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歡眼角一凝,這劉陵來找自己幹嘛?
雷被也有些慌了神,一雙眼睛忙看向了李歡,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什麼地發不對勁,可是自己卻又想不出來什麼地方不對勁。
“雷被,你先下去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過問,至於太子那邊,自會有我為你說情,日後太子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多謝主公!”雷被忙拱手一拜,這才跟著身邊走進來的隨從離開了此處。
須臾時間之後,劉陵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的李歡,斜著眼睛走到了邊上坐下。
“晚來風欲起,能飲一杯無?”
麵對如此文雅的李歡,劉陵嫣然一笑,那雙桃花眼裏充滿了情趣。
“不能。”
李歡送到嘴邊上的酒盞立刻放了下來:“好呀,我就喜歡你這樣率真的性格。”
劉陵眉頭皺了起來:“雷被有沒有和你說了,我父王準備讓淮南軍和你手底下的護衛軍作戰,以此看誰的戰鬥力更強悍這事兒?”
“說了。”李歡點頭。
劉陵眼裏帶著懷疑的神色,審視著李歡:“那你打算怎麼做?”
“區區淮南軍,彈指可破,又有什麼值得憂慮的?”李歡笑道:“這對於我進行下一步計劃,有著更大的好處。”
劉陵忽然歎了一口氣:“為什麼要騙我?”
“騙你?”李歡兩手一攤的笑道:“這話從何說起啊?”
“我最後問你一遍,雷被到底是不是繡衣使者?”
劉陵已經含怒,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李歡的酒案上,雙手按住了李歡的雙手,眼神充滿了狂野的侵略情緒,鼻尖都幾乎觸及李歡的鼻尖,兩人近乎是臉貼著臉。
在這種距離之下,劉陵自信,李歡在他麵前絕對不可能撒謊,因為他的任何神情變化,都絕對會被她發現。
“你……你怎麼會認為他是繡衣使者?”李歡呼吸著劉陵身上的體香,有些發暈。
“你還在回避!”
憤怒的劉陵,全然不知自己的口水都飛到了李歡臉上,嘴唇上……
感受著星星點點的小標點觸感傳來的李歡,忽然臉紅了。
劉陵更怒:“臉紅什麼!”
“精神煥發!”
“什麼!”
“啊!不是,順口了……我一開始也真不知道他是繡衣使者,天可憐見!”
李歡有一點最好的品質就是,麵對妹子的時候,妹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他自認為自己最優秀的一點,就是不會和女人爭吵一些沒必要的東西。
“果真是!”
兩人距離太近,劉陵咬後槽牙的聲音,李歡都聽得真切……
她整個人都已經趴在了酒案上,李歡“咕嘟”吞咽了一下口水。
劉陵還是沒下去,但是她往後縮了一下脖子,李歡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嘴唇上傳來了一陣酥麻刺激的爽感,下意識讓憤怒的她,恢複了幾分理智。
“既然我父王身邊已經有人,為什麼,還要……”
“你忘記了,繡衣使者一開始歸誰管的?”李歡略微鬆了一口氣,瞄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後,他更加鬆了一口氣,感覺這個時候,就算是真的發生了點什麼,也無所謂。
“哐當!”
房門被從外邊踢開,霍去病興奮的衝了進來:“阿父,我的人獵到了一頭老虎,哈哈哈……嘎?”
霍去病的大笑聲,都變成了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鴨叫,倉猝地嘎然而止!
六目相對,一時無語凝噎……
“打擾了!”
霍去病深吸幾口氣,轉身出去,第一次有禮貌地用手關門,以前他都是用腳關門開門的。
隨後,霍去病聽到了整個大堂內傳來一陣騷亂聲。
他咬咬牙,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守在門外的甲金,眼神複雜:“為什麼不告訴我阿父在幹嘛?”
甲金略感奇怪,抱拳道:“主人在和翁主談事兒,我還來不及和你說話,你就已經一腳踹開房門了。”
“我……”霍去病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氣得發抖:“那你就是說,是我自己沒禮貌了?”
“不敢!”甲金低著頭。
霍去病捏著拳頭,咯吱作響,咬牙道:“沒什麼,確實怪我,以後我一定養成進門前先敲門的習慣。”
甲金看著霍去病這樣子,愣了愣,抱拳道:“大善!”
霍去病額角的青筋暴起,似乎像是要殺人,隨後還是咬咬牙,轉身大步走開。
房屋內,劉陵捂著屁股……剛剛從李歡的酒案上摔下來後,李歡居然也沒伸手拉她一把。
狗男人!
劉陵的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狠狠的剮了李歡一眼。
李歡看著劉陵那要吃人的眼睛,無奈的苦笑一聲:“我兒子都喜歡用腳開門。”
劉陵用更可怕的眼神,淩遲著李歡。
李歡終於回過神來,伸手要去拉劉陵,劉陵卻惱怒的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後又坐了下去。
“既然,我父王身邊已經有這麼多陛下的眼線,為什麼陛下……”
“方才我們說道,繡衣使者以前歸誰管?”
“南宮公主?”劉陵和李歡進入狀態的速度都非常快,絲毫沒有因為霍去病的打擾而有情緒不到位的感覺。
“是啊!”李歡點頭道:“而且,淮南這邊的人,並沒有真的掌握你父王謀反的證據,就好比有人說想要殺人,但是他又沒有真的殺人,怎麼抓捕他?”
劉陵那雙桃花眼都快氣成了三角眼。
“再說了,你父王是漢室宗親,如果不是有鐵律證據,就抓捕他,天下人怎麼看待陛下?殘害宗親的罪名可不小,昔年文皇帝不就是因為聽到民間傳聞說他殘害親兄弟,容不下你祖父厲王,這才冊封了你父王和另外兩位叔叔繼承你祖父的封地。”
劉陵很冷靜的分析著:“我祖父被高後驕縱慣了,否則的話又怎麼可能直接殺戮大臣?至少在我看來,我有十種辦法,可以輕鬆弄死審食其。”
“冒昧地提醒你一下,審食其的子孫還在長安逍遙……”李歡賤兮兮的笑著。
劉陵翻了個白眼:“當年因為那件事情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沒必要在繼續這樣做了。”
“但是,如果審食其的後人還想對我們動手,我自然有辦法弄死他。”
劉陵冷哼了一聲:“莪不計較你騙我的事情,但曹襄來這裏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避禍,他惹怒了陛下是真的,因為長公主想要為他說親,他迎娶的對象,是陛下的一位公主。”李歡也覺得這事情真操蛋。
劉陵美眸一顫,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要是長公主有女兒,是不是都會選擇嫁給劉據?”
“這事情誰說得準呢?”李歡搖搖頭:“大長公主劉嫖,不就是讓我母後嫁給陛下,從而顯貴這麼多年,就算是當初我母後詛咒衛皇後的事情敗露之後,母後身邊所有的宮女寺人都被處死,但是我母後卻不受影響,不僅如此,就是我外祖母,也一樣保持尊貴到而今,有這樣的例子在前,長公主又怎麼可能不為自己這個獨子謀福呢?”
“大長公主畢竟是陛下的親姑母……”劉陵搖搖頭:“這次,你真的沒騙我?”
李歡心說:我上次也沒騙你啊!女人為什麼總是這樣?說真的話的時候呢,覺得在騙她;說謊話的時候,卻又奉為珍寶?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他還想來這裏讓我治病。”
“治病?”
劉陵眉頭皺起,狐疑的眼神像是激光雷達一樣掃描李歡周身上下。
“他有肥胖病,在持續下去,都活不到成年就會死,你也應該知道,戰馬都沒有辦法承受他的體重,他跟著去病出去玩鬧的時候,都是騎著青牛的。”
騎青牛的人,不一定是老子,也可能是曹襄。
劉陵緊繃著的心弦微微放鬆些許:“為什麼要找那麼樣一個玄乎的借口來騙我?”
李歡苦笑:“如果我和你談現實生活中的柴米油鹽,你肯定會覺得沒趣兒;但是如果我和你談詩經的風雅頌,你會覺得我是一個有文學修養的人,在我的印象中,追求妹子,從談論文學入手,是一個絕妙的起手式,但如果我談論一些更加不可思議天馬行空的東西,想來你才會更加深刻地記住我……”
“好吧,其實我隻是覺得,我不太想要暴露雷被的身份,但怎麼也沒想到,暴露得這麼快。”
“難道不是你讓他主動暴露的?”劉陵嘴角微微一凝,似乎有一抹厲色浮動,想到這個,她就覺得羞恥,自己居然被眼前這個無恥狗賊給騙了。