物思情,想起江真餘攝下他與那女子一塊兒睡覺的情景,把他的情緒打亂了,頓時興致索然。
冉星華落坐後問道:“柔兒,今天你打電話約我幹嘛?”
“我家裏正修建房子,還差兩萬多塊錢。我本打算找你借點錢,我想你是吃國家飯的人,工資又不高,因此就斷了那念頭。我仔細想來,這事又還得靠你幫忙。”
冉星華的神色陰沉下來,像快要下雨的天氣,滿臉不悅道:“我每月才千把錢的工資,就是每月不花一分錢,兩萬塊錢也要兩年時間積攢。這事我沒法幫忙。”
“我要你幫忙,不是要你自己掏腰包,而是我們另外想辦法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